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泪水跟着滑落,梁墨唇色煞白,整个人跟着颤抖。
——“救救我。”梁墨无声地说。
那领头之人看向苏宓,示意她好好答话。不然,这女子可就没命了。
苏宓离他们几尺远,靠柱而站,拇指擦过袖中坚硬小巧的□□,定了定心神,面上却平静无波,半晌淡声道,“没有。”
四人轻舒了口气,门口又紧接着传来一道声音,是永安,“阿宓,你在里面吗,开门,让我进去。”
那领头之人突然站起了身,如鹰隼一般紧盯着苏宓,只要她一说错话,他就会扑过来把她弄死,好去跟梁墨作伴。
他向前走一步,苏宓已经开口,仿佛就在话着家常,“晚上饺子吃多了,有些困,已经睡下了。”
他停下脚步,外头突然静默了声音,突然永安道,“那你早点休息。”
而后一声响亮的“撤”,外头窸窸窣窣刀兵相接,渐渐地没了声音。
苏宓看向那领头之人,“人已经走了,现在可以放开她了吧?”
“放?”那人突然哈哈大笑,“放了她,我们还怎么找李唐的太子?”
苏宓眉心一跳,她原本还以为这几个人是凉州都督的仇家,这才来绑了他的女儿,没想到却是和李承明有关。
但找李承明,为什么要绑梁墨?
“我……我跟太子没有关系的,抓我没用的,放了我吧……”梁墨的声音带了哭腔。
“闭嘴!没关系你大晚上在你们李唐太子的住处做什么?瞎逛吗?!”
苏宓:“……”
梁墨羞愧得看向苏宓,凉州城里大家都知道,太子喜欢苏宓,坦率且直白,眼里心里再容不下任何人,她……她也只敢偷偷地爱慕而已,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却没想到被人大喇喇地戳穿,还是在苏宓的面前。
苏宓抿了抿唇,看向梁墨眼神安抚,“她确实和太子没有关系,抓她没用的。你们现在离开,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可保你们平安。”
“平安?哈哈哈,老子现在还要什么平安?你说抓她没用,那你说抓谁有用?抓谁能引来李唐太子,抓你吗?”
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跟不要命的,根本难以谈判。
苏宓看向他们,四人皆蒙着脸,眸眶却是极深,其中三人不置一词,只有领头那人操着有些别扭的中原话,还一口一个你们李唐,极有可能是战败的吐谷浑人。
心中有了计较,苏宓便道,“抓谁都没用,一国太子,怎么可能因为女子涉险?何况太子已经不在凉州了……”她顿了顿,怕说现在李承明正坐在你们吐谷浑的王座上会激怒到他,改口道,“他已经回长安了,你要不去长安找他试试?”
“你这女子!休要耍弄于我!两国交战,李唐太子亲临凉州,战功都还没算呢,他就先走了?你当我三岁小孩?!”
苏宓不悦地看他一眼,“你最好再大声一点,把都护府的精兵全都引来。”
那人突地闭了嘴。
苏宓又道,“你应该已经在凉州城找了很久了吧?找到了吗?没有吧,不然也不会使这等绑架女子的卑劣手段,太子真回长安去了,你也说了两国交战,生死有命,战功哪里有命来得重要?没有这战功,他也依然是太子。我言尽于此,你留在此处毫无裨益,不如离开这危险之地,再从长计议。”
苏宓一边说一边观察他们表情,其余三人皆有松动,唯有这领头之人喜怒不辨,眸子深深地盯住她,让她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他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挺了解你们太子的,连他回长安了都知道,这位都督千金可不知道,不妨抓了你,去引你们太子出来……”
苏宓突地心中一凛。
那首领已朝她抬了下巴,示意旁边的人去抓住她。
电光火石,苏宓倏然冲向梁墨,抬手发动袖中小型□□,轻轻一扣,那人应声倒地,拉起梁墨就往外冲去,搭箭上弩,朝后一射,却被那首领躲过。
再来不及搭箭,苏宓拉着梁墨破门而出,外头都督府护卫已全然戒备,箭在弦上,刀剑已待!
那首领自知不妙,猛地冲向前扣住梁墨,梁墨吃痛,尖叫出声。
苏宓怔住,抬手攻击他肘下,震得他倏然松了手,拉过梁墨,这一停顿已让后头两人追赶而至。
没办法两人一起逃!
苏宓深吸一口,咬牙猛推一把梁墨,梁墨趔趄几步向前,被都护府护卫接住,她自己却被他们所擒,卸了□□。
凉州都督上来接过梁墨,父女俩抱头痛哭。
“放开她!”永安大声喝道。
“退后!你们退后!不然我杀了她!”而后作势要往她脖子上抹。
永安果然投鼠忌器,不敢再靠近。
几人一步步往后退去,直至又重新退回苏宓的住处,砰地关上了门。
——“让你们李唐太子来见我!”
这是他唯一的谈判条件。
屋内,烛火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