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清醒了一点,才发现他是多么没有规矩,再不敢耽误秦言,陪着秦言返回宫中。
此刻夜深,秦言并不想打扰小苏休息,只是到凤鸣殿内看了看小苏,以往每次他外出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抱着小苏,告诉小苏他回来了,可是这一次,满满的愧疚让秦言甚至不敢面对小苏,小苏微微动了动腿,秦言就赶忙出了内室。
“皇后现下身体不好,不要和她讲邬央的事,暂时先瞒着。”
秦言吩咐月娘和海棠,海棠回话道,
“景和长公主前几日喜得麟儿,奴婢回禀了娘娘,说邬央还要留在将军府照顾一段时日,娘娘欢喜长公主产子,并未起疑。”
秦言点头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就算真的瞒下来,也只是一时,秦言从来没有在任何问题上如此退缩过,不管多么艰难,秦言都会想办法去解决,可是面对小苏时,他却退缩了,只想着能躲一刻便是一刻!
“好好照顾皇后,朕还有政务。”
说完秦言转身离开,月娘默默跟上走了一段见海棠并未跟上,便留下秦言,跪地说道,
“陛下,邬央生于姑苏,水性极好,断不会无缘无故溺死在池水之中,恐怕这中间有蹊跷,望陛下明察。”
秦言转头看向月娘,月娘觉得此次秦言归来,好像有些不同,可是到底哪里不同却也说不出来,以前尚且可以直视秦言,可此刻看到秦言的目光,月娘竟然有些畏惧,本能的低下头。
“朕在归来途中已经知晓此事,也命人去查过,邬央平日几乎不出凤鸣殿,不与人交恶,没有仇家,为何会被加害?”
面对秦言的质问,月娘无话可说,邬央平日傻里傻气,虽然冲动了些,可是却也随和好说话,根本不会跟谁扯上仇怨,更别说是杀人夺命的仇恨,可月娘就是觉得不对劲,邬央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死在池塘之内,所以跑来找秦言,可秦言如此问,月娘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没有证据。
“朕明白你对邬央的感情,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恐怕是池水太冷失足溺水。再对此事诸多揣测已毫无意义,你该做的是照顾好小苏。”
秦言留下这话就走了,月娘无奈的坐再地上,那个傻丫头邬央真的就这么走了吗?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不真切的走了,月娘的心都要碎了,可这伤心只能偷偷咽下,不敢让小苏看出来,夜夜偷偷哭泣,甚至连邬央的屋子都不敢进,怕进去看到空落落的房间就真的没了盼望。只要那扇门紧关着,月娘还能骗自己,也许邬央并没有走,只是闹脾气的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清风已经跪在文德殿内,秦风走进来时,清风俯首跪地向他请罪,
“微臣错杀邬央,自知罪不可恕,特向陛下请罪。”
秦言无力的坐下,单手扶额,回来的路上秦言无数次想过,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清风武断确实不该,邬央擅闯前朝也是不该,可是最不该是他,如果不留下那句便宜行事,让清风和松柏协力好好保护內宫,是不是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事已至此,不是你的一个人的错,人死不能复生,朕不会再追究了。”
秦言说完又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清风仍旧伏地不起,伸手敲了敲桌案,继续说道,
“在西域伏击百越大军的计划,被上官安世看穿,带了百余士兵护送皇后的两位兄长拼死杀出重围,后来上官大将军被扣,皇后的两位兄长却消失在沙漠里,朕留了一支军队在沙漠寻找,可是一直都没有音讯,你选几个善于追查痕迹的暗影去沙漠,务必要将他们二人找到。”
本来一切都在秦言的计划中,一年前暗中寻得薛文怀,命他帮忙提取曼陀罗花粉制成迷药,计划在百越大军行至沙漠腹地时将迷药混入粮草和水中,这样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制服百越大军,而百里寻派出精兵前来西域作战,姑苏城内的守城兵不过千人,没有了这支精锐部队,再挥师南下,必定势如破竹,攻取百越。
在暗影的控制下,秦言有把握可以让那些封地藩王为求自保不出兵援救,秦楚大军便可直捣黄龙,压境姑苏,待百里寻发现大势已去,为了城中百姓安危必定投诚,一旦百里寻投降,秦言再回过头收拾那些藩王就一如反正,整个计划本可以将伤亡减至最低,用最和平的方式统一百越。
可是计划永远都只是计划,秦言低估了上官安世的洞察力,单凭几个混入百越军营的秦楚士兵,就发现了不对劲,即使当时为时已晚,却也能单凭百人就杀了出重围,这让秦言计划生擒小苏的两位哥哥的计划落空,而兵临姑苏时,百里寻得知自己两个儿子生死未卜,久久不肯投降,甚至在城墙之上大骂秦言是背信弃义之徒。
虽然百里寻最终还是为大义降于秦楚,可心中却对秦言是满满的恨意,本想用最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可现在却全部超出了他的意料,曾妄想守护的一切,却在他自己的手里一点点瓦解,不再受控制。
“微臣遵旨。”
清风仍旧不敢起身,秦言从袖口中取出一卷画卷,丢在清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