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动也不动。
祈静轻笑出声,“父皇,若没完全把握,儿臣敢让这些人进来吗?”
她眉眼傲冷,“父皇,若不是你苦苦相逼,儿臣也不愿这样的。”
“逆子!”
祈静不以为意,“上。”
帝王身边的暗卫都被纠缠,他孤身一人。
祈静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帝王却往后退了一步,见此情形,她只觉得快意。
十年,她受他玩弄十年,中了毒,被迫嫁了人...
万般种种,今日清算!
一步一步,帝王退到了恩威殿内。
火光映衬着她的脸,她像勾命的妖,那一抹红刺疼了帝王的眼。
他没再退了。“你不是朕的骨肉。”
他是肯定句。
祈静凉凉一笑,“如今,你竟然还不信我母妃,为了这么一点多疑,你竟然宁愿杀了我和祈七,我们难道不是你的骨肉么?”
帝王冷笑,“高氏是个贱人,朕当初就不该留你们性命。”
“陛下,臣妾可不觉得。”
贵妃李氏!
她眉眼间的轻佻消失不见,一袭青衫。“小姐并未亏欠陛下,陛下分明是知道的。”
“当初,不过是陛下蓄意谋害了先太子,毒杀一众皇子上位,最后竟然众臣以贤德之名推你上位,这么多年过去,你难道午夜梦回时,不怕吗?
小姐当时与先太子交好,先太子濒临险境,迫不得已金蝉脱壳,假死遁走,一直到小姐死的那三天前,一直忠于先太子的右相裴大人告诉小姐,太子回来了,小姐出宫见了先太子最后一面,得知了真相,一直都是你,策划了一切,于是,小姐必须死。哪怕当时她已经为你诞下一子一女,所谓的不贞,不过是你强泼给小姐的污名而已!”
帝王抚掌,“真精彩!可当时,你什么都知道,也没见的站出来。”
李氏并不为之所动,“唐氏也要死,小姐出宫的消息是她递的,小姐的罪名是她罗织的,她罪不可赦。”
帝王勾唇,“有意思,既然什么都知道,你怎么能忍了数十年呢?”
李氏笑笑,“说实话,我觉得恶心,但今天,我觉得值,我畅快!”
她辛辛苦苦暗中护着祈静祈七,却还是让她们被种下了毒。
“您还先歇歇。”祈静轻声道,李氏是她母亲之前的婢女。
祈静笑笑,“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了,你实在不配啊。”
林乔一身红衣,他的手上还有些血。“以后我护着你。”他把祈静护在身后,往前迈了一步。
他瞧着帝王,“你该付帐了。”他淡淡道,手心亮出一把匕首,朝着帝王走过去。
“周郎顾的解药呢,交出来!你死得痛快些,否则,凌迟。”他吐出一个个字眼,眼睛渐渐弥漫上血色。
“朕是这天下之王,怎么可能败在你手里,不可能!你可有想过,不等天亮,南滨的十万大军便会攻破皇城,朕死了,你们都要给朕陪葬!”
“那你怕是想多了。”林乔勾唇。“祈七带着北疆十五万大军,你那十万大军,怕是来不了了。”
帝王心底一动,“朝廷的大臣也不会放过你们。”
林乔笑着摇头,像看只可怜的老鼠,“陛下,没用的。”
他不想跟这个男人废话,“本来不用这样逼宫的,德妃娘娘给贵妃娘娘的药再用上两个月,你也就该死了,可你要动祈静,这不行。把周郎顾的解药给我,我给你个痛快。”
“德妃和李氏给朕下了毒?不可能。”帝王退到龙椅旁。
“没什么不可能的,”祈静走了出来,“德妃娘娘花了七年,布了局,你不是最爱喝花露酒吗?那酒虽无毒,可配上德妃娘娘一直在小佛堂烧着的沉香,贵妃娘娘的口脂,就不一定了,这方子偏的很,两位娘娘花了好长时间才做的差不多,可惜,德妃娘娘看不到今日了。”
“那个贱人!”帝王骂道。
他又狂笑起来,“你不是想要周郎顾的解药?做梦吧,你要死。”
他一字一句,“你要给朕陪葬。”
他袖子里亮出把匕首,临死之人的反扑,他冲向了祈静。
一刀刺了进去。
他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同样的刀,一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林乔没来得及阻拦。
“你没事吧。”他抱住祈静。
今夜周郎顾被催发,祈静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受了这么一刀。
“你这是何苦呢?我杀就是了,何必脏了你的手。”林乔心里惊慌一片,只想去找个御医。
祈静胸口,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伤了他的眼。
祈静的手抬了起来,“莫急,没事的。你也别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的,为他那样的人。”
血迹沾染了她那一头白发,霜丝里掺着雪花。
林乔的步子跨的又大了些。
只有帝王,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是皇帝,怎么能有人算的到他呢?
他怎么会死呢?
他在血泊里躺的直直的,龙袍被血湿透,沾上了大殿地上的尘灰,脏污了。
云端十年。
帝王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