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未曾料及。
薛凌南不是说离开江南城了么?碧云楼都关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卿家戏班里?
“婼婼……”薛凌南先她一步反应了过来,他出声轻轻呼唤她的名字。“好巧。”
程若别开视线,薛凌南的出现,把她的思绪完全打乱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离开江南了么?”
薛凌南拂袖,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这么几个月的时间,难道不过我跑上一个来回?”他已经完全从方才那短暂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表现得倒是十分从容自在。
程若原本计划,来这里将陆妤兮所在的戏班盘下,这样一来,陆妤兮的生杀大权就完全被自己掌控。可谁知,现在领管这家戏班的是薛凌南,自己万万不可贸然出手,要不然可就是亲自通知陈晌,你妹妹现在手上经济十分富裕。
“今日原先有事想来寻卿家戏班的管事先生一聊,既然是凌南公子,便也无话可说了,”程若欠身,“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薛凌南速度惊人,程若刚转过身,他便已经闪至她的身旁,一把拉过她的手来。
“如果我说,尹陌霖日后自身都难保,你还会这么拼命为他付出么?”
程若一愣,她知道薛凌南口中所说的不是假的,也讶异于事情发展得已经这么快了。
“为什么说这个?”她看向别处,薛凌南就站在自己身旁握着自己的手。
“因为……我不想你被牵连进去,尹家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你不能再和他们有所接触了。”薛凌南的语气中,倒是认真万分。
程若咬咬牙,她用力将手臂从薛凌南手中抽出。
“我自有打算,便不劳凌南公子费心了。”
她不等薛凌南作出回应,一把拉开门跑了出去。
薛凌南站在原地,手上仍旧维持着方才紧握程若手臂的姿势动作。看着程若愈来愈远的背影,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松懈着的手逐渐握成了拳。方才眼中那只对程若显现出来的温柔,此时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若跑下来,直直地撞上了正在稍作片刻休息的陆妤兮。她就像条件反射似的,将面上所附带的慌乱以及不定神瞬间隐藏,随后眼中立刻展露出了仅仅对着陆妤兮才有的高贵及厌恶。
“陈小姐。”陆妤兮今日倒是反常得很,居然主动出声同程若打着招呼。
程若只是微微点头,“陆小姐今日看来悠闲万分,居然不在练戏。”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陆妤兮脸上那微微地绷不住。
来和我耍架子,你还是先回去练个几年吧。
程若并不打算同陆妤兮多费口舌,谁志刚转过身,那戏子又缠上了自己。
“陈小姐,你可知,陌霖近几日又上我这,来了好几回。”
程若握着拳头,她发誓,若不是现在自己穿着及地的窄裙完全不适合伸展手脚,自己非把这个多嘴的女人揍得满地找牙。能动手就不要动嘴,这点道理都不懂,她就白活了这二十多年了。
“那又如何?陆小姐又想告诉我什么呢?”她笑着转过身,直视着陆妤兮。
被程若这样一盯,陆妤兮不由自主地朝后一退。
“在鸣州,我同陌霖之间……”她仍是出声,或许是想以此来刺激程若。
“陆小姐,”程若赫然打断了她,她眼神焕然一新,转变为了警告。“我对于你和他之间,曾经现在和以后究竟都发生过什么,究竟会发生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如果陆小姐依旧坚持想要告诉我的话,我不介意换个地方,你同我二人慢慢地单独谈上一谈。”
程若这一整句话,满满都是警示以及不容陆妤兮插话。说完,她转身,没有再管背后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来面对自己,潇洒地离开了这卿家戏班。
她生怕尹陌霖依旧在陈府附近,回家时,依旧走了早晨出府时的那条小路。
回房稍作片刻休息,琳琅便推门而进,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
“小姐,大公子从帝京差人送回来好些稀奇古怪的玩物,还吩咐,将这个交给你呢。”
程若斜眼,视线落在琳琅的手中。托盘里,是一个红木雕刻的小玩意,她抬手取来,放至自己眼前仔细观察着。
红木被细细雕琢成动物状,只是这个程若并不知晓是何传说中的饕餮怪兽。只见它张牙舞爪,背上两道羽翼微张,眼神凶煞正视前方。
“为何要将此物交付于我?”程若问道。
琳琅抓了抓脑袋,歪着头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听送东西回来的那个奴才说,好像这还是大公子特地为小姐定制的呢。”
程若又把玩了些许时间,“知道了,退下吧先。”
琳琅点头答应,随后拿起托盘,轻轻关上房门。
程若再一次那次那个红木雕刻的怪兽,细细观察着。
陈晌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这样东西,结合今日薛凌南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程若隐约意识到,或许离陈晌动手的日子,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