,就是皇上。
娶了皇上厌弃家族的女儿,他难道是疯了?
顾寒危也觉得自己疯了,简直癫狂,然而,在确定礼单时,自己内心前所未有的快乐,却是遮掩不住的。
他那时确定,自己对待沈长微这个充满野心,却又智慧不够的姑娘,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
因为这点喜欢,所以在他知道顾寒见对她的恐吓时。
怒火滔天。
他等着,等小姑娘像之前那样找他,顾寒危觉得,小姑娘一定回来找他。
结果,到了新婚之夜,她还是没有。
在挑开那顶红盖头前,他是有些抗拒的,他见惯了假面,看惯了虚伪,他只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能让人一眼看透的女子,就够了。
结果他是看透了他新娶的妻子的隐瞒。
他以为自己会怒,会气,但那红盖头挑开后,女子笑颜如花,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却隐藏着忧虑。
顾寒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然而那一刻,他却不埋怨沈长微的隐瞒。
他想开了,任何一个女子,在面临之前有过纠葛的男子的威胁,都是恐惧的。
更何况,这个和她曾有纠葛的男子,是自己明面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所以,那一晚,他拼了命的温柔,拼了命的疼她。
并且,第一次,唤她长微。
……
翌日,他起的略早些,收拾妥当。一出门便看到陆佰盛着一碗浓香的糯米粥。
“这是什么?”
陆佰捉着食盘的手略有些颤抖,“这是王爷吩咐的,也是先王妃的嘱托。”
满心的温馨甜蜜被现实击碎,顾寒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着长微一口一口将那粥用完,先王妃的药果真是极为有效的,无声无息间,剥夺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
那是他这辈子最痛心,最后悔的事情。
永南王曾宽慰道。“寒危,子嗣一事不必忧心,不急于一时。”
是不急于一时,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所有的设想和大志都是一场赌注极大的局。
况且,若他事成,后宫权力与前朝纠纷必要重新洗牌。长微不孕,不是某一个人的决定,而是站在他身后决定帮助他的人的一次试探。
顾及大义,他不能做出富贵易妻之事。
顾及权力,他不能让自己的嫡子这么早出生,更不能让嫡长子的母亲,出身过于卑微。
因此,看她遍寻名医却无疾而终,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牢牢的攥着。
起初看她明明怕苦却硬要咬牙喝下助孕的汤药,他还能装做视而不见,后来才知道,那药不止让她苦。
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态度,他让大夫模糊的向她透露,不孕并非是她身体原因,而是因为他身患寒疾。
据大夫说,长微听后一怔,久久都没缓过神来。
成亲后,或是有家的男人会让人安心,他的伪装也不曾被戳破,因此自己去北方做炎将的日子越来越多。
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不用装做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用装做不会武艺。
以往,他觉得在北方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有了长微后,却不这样觉得的。
北方是漫天沙土飞扬的地方,但是晚上的星空却非常美。
他时常骑着马,跑到宽阔无人的草场然后让马儿自由驰骋,他一个人他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那时不知情滋味,只以为,是贪恋那份安稳。
他人不在京中,消息却一直灵通,他知道顾寒见对她的胁迫,然而他的人,不到重要关头绝不出手相助。
永南王要庆幸,自己的儿子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那年回京,他做好一切准备,只要她开口。
“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换了嬷嬷,换了侍卫,这回还想换了总管。”顾寒危的双手在桌面下紧握,站在桌前的女人,心虚的低头,声音哽咽。“就是觉得他做的不好,想换掉。”
他盯着女人颤抖的羽睫,沉默良久。
当看到她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晃时,终究松了口。
“随你。”
沈长微不可置信的抬头,想要说什么,终究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还想换掉谁?一次性说完。”
“没谁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愧疚,懊悔,是没有任何掩饰摆在脸上的。
但凡多一点聪慧,该多好?
但在聪明一点,也就不是他的长微了。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当那些人提出借兵符脱身时,他是诧异的,他并不认为,长微会因为恐惧做出这种事。
最终,她确实没有参与,她只是选择了沉默。
但是这份沉默,也足够伤人。
后来,他卧薪尝胆,胜利成功在望,长微却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