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才不会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慌乱了手脚,因为她现在已经因为这冉冉升起却带有异香的白烟惊慌错乱了。她跑至门旁,用力推拉,然而仿佛在外锁死了一样,那门居然纹丝不动。
“凌南!”郑安阳站起身,直直地走到薛凌南的面前,“不要胡闹!”
薛凌南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这位兄长,“兄长,你几时见过我胡闹?”
郑安阳不语,薛凌南的确如他所说那样,做事缜密严谨,从不乱来。
“凌南,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恨,可是何必将程若牵扯进来?”郑安阳选择同薛凌南谈判,眼前那个平静却又透显疯癫的人,谁都不熟悉。
薛凌南把玩着手中的那个扳指,“你没有听到方才我的话么?我要将她带在身边,让婼婼永永远远都不会离开我半步……”
他话还没说完,紧接而来的便是程若的怒吼声。
“谁要永远待在你身边?薛凌南你是病娇吗?”
三个人里面,只有她还在奋力地摇门,企图找寻到一丝逃生的希望。
“不要挣扎了,婼婼,我已经将所有门窗通通锁死了。”薛凌南看着还在努力挣扎的程若,居然轻笑了出来。
真,病娇实锤了。
那些白烟已经越来越密集,程若用袖子堵住口鼻,才没有呛得出不了声。郑安阳显然也担心了起来,他起身,走到北窗旁。那是正厅最大的一扇窗户,然而现在也被薛凌南堵死了,只不过,依旧有些缝隙没有透出白烟。简单判断,这里是暂时安全的。
“陈婼!不要用力过猛!只会加重吸气!”郑安阳见程若还在用力摇晃着门窗,似乎想要将这结实的木制建材拆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再怎么用力你也拆不下来的。”
薛凌南没有动,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地,似乎在欣赏着程若最后的身影。
程若转过头,现在屋内只有他们三人,一个正靠坐在原地,一副已经坐以待毙的样子了;另一个站在窗边,在呼吸着那微弱的新鲜空气。
“那你就干等着么?”程若的火气一下子便上来了,她跑到一旁,将那唯一一把自己能够抬动的椅子给搬了起来。
薛凌南的眉毛动了动,他有些没有想到程若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你这是要做……”
他话还没说完,程若便费劲地抬起那把乌木座椅,朝着门上砸去——
薛凌南:…………
郑安阳:…………
程若一回头,看到那对好像有着血海深仇的兄弟不约而同地愣神着看着自己,“呆站着干嘛啊,来帮忙啊!”
古代有一点好,建材大部分都是木制,以硬碰硬,不是门死就是椅子它亡。很显然,两者现在都带上了些裂缝。
“你……”不知到底是谁发出的一声感叹,程若累得都懒得回头。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薛凌南,”程若在歇息的那一片刻说道,她一只手支撑着那把椅子,说话时还稍稍带着些气喘,“你如果这么想死我不会拦着你的,可我绝不会跟着你一起。”
“少把你来跟我捆绑了行不行!你当你捆绑炒作啊!”
程若说完,便继续想要用那把椅子继续撞门。此时,厅堂内浓烟漫漫,程若吸了不少这白烟,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少说几句。”郑安阳走到她身旁,帮着她一道破门。“真是看不出来,你一点儿也不像他们描述那般文静。”
文静……这个词和程若早八百年前就搭不上边了。
“那是他们瞎说的吧。”程若有些轻微地咳嗽,因为刚才的大幅度动作,她颈间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程若感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靠在一旁的门框轻轻坐下,然而一转身,她却对上了薛凌南忧愁的眼神。那眼神中,包含着无数程若似懂非懂的情感。
担忧,后悔,纠结……以及怜惜。
“收起你的假惺惺吧。”程若现在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恨透了,“不久前你还想带着我同归于尽呢。”
“你为何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薛凌南苦笑道。
程若撇开视线,“薛凌南,你可知强扭的瓜不甜?”
薛凌南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视线却开始游离。
“我知道,可是我依旧不甘心。”
“你不甘心,也没有用。”程若轻轻叹气,她听到了一旁郑安阳不断使用椅子击打门框的声音,然而这缕缕白烟几乎占满了她的肺部,使她出声开始变得困难了起来,“放弃……放弃我吧……咳咳……你会发现这世上,比我好的有太多太多了。”
薛凌南开始沉默着,程若能够看到他反抓着椅座扶手的手指,指尖已经透显出了隐约的白色——因为用力过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响动——似乎有人正在外头呼应着二人,那好不容易被程若同郑安阳二人破开的门缝隙一下子便放大了数多倍。最后,终于不堪重力,门框瞬间垮塌。
一下子,大片新鲜空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