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把网一收,便全部躲进了前面的山头。黑压压的树林,只听得到乌鸦呱呱的叫声。
夕颜找了些柴火燃起,然后就隐入了黑暗。栖梧到溪边打湿了布条,在沈君同的唇周围打湿。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十分的专注。很快夕颜便拿着一只野兔回来了。
“夕颜,你说他什么时候能醒?”
浓浓的鼻音,透出了心里的担忧。
火红的焰光,投射出他沉寂的身影。安静的黑色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孤独。
“这里没办法好好给他处理伤,他短时间之内不会苏醒。我们要加紧赶路,在两天之内走出去。”
夕颜沉稳的声色,没了往日的纯真孩提,让人有一些恐惧。似乎他不是那个他。其实,他没说的是,两日之后的日子便是他吩咐烟梦在河州等他的时间。到时候,这里的一切便会结束。那是最后的机会。
不过好在之后的两天,路途一切顺遂,三个人并没有再遇见生死的考验。当栖梧走出狭窄的山间,看到宽阔的田野和平坦的官道,她内心多么的感动。
可是有一个人却永远的埋葬了在那个恐怖,噬人的地狱。
“我们要回扶风吗?”
栖梧偏头问道。夕颜摇摇头,浓郁的紫眸好像化不开的浓墨,
“不,我们赶往河州。”
栖梧垂眸,虽不知夕颜的计划。但是她隐隐感觉到了,这将是扶桑第二次的动乱。远处炊烟寥寥却依旧不能掩盖这个动乱的世界。
“那面有一处人家。”
栖梧指了指。率先跑了过去,轻轻的叩了叩门扉。这是一个简朴的农家,泥巴堆砌的围墙,围了一个不大的院子。屋门口长了一些绿色的藤蔓。
很快便有一个挽着发髻的农妇开了门,看到门口的三个人明显怔愣一下,然后才紧张的问道,
“请问有事吗?”
栖梧礼貌的说道,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同伴受伤了,可不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没有恶意”
听到这里,农妇才放下心来。视线绕过栖梧,看到后面的夕颜,不由得惊为天人,很美,像画里走出来的,虽然落魄,可是依旧俊美无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农妇才慌张的打开大门,请他们进去。
农妇很热情,给他们拿来了三套衣服。淳朴的脸上挂着最真实的笑容,
“这是我们自己的衣服,你们换换吧。”
栖梧笑了笑,心存感激,
“谢谢”
农妇摆摆手,
“不用客气,家里衣服还是有的。”
栖梧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很是简单,物件也没有多少。可是她看得出来他们过得很满足很幸福。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栖梧抬头询问。农妇笑了笑,说道,
“孩子他爹带着孩子去叔家借牛车了,明儿要拖东西到集市都去卖。待会就回来。”
夕颜顿了一下,紧接着问,
“集市在哪里?”
“河州”
“我们可不可以明儿顺道一起,我们也要去河州。”
农妇笑了笑,
“没问题,待会我就跟孩子他爹说。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做饭,待会儿他两回来就该饿了。”
说完,就急急忙忙走开了。栖梧才瞥了夕颜一眼,说,
“我们要去河州吗?”
夕颜点点头,
“你在那里安排好了?”
栖梧一直等着夕颜点头,奈何他只是闲暇的喝水。好半天才说道,
“成败在此一举。”
栖梧便明白了这一行的重要性。成,则共赢;输,则共亡。宣平又能撑多久。这一个月,战事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自从进入了迷林,他们就与外界脱离了联系。
第二日,夕颜一行人搭乘农夫家的牛车进城。虽然慢,倒是怡然自得。蓝蓝的天空,尽收眼底。
小哥黝黑的脸上总是挂着朴实的笑容。昨日见到家里突然多出的几人非但没有介意,反而招呼的特别的热情。
“看你们也不像这里的人,怎么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了。”
栖梧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人,说道,
“本来是打算去亲戚家的,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匪徒,抢走了所有的东西。”
小哥听到十分不平,
“小妹莫担心,人好就行了。那些个匪徒一定会不得好下场的。”
栖梧僵硬的笑了笑。她能说那些个黑衣人就是匪徒了,害他们逃亡。晃悠了大半个早上,总算到了河州。进城的时候,遇到了盘查。栖梧现在这一身装扮倒不害怕,可是夕颜这容貌可就难以掩藏了。
她皱了皱眉,但是对面的人依旧风轻云淡,似乎并没有把这盘查放在心里。牛车一驶到门口,就被官兵拦下了。小哥笑了笑,
“官大人,我们小老百姓都是做些简单的小生意,哪里会做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