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传到懿和帝耳中,不免在天子心中落个小气尖酸的嘴脸,此时正是非常时机,圣心尤其重要,她出不得半点差错。
当下,话锋便强行一转,叹息道:“说起镇国公,若是他还在朝便好了,有他在,北燕岂敢犯我大周?”
景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一怔。
景明恭恭敬敬笑了笑,道:“太子妃误会了,北燕犯的不是我大周。”
“不是?”太子妃脸色几不可察一变,强自镇定笑道,“那父皇说的战事是指……”
“西夏。北燕兴兵西夏,西夏王已死于慕容城之手。”
……
“这个慕容城命还真大!人事不省小半年,一朝醒过来就有力气亲上战场。李元嵩大意啊,阴沟里翻船,怕是到死都没料到他竟被慕容城取了首级。如今可好,本来在西夏铁骑之下苟延残喘的北燕,反过来士气大振,一路打到西夏,已连攻了西夏数座城池。”
温德殿中,懿和帝将西夏使者送来的求援信函扔至案上,提起西夏王李元嵩,语气极为不屑。
“李元嵩这一死,群龙无首,留下个烂摊子。他几个儿子素日只知勾心斗角,不成气候,如今可好,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西夏太子向朕求援,众爱卿,有何意见啊?”
懿和帝目光徐徐扫过面前众人。
今日他不仅召了时陌与太子时景,还另有骆忱、裴茂父子,一同商议军情。
裴茂冷道:“李元嵩趁慕容城重伤昏迷之际,趁火打劫,入侵北燕,烧杀抢掠,甚至屠城。不想慕容城命大,没死醒了过来,甚至还能上战场,李元嵩在战场上被慕容城亲取了首级,如今西夏一盘散沙,李氏之今日,譬如慕容氏之昨日,也是因果报应。臣认为,西夏并无值得同情之处,我大周只管作壁上观即可,何须为他兴兵?”
懿和帝点了下头,目光落向骆忱:“骆相以为呢?”
骆忱沉吟道:“护国公所言固然有理,西夏咎由自取,今日这战火实在是他李元嵩自己引去的,与我大周确实无甚相干。但今日的慕容城与昨日的李元嵩不同。李元嵩骨子里是贪性,见谁弱了就打谁,什么便宜都要上去占一点,野心却不足虑;慕容城则不然,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是狼性,是灭我大周之心。他野心勃勃,给他手下大将封‘平南王’,足可见此人虎狼之性,若是让他吞了西夏,其势坐大,足以与我大周抗衡,那就不妙了啊。”
“陛下,不能让他坐大。”骆忱恳切道。
“骆相所言正是,与朕不谋而合。”懿和帝道,“只是派谁前去援助西夏,众卿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裴茂第一个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臣愿领兵!”
懿和帝目光在裴氏父子身上流转,笑道:“裴卿是我大周国之栋梁,身上系着我大周安危,怎能轻易为了一个西夏动我大周国之根本?”
“再者,你家四姑娘就快要嫁入东宫了,让她给太子做侧妃,朕已是委屈了她,怎忍心再让她出嫁之日无父兄送嫁?”
提起四姑娘裴锦的婚事,裴茂坚毅的脸忽地显得紧绷。想起中秋当日在行宫,太子妃说要给太子聘一侧妃,他如何能料到,太子妃相中的侧妃竟是自家闺女?
“太子,你如今监国理政,说起来这是你的分内之事,你觉得谁合适?”懿和帝已转头去问太子。
时景微作沉吟,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六弟当是最合适的人选。”
时陌略略抬眼,看向时景。
一旁,一直静立的裴宗元出声道:“臣以为不妥。秦王殿下曾擒西夏王李元嵩,以李元嵩为人质换回我大周疆土,怕是西夏人对秦王殿下会心怀恨意。此行虽为援助西夏而去,但只怕西夏人不思感恩,反恩将仇报,会对秦王殿下不利。”
“裴卿此言差矣。”时景道,“我大周与西夏原非友邦,更谈不上信诺,增援不过以大局为重,权宜之计,西夏若存歹心,换谁前去皆难万全,须得处处谨慎,非独六弟耳。然六弟曾在西夏三年,放眼我朝内外,还有谁能比他更熟悉西夏?当日,西夏与北燕联手攻我长河郡,六弟与秦时月里应外合、围魏救赵,此计着实令人叹服,六弟更在千军万马之中生擒西夏王,足可见对西夏了如指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六弟对西夏军略布防之熟稔,最不必担心西夏反戈。”
裴宗元抿唇,还欲再说什么,懿和帝已下定论:“一切依太子言所言。”
“老六,你以为呢?”懿和帝转头淡淡问时陌。
时陌神色无波,垂目道:“儿臣接旨。”
“接旨……”懿和帝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夏晖,“听见了吗?还不快去给秦王殿下拟旨。”
“是,陛下。只是……”夏晖迟疑一瞬,问,“点兵多少?”
懿和帝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此等琐事,你让太子做主,朕还要去瞧瞧舒妃。”
说着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似想起什么来,转头看向时陌:“你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