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作者:十二楼
地浮现在脑海里。
quot;公子，您……quot;学文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韩青衣觉得脸上有些湿湿的凉意，伸手摸，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这是韩毓的记忆，韩毓在哭。
韩青衣深切地感受到那种难过，压在他心头，闷闷的。他按住自己的心口，不明白这究竟是这副身体的反应，还是韩毓的意识还残留着。
quot;青衣，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quot;程寂关切地扶住他，皱着眉问道。
韩青衣抓着程寂的手臂，稍微缓和了些，轻轻摇了摇头，强扯出丝微笑道：quot;我没事。quot;
话音刚落，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黑，昏了过去。
quot;青衣！青衣！quot;
第十七章
quot;你就是左丞相的次子韩毓？quot;穆白绕着韩毓转了圈，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而后皱了皱眉，道，quot;长得倒是好看，不过……quot;
韩毓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转了个圈，脸茫然地看着穆白。
穆白扭头看向程寂，不解地问道：quot;你为什么娶个傻子啊？不会真跟宫里人说的那样，就为了跟皇后姑姑斗气吧？quot;
韩毓听见傻子两个字，立刻便黑了脸，瞪了穆白眼，躲到程寂身后去了。
程寂拍了拍穆白的额头，严肃道：quot;不得无礼！quot;
穆白捂着额头，小声嘟囔道：quot;本来就是嘛……quot;
quot;我不喜欢他！quot;韩毓拽着程寂的袖子冲他说道。
quot;他还小，你别跟小孩子计较。quot;程寂瞥了眼穆白，对韩毓说道。
quot;我哪里小了！我已经十五了！何况，再小也比他好吧！quot;穆白不服气地挺着胸膛说道。
quot;我十六了！就是比你大！quot;韩毓颇有些得意地回道。
quot;你才比我大岁而已，而且你这样的，还不如小孩子呢！quot;
quot;可是我成亲了，你还没有。府里的婆婆们告诉我，成亲了以后就是大人了。quot;韩毓本正经地说着，故作成熟地拿手拍了拍穆白的头，quot;你是三殿下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来，叫声哥哥！quot;
穆白眼角微抽，扭头去看程寂，程寂却是笑了笑，说道：quot;他说得对。quot;
quot;要叫也是叫嫂子。quot;穆白纠正道。
韩毓满不在乎地点头：quot;也行。quot;
穆白怎么也叫不出口，气得跺了跺脚。
穆白和韩毓初次见面，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也不知为何，这两人见面就是斗嘴。韩毓在其他方面固然不如穆白，可是每次斗嘴却都是他噎得穆白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程寂看他们年龄相近，虽说每次都是斗嘴，但其实两个人都乐在其中，韩毓也比之前活泼了不少，因此就特别允许穆白经常来找韩毓玩。
那些过往如同走马灯样在韩青衣面前浮现，晃而过。从韩毓和穆白的初见，到二人平常的斗嘴，再到两人并肩坐着吃点心闲聊，起做些孩子气的恶作剧。
他可以感受到，韩毓在那段日子里确实很快乐。
画面戛然而止，他又处于白茫茫的片天地间。白雾深处有道人影，韩青衣不受控制地走近，这次随着他的走近，那道人影越来越清晰。
火红的战袍，金色的铠甲。韩青衣还来不及喊出他的名字，就被他伸手推了把，跌落，下坠，与上次的梦境如出辙。
quot;青衣，你醒了！quot;程寂惊喜地望着他，凑上前去，quot;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quot;
quot;怀秋？quot;韩青衣伸出手去，程寂抓住他的手，紧紧握着。
程寂手心的温度让韩青衣感到安心，他看了看周围，环境十分陌生，便问道：quot;这是哪儿？quot;
quot;山上的个道观。你突然昏过去了，正好碰上观里的个小道童，就先把你带过来了。quot;程寂对他解释道，quot;这里的道长懂些岐黄之术，给你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休息下就好了。quot;
韩青衣轻轻点了点头。
quot;真的没事？回去还是让御医看看吧，我不放心，好端端地怎么会昏倒。quot;程寂微微皱起眉头。
quot;让你担心了，大概是昨晚没睡好，今天走了这么久，有点累罢了。quot;韩青衣微笑道。
程寂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呢喃道：quot;你没事最好。quot;
韩青衣在床上躺了会儿才起来活动，顺便参观下这个道观。
道观建在半山腰上，嵌在石壁之中，四周绿林环绕，两旁是悬崖峭壁，只有条通往道观的石阶蜿蜒延伸到山下。
岩壁上有细小的水流，滴滴答答，将道观遮在道水帘之后。悬崖下云雾缭绕，看不见底，颇有几分与世隔绝的意味。
quot;施主醒了？quot;身后传来道清冷的声音。
韩青衣转过头，面前着个道长，头戴玉冠，身穿黑白相间的道袍，手上拿着柄拂尘。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的皮肤很白，像是终年不见阳光的白，眉心之间有颗小小的痣。
quot;这位是之前给你看病的晏虚道长。quot;程寂向他介绍道。
韩青衣拱手行礼：quot;谢道长。quot;
quot;我并没有做什么，你不必谢我。quot;晏虚淡淡地说道，quot;施主困于梦魇，是心结未解。quot;
quot;心结？quot;韩青衣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心结。
quot;施主从何而来？quot;晏虚轻飘飘地提醒了句。
韩青衣身体僵。程寂对于晏虚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韩青衣却听懂了，他扭头对程寂请求道：quot;我想单独问道长几句话，可以吗？quot;
程寂看了晏虚眼，微微蹙眉，他不明白韩青衣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他，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quot;谢殿下！quot;韩青衣冲程寂感激地笑笑，和晏虚走到观中的大榕树下，才开口道，quot;我如果没会错意的话，道长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吧？quot;
晏虚也毫不卖关子，坦言道：quot;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quot;
韩青衣不由地苦笑声：quot;道长道行不浅。我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我到了这里。quot;
quot;万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世人皆不知自己种下的因果，也无需知晓。quot;晏虚讳莫如深地回道。
quot;那，道长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他是否还在？quot;
晏虚瞥了他眼，问道：quot;若在你当如何，不在你又当如何？quot;
韩青衣手指在衣袖中紧握成拳，答道：quot;若是他还在，我当然不能就这样占着他的躯体……quot;
quot;你舍得？quot;晏虚望向不远处静静伫立着的程寂。
quot;……不舍得。quot;韩青衣望着程寂，坦诚地说道。
quot;这便是你的心结。他自有他的归宿，你需要明白的是，你的归宿在何处。quot;晏虚说完这句，便甩拂尘，转身离去。
quot;我的归宿？quot;韩青衣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