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列车后,丝诺麦西伊莱亚斯,这个带着母亲的介绍信连同热切的梦想的女子,向莎朗娓娓道来了母亲嘱咐过自己的叔夜乐馆内部的大致情况:
叔夜乐馆的创始人是嵇央,据说是嵇康的后人,现任馆主的师祖。现任馆主及其夫人是嵇氏高等音乐学府校长穆炳昭与杰奎琳鲁埃尔,穆炳昭的师兄弟提摩西奈德与奥博利奈德分别是乐馆的师伯、师叔,兼任副校长。奈德师叔为人宽厚、和蔼可亲,收养了一名孤儿换作延将;其堂兄奈德师伯却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听闻行事不检点,却凭借着出色的悟性担任了副校长一职,收养了一名孤儿换作延稷。延将与延稷都是丝诺幼时的伙伴,倒是值得信赖。
穆炳昭与杰奎琳生有穆炎曦,艺名为坤蓉——豪爽果敢的大师姐——通晓各类器乐与声乐;大师兄原本由延敦担任,因为其父是乐馆早年投资方,故而没有真才实学却能在师弟师妹中耀武扬威,此人不可轻易得罪——幸运的是,来自北域的延宽,亨利K斯托卡,由穆炳昭发现其天赋异禀后被赐名为延昭,成为了新一任的乐馆大师兄,由师父亲身传授独门本领。新任大师兄冰冷孤傲,他的盲女堂妹斯韦特拉娜K斯托卡也是乐馆的学徒,因着和顺柔婉,原本赐名为婉蓉;而延昭私下却恳请负责管理学生档案与登记艺名的师叔将“婉”改为“莞尔一笑”之“莞”:为着纪念她早逝的母亲,美咲K斯托卡夫人,其家族一直对斯韦特拉娜以“莞儿”相称。斯托卡家族是名门望族,在北域的影响力丝毫不亚于克莱蒙家当年在南域的影响力。
值得一提的是,往昔的大师兄延敦手里依旧有几人支持他,大有“余威震于殊俗”之态。其中,延悟和延虚二人一向为虎作伥,曾一度在师弟中狐假虎威,须要防范。还有一个名叫姝蓉的姑娘,是奈德师伯在外面鬼混时搞出来的私/生/女,师伯为了避嫌,便声称姝蓉是自己的远房亲戚。
“以上师姐所言,莎朗,你可记清楚了?”
“嗯,多谢师姐赐教。”
“到了那里之后,娘亲告诉我的这些情报,咱们只当不知道。所以我不会再做重申了。”
“丝诺姐姐谨言慎行,自然可以明哲保身。我只消明白不可惹了哪些人就好,至于盘根错杂的人际关系,我没有兴趣。”莎朗认真地说,“此次前去拜师学艺,是为了提升我的舞蹈领悟力,并且深造乐理知识、积累生活经验,为来日的文学创造打下基础便是了。”
列车窗外的美景恰似一幅流动的画作,莎朗和丝诺的热血也在暗暗涌动着:此时的她们并不知道,她们登上了列车,便是在死寂平庸的生活与鲜活灿烂的生命之间,作出了明智的抉择。
辗转于列车、马车、电车之间,丝诺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反观莎朗,自幼体格强健,又在两年前经历过迷茫绝望的辗转颠簸,再想想如今境遇不可同日而语,便觉得此番旅程怎样辛苦都是值得的。人生道路中的几番周折大抵类似,不同的往往不是境况本身,而在于当事人的心境——只有心怀足够强烈的希冀憧憬,才会形成一个强大的心理防线,披犀戴甲,穿越重重阻碍。
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当两个姑娘看到矗立在阳光下的、极具现代化的楼宇时,适才觉得这几日的辛苦总算是修成了正果;金光闪闪的行楷“嵇氏高等音乐学府”光芒万丈,似乎预示着她们闪光的前程。两个女孩兴奋极了,来不及闲逛,便四处寻找免费班车的车站,以便尽早前往学府直隶的叔夜乐馆报道登记。
她们跟随显眼的路标来到了车站。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辆绿色的巴士正等准备关闭车门了,她们刚刚冲进去,车门便关闭了,随后开动。
“多谢师傅!”礼貌地向司机致意后,莎朗拉着同门师姐坐到了巴士的中部。
“莎朗,”丝诺坐稳后率先开了口,“娘说咱们报道登记后,师父和师叔便会给咱们重新取个带‘蓉’字的艺名,然后,在毕业前,我们在乐馆里就只能叫这个名字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能再管师姐叫‘丝诺姐姐’?”
“只怕是这样,不过私下没人的时候你就算这么叫了也没关系。还有啊,若是妹妹有了未婚夫,他就算公然叫你‘莎朗’,估计也无人能够反驳。”
莎朗从来不和其他人探讨过这类“人生大事”,难免害羞,便微笑着转移了话题:“话说,丝诺姐姐觉得会被赐予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啊?”
“无论是娘还是以前的同学都觉得我会被叫‘雪蓉’。”
“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的名字是丝诺啊,你不觉得和英文SNOW发音很相似吗?意思也一样,我娘说是‘像雪花一样高洁’。难怪大家都说我冷若冰霜。”
莎朗思忖了片刻,偏着头看着丝诺,道:“我倒是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有机会称呼你‘雪儿姐姐’!”
丝诺看着师妹那股子认真劲儿,不免失笑:“妹妹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莎拉姐姐以前给我讲我很多故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