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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看天下(女尊) 作者:未知

    一直没注意到,那么这些人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咬咬牙,潜入水中,这些事上去再说。

    找到在水中挣扎的月如清,月如安抱住她,浮出水面,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动,我救你上去。”怀中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也许是无力了吧。

    “安安…”才一上岸,月如安便打了一个寒颤,全身像结了冰,下一秒身子被一个人死死抱住,这才有了一丝温暖,可是抱住她的人不冷吗?冻坏了他怎么办?不得不承认,这水还真冷,即使练了武,身子硬朗了,但毕竟这具身体只有九岁,,再怎么也会生病。

    “好了,不是没事吗?乖,让我先看看清。”安抚着怀中颤抖的月如尚,月如安扫了一眼船上的人,嘴角不经意的冷笑一声。待对上秦风那焦虑的目光时,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月如尚被月如安轻轻推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似是怕她又一次跳入水中,那么的义无反顾,那么的…绝然。可是,安安,你走了我怎么办?

    月如清已经昏迷过去了,没办法只能急救了。将月如清平躺着放好,仰起她的头,低头渡了一口气给她,便又压向她的胸口。在低头的一瞬间,她听到了好几声抽气声,心里不由得冷笑,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假意呢?真是虚伪。

    做了几十次,身下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缓缓地睁开了那双似有千斤重的眼,印入眼帘的是月如安尤带着水珠的脸,几缕发随意的垂了下来,让整个人有一丝颓败的美,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清澈无比。在那里面,她看到了呆愣的自己,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和月如安隔的那么近,似乎可以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吹拂在脸上,痒痒的。月如清脸微微红了起来,不自然的咳了一下,大概从没和人这么亲近过吧。

    “醒了?”相较于月如清的尴尬,跃如按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将自己的发撩到耳后,慢悠悠的起身,对那个呆掉的侍从说“给你家主子熬一碗姜汤。”

    冷冷的声音将呆愣中的侍从唤醒了,她跪下来,朝月如安不住的磕头:“谢谢月小姐,谢谢月小姐。”

    月如安没有作声,手却突然被抓住了,转头望去,对上月如尚湿润的双眼。她摸摸他的头笑了,笑得风轻云淡:“没事,很久没下水了,算是补偿一次吧。”故意说成这样,也是让月如尚明白,自己下水是为了救人,而非不爱惜自己。也暂时先忽略刚才上来时那眩晕感,怕说出来,眼前的人又要哭了。还有秦风,这次又让他担心了,唉!

    月如尚正想开口,却被另一个人抓紧了月如安的手:“安安姐姐,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吓死水儿了,呜呜…”月如水红着眼,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到底还小,见到月如安一声不响的跳下去,便着急的也想跟上去,却被铁青着脸的月如苑死死的拉住,任他怎么哭喊也不放。

    月如安轻轻一笑:“说了没事,不要哭了,哭就不好看了。”伸手替月如水拭去眼泪,那手冰凉冰凉的,一下子便将月如水的眼泪给冻住了。他抓着月如安不知何时被月如上放开的手放在嘴边吹着气,边吹边使劲揉着,眼眶中热意一上来,滚烫的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安安…”月如苑上前,欲言又止,眼中有愧疚,有担忧。身后是眉角有些得意的月如琅和月静雪,而月静洁那清冷的眼中也有了一丝虑色。

    月如安微笑,那笑却未曾达到眼底,她不愿再去探究什么,只知道此刻自己不想和她们说话。抽出被月如水抓住的手,也不管旁边委屈的月如尚,不顾地上呆愣的月如清,径直走到脸色苍白的秦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师父,安安又让您受惊了,对不起。”

    秦风立在那里,想动却迈不开脚,想说却发觉嘴角僵硬。他,真的被月如安吓坏了,要是刚刚…,刚刚…,他的脑袋一下子空白。

    “安安,你先回船舱去换一件衣服吧。”月如苑终是忍不住,上前,拉住月如安冰冷的手,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好冰!

    月如安回头,对她说:“太女姐姐,我不要紧,先让清进去吧。她受惊不小。”刚刚那侍从不断的叩谢她,却不敢去扶月如清进去,怕也是在等月如苑的指示吧。

    见月如安坚持,月如苑有些无奈的对着月如清的侍从喝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进去,好生伺候着。”那一刻,月如安才真正回过神来,站在她面前的是当朝的太女,不是月如苑。

    月如清望了一眼月如安,便垂下眼睑,缓缓地由侍从扶着进入了船舱,那背影孤单,萧索,隐隐带出了一丝嘲讽。冷风吹过来,让月如安打了一个寒颤,也让她清醒了很多,这次游湖,到底安了多少好心?那些高手又是怎么回事?

    “先披上吧。”一件外衫披在肩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温暖。月如苑站在月如安身边,眼中有无奈,有苦笑,亦有深深地哀伤。月如安心一惊,也许这就是皇族中人的悲哀吧!没有真正的兄妹情怀,没有真正的关爱,有的只是算计,防备与伪装,冷漠。

    月静雪正欲上前去讽刺几句,却被月静洁拉住:“雪儿,这时候你还是不要过去,否则到时我也救不了你。”虽不确定上次月静雪的事情是不是月如安做的,但月静洁对月如安还是有一丝忌惮的。尽管自己对月如安有好感,也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去惹这只沉睡的狮子。九岁的月如安已是一个谜,若是这结结的更深,怕是以后月静雪会有更多的麻烦。

    月静雪被月静洁那深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只得狠狠地瞪了甲板上的月如安一眼,有些任性的拉着一旁的月如琅进到船舱里面。月静洁看着远去的妹妹,眼中闪动着不明的异光。秦风拉着一直看向月如安德月如尚也朝船舱走去,他知道,身后的月如尚一定在低头哭泣,一直对他温柔至极,关怀备至的月如安如今也有些改变了,怕是心里一定委屈万分吧!月如水望望船头的两个人,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坚定,却又瞬间隐去,似下了一个决定,那小小的单薄的身体在船上随风而立。好久,他才转身走进船舱。

    “呦,这不是太女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游湖了?”一道极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船上的寂静。

    初见月如静

    两人闻声回头,见不知何时,又有一艘大船靠近了她们的船。船头立了三人,中间一人身穿红袍,英姿飒爽,眉宇间与月如苑有一丝相似,但隐隐少了月如苑身上的那份霸气。她的身旁立有两人。一人青衣,一人白衣。白衣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一手执白玉扇,悠闲的摇着。青衣人则是满脸的轻佻,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看着她们,这应是那出声之人了。三人年龄皆在十五、六岁之间,但这三人来的可真巧啊!

    “心远,怎能如此说话?”中间的白衣人沉声斥住青衣人的出言不逊,又转向月如苑恭敬的说“太女,心远就是这个性子,您别介意。”

    月如苑微微一笑,将刚才的恼怒埋在笑容之下:“怎会!心远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了,二妹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可是身边的月如安却发现月如苑眼中的笑并未到达眼底,原来中间的是二皇女月如静,太女姐姐对自家人也是这般做作吗?

    月如静站在船头,朗声说:“本是与心远,明羽随意逛的,哪知会那么巧遇上太女,太女不介意与臣妹共饮一杯吧。”转眼又看到立于一旁的月如安,便又笑道:“这位应是如安妹妹了,早就听母皇说起了,正好奇呢,今天正好碰上了。不知如安妹妹可赏个脸,算是当作我们的相识。”

    月如安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女皇提起过她吗?还能让这位二皇女给惦记着,看来进宫学习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呢!

    “二皇女说哪里话,既是二皇女邀请,月如安定是万分荣幸。”朝月如静稍稍回了一个揖,月如安淡淡的说,神情依旧冷清。

    “请!”月如静微微侧身,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眼神诚恳无比。月如苑担忧的望望月如安,见她一副淡定的样子,便也安下心来,踏上了月如静的船,神情却是那般傲然,仿佛俯望众生的帝王,让月如静眼中闪过一丝妒意,虽很快却还是让月如安不小心捕捉到了。月如安心下一笑,看来这月如静并不如表面那么淡泊权利,这样一个善于掩藏自己的人,怕是月如苑一个强劲的对手了。在路过那白衣人时,月如安望了她一眼,这个人有着和秦风一样温和的笑容,却少了秦风的纯洁。虽是温和却终是让人捉摸不透。

    几人走进船舱,落座后,月如静这才轻咳一声:“如今有酒有肉,怎能少了曲呢?太女,臣妹相请一人上来为我们献上一曲,不知太女意下如何?”望着沉静的月如苑,月如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怕是月如苑从未进过风月场所吧,如今听月如静的口气,似乎那人是名倌吧。

    月如苑神色闪动,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维持那个微笑:“当然,有曲自是更添乐趣,二妹请便。”

    月如静举手朝空中拍了几下,便说:“去把风晓公子请来。”又转头说“这位风晓公子是赤州城内有名的才艺双全的人儿啊!”月如苑轻轻一笑,抿了一口茶,未语。月如静也没再说什么,似乎现在什么也没比等这风晓来的重要。

    有点好奇了。月如安笑着。不知这才艺双全的风晓与赤州第一才子秦风相比,谁更胜一筹呢?身上的衣物早在她趁人不注意时用内力烘干了,刚才答应月如静的邀请,纯粹只是觉得船上太无聊了而已,所以…她真的只是无聊的想快点打发时间而已!

    不一会儿,便从船舱口进来两个人。当前一人面覆轻纱,身形似风,柔弱无骨,带着一种别致的风味,款款而来。那双留在外面的眼睛,清冷无比,却又似带着某种诱惑,让人迷惑不已。身后的抱着一把琴,应是他的仆从了。风晓面对两位皇女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缓缓坐在了最中央月如静安排的位置上,侍从将那把琴轻轻的放在桌上,便退到一边。

    月如静的眼闪了一下,有一丝恍然:“久闻风晓公子琴艺绝伦,今日请公子来,便是想请公子赐教一番。”

    “风晓自知。”风晓轻柔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如泉水般清脆,让月如静身形一晃,眼神更是带了一丝痴迷,却又很快恢复清明。

    月如安喝着茶,这风晓应是早在船上了,而那个巧合也真的只是“巧合”落。如今难道是借着献曲的机会向月如苑献礼吗?望望月如苑依旧冷清的眼,月如安在心底叹息,这月如静的算盘怕是打错了。月如苑宫中虽无近侍,却也未曾听闻她有过什么喜欢的人啊,也听说她曾对女皇说过现在谈男女私事还太早。难道月如苑心中有了喜欢的人而她又不想女皇知道?这么小,不是早恋吗,月如安撇撇嘴,这边在遐想着,风晓那边素手已轻轻弹抚出一串串轻扬的曲调。

    月如静痴痴的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中央的风晓,连到嘴边的茶也忘了放到口中。明羽拿着杯望了望依旧毫无动静的太女,又望望埋头轻磕眼的月如安,嘴角挂上了一丝笑。而此时的心远则是不停的向风晓的侍从抛媚眼,惹的那侍从脸色发白,再转为青色,而当事人却似没看见,径自做着自认为最迷人的动作。

    一曲终了,风晓那清脆如泉水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风晓在此献丑了。”起身,朝上座人微微福了福身。然这时不知从哪刮过一阵风,那脸上的面纱轻轻扬扬从风晓脸上吹落,一张风华绝代,倾世无双的脸便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他的脸上犹带着一丝不知所措,让整个人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月如静的神情有了些微的激动,嘴半张着,不知想说什么,然却只是死死的盯着风晓那张绝世容颜,恨不得此刻能将他拥抱在怀,心里又是有些后悔让月如苑见他了。她当然知道风晓很美,但从没想过会这样的美的惊人,动人心魄,让人忘了呼吸,只想占有。

    月如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中央的绝世美人,对她来说,美人是从来不会缺少,只是她现在还不感兴趣罢了。

    在那面纱落下来,那张脸出现的那一刻,月如安的身体狠狠的颤动着,连手中的茶杯也掉落在身上,她蠕动着嘴唇,眼神迷离的看着,她以为这一刻,她会窒息而亡。她真的感觉到心脏停了一秒,连带着脑中开始了缺氧,仿佛世间只剩下眼前那个人,在也看不到听不到。这个人,是她月如安一生不能忘记的痛,是她企及一生也无法赶上的人。翎凡,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还会不会如当初那般义无反顾的和你走?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你是不是依旧会那般坚决的推开我?翎凡,翎凡,怎么办?每念你的名字一次,思念便入骨三分,我要怎么办?

    “安安,你怎么了?”月如苑伸手碰碰神情恍惚的月如安。这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了月如安身上那透入骨髓的哀伤与绝望。怎么会,一向淡定的安安怎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的人有这种无助的表情,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似是那透彻心扉的悲凉紧紧的笼罩着她,这样的月如安让月如苑心疼的心都揪成一团。

    月如安缓缓的转过头,那双无神空洞的眼对上月如苑担忧的目光,她像是在虚幻中,喃喃自语:“他怎么会是呢?怎么会?”那声音中是浓浓的悲痛与绝望,月如安悲慽的一笑,泪便从眼中滑落下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翎凡,翎凡…呵呵,是梦呢,怎么回的去呢?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呵呵……”

    搂过哭泣的月如安,月如苑神色哀伤:“安安,别怕,你还有太女姐姐,不要哭了。”原来安安你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吗?那个人是你不能碰触的伤口,所以你便把自己锁起来吗?安安,你的漠不关心,你的淡离,都是因为那个人吗?这个风晓和他是不是很像。安安,我们在你身边那么久,你为什么不肯打开心扉接受身边的人,如果这个人是你的痛,那么…月如苑冷冷地扫过愣在当场的风晓,闪过一丝杀机,在对上月如静探究的目光是,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开口道:“二妹,安安有些不舒服,我便先带她回去了,今日多谢二妹的邀请。”抱起仍在恍惚的月如安,月如苑毅然走出船舱。那道背影隐隐射出寒光,让人忍不住全身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月如静沉下眼深思。为何风晓没有迷倒月如苑,却是将月如安给弄的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那般悲伤,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此时心远也收起了那副无赖的表情,看了一眼已戴上面纱仍有些迷惘的风晓,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明羽若有所思的看向舱口,脸上温和的笑容已被深思所取代。一时间船舱中几个人各怀心思,然所有事的矛头皆指向了风晓和那莫名其妙哭泣的月如安身上。

    “安安怎么了?”才一踏上船,秦风便迎了上来,担忧的望着月如苑怀中的月如安,即使隔着些距离,他仍感觉到了月如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那双眼此时已是冰冷一片,似要将人冻穿。月如苑没有搭理秦风,直接抱着月如安进了船舱,冷声吩咐道:“回宫。”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冷冰冰的太女,似是覆了一层冰,不,此时的她便是一座冰山,谁碰之则会冻伤。

    “安安!”月如尚此时也忘了闹委屈,只想扑进那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怀中,告诉她,他不在任性了。可是眼中的泪流个不停,身子却被人定住了,是月静洁拉住了他。

    “放开我”第一次那般喝向别人,可是他现在只想陪在安安身边,为什么要阻止他呢?

    “别过去。”不理会月如尚怒瞪的双眼,月静洁点了他的|岤道,她的眼中带上了怜惜望向床上紧闭双眼的女孩,对于月如尚,为了不惹怒太女,她只有对不住他了。

    “太女,让我给安安看一下,好吗?”秦风稳住内心的焦急,尽量平静的说。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那梭船上发生了什么使太女这么的令人生畏,但他知道此时的太女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不小心便会将人烧的体无完肤。

    “秦师父,你一定要……”过了好久,月如苑才出声,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坚定的命令:“安安不能有事,秦师父,你明白吗?”说话间她的身上散发的王者气势让所有人生畏。

    秦风重重的点了点头,坐在床头,轻轻拿起月如安的手,又抚了抚她的额头,入手的是滚烫滚烫的皮肤,他皱起了眉。

    月如清此时也踉跄的跑了进来,望着脸色苍白的月如安,想上去却死死的抓着门框,心里不敢上前,若是……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刚才她们还在聊天说笑,为什么会这样?第一个对她如此真心的人,第一个她主动想接近的人,便要这要折磨她吗?老天爷真的要如此对她,要让她孤独一世?即使身处最尊贵的皇宫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被抛弃,还不是一样从小便被孤独包围,好不容易找回了失去的温暖,现在上天也要将她带走吗?为什么要如此的不公平?

    “皇姐……”月如水颤颤的站在月如苑身边,怯怯地看向面色不善的月如苑,眼中不断闪动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滑落。月静雪也沉默了,她虽讨厌月如安,却并不想她死。突然发现一个毫无生气的月如安竟是那般的另人厌烦,她宁愿天天和月如安斗嘴,也不愿看到此时的月如安。也许此刻只有月如琅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意味不明的望望月如安,又望望脸色焦急的月如苑和一众脸色各异的人,眼中划过一丝诡异的光彩。

    黑暗里的光(一)

    “去端一杯水来。”相对于其他人的茫然,秦风还算是镇定的,马上从随身带的药中,倒出一粒驱寒的药。只盼这药能马上起作用,想是这风寒应是刚才救月如清是感染的。习惯了月如安淡淡的笑,习惯了那沉静思索的表情,如今的月如安还真让他不知所措。

    “给,水。”月如苑端着水,脸色凝重。秦风接过,将药放进水中,便见那药遇水即化。

    喂月如安喝下药后,秦风舒了一口气,“噗”然而在所有人放下心时,月如安将喂下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她皱着眉呻吟,脸上更是惨白一片。秦风急忙把脉,却随即发现月如安的体内有一股气体在乱窜,似要冲体而出。

    “到岸了吗?”秦风白皙的脸上尽是慌张,那百变不换的淡漠终是染上了慌乱。如今安安已不止是感染风寒那般简单了,若是不及时整治,怕是……

    “洛央”见秦风焦急不安的样子,月如苑的脸色一下子更沉了,她冷冷地朝空中大喊:“马上把她抱回皇宫找御医,若有半点差池,你知道怎么做。”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影抱起月如安一眨眼功夫,两人消失在船舱中。而此时船也渐渐靠了岸,月如苑负手而立站在船头,眼神冰冷的看着远远消失不见的那艘船,周身是散不去的阴冷。

    终是受不了,月如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秦风快速上前接住他,眼神心疼:“替他解了|岤吧。”月静洁默默的上前解开|岤道,顺着月如苑的眼神看向湖的远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昏迷中的月如安仿佛置身于一片茫然的黑暗中,神情恍恍惚惚。“有谁在吗?”月如安轻轻地开口,然也没指望有人回答,她慢慢地向前走,然这片黑暗似乎怎么也走不出。突然前方隐隐出现了一个身影,月如安正欲上前问话,可是却传来了声音。“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恋人。”那一声清冷的声音生生的震住了月如安的脚步,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那声音一声声震击着她的灵魂。

    “安安总有一天,你会绽放出属于你自己的风采” e

    “安安,你可愿意嫁给我”

    “安安,傻丫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可愿意和我回去,以后便由我来照顾你”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恋人”

    “不把你当恋人 ……”

    ………………………………

    声音越来越遥远,那道身影也渐渐消失了,月如安惊慌地想要追上去;“翎凡,不要走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然而那身影终是隐没在黑暗中,踉跄的摔在了地上,月如安泪流满面,心象是被人撕开了千万片,疼痛一点一点将她吞噬。翎凡,你怎么能在我用生命来爱你时,你却要狠狠地推开我,放开我的手?你说过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这个骗子,骗子,为什么,为什么……月如安坐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她蜷缩在一起,只觉得不断涌出的孤寂与绝望将她层层的包围住。好冷,好冷。翎凡,我要怎么忘记你,你瞧,只不过是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便差点心魂俱裂,你要我怎么去忘记你,怎么去忘记?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还不醒来?”一声怒吼响在耳边,月如安微微皱了皱眉,是谁在耳边说话,为什么要发脾气呢,可是她现在连怎么生气都忘记了呢,呵呵,真的好悲哀!

    “回王爷,小姐的烧已经退下去了,只是为什么还没醒,可能是小姐心中的郁结还没解开,这,我实在没有办法。”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随即却换来更大的吼声:“该死的月如静,若是安安有事,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你,下去吧。”后面传来喏喏的应答声。到底是谁老是在说话,月如安想努力听然而却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困,翎凡,为什么在梦里你还是不想我看见你,连这样你也要剥夺吗?是不是真的从此以后永远的把我隔出你的世界?可是,我不想,不想啊!

    “我的安儿啊,别吓爹爹,快醒来吧。”看着在昏迷中仍不断哭泣的月如安,睿亲王妃抓住她的手泪如雨下,他宁可此刻痛苦的是他,宁可自己来代替他的安儿来痛,只求老天让安儿快点醒来。

    “心远,去把风晓公子请来,让他和我去睿亲王府。”月如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五彩缤纷,眼神微闪,沉声道。本来事情已经计划好了,谁知道到最后竟使弄巧成拙,她可不想因为一个月如安便和月如苑这么快闹翻,若这件事是由风晓牵起来的,那么就由他去结束吧!那个月如安,对一直以来从容的月如苑来说竟是那么特别吗?想到这,月如静的唇角挂起了一丝诡笑。

    “是。”心远挑了一下那双桃花眼,与旁边的明羽对视一眼,两人心中自是明了这次前往睿亲王府是为了去赔礼道歉的,只是那个风晓,可能又要被主子给卖了。

    “她还没醒吗?”御书房内,女皇微眯着眼似在假寐,声音平淡无奇却也无法遮掩那全身散发出的怒气。

    “没有,都两天了,唉!”睿亲王无声的叹息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那双原本清明的眼此刻布满血丝还有那化不去的悲痛。

    女皇手中的折子被她狠狠地握紧,皱成一团,承受着主人无边的怒火,终于女皇用力的将手中的折子仍在地上,怒气冲冲:“再派御医去,势必要将她救醒。至于月如静,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罚她呢?”

    “二姐,先别动怒,也许只是误会,况且静儿也没有理由对安儿。”邵亲王沉下沿,平静的分析,心中微微叹息,真是当局者迷,她这个旁观者倒还真的能够清楚一点。

    女皇踱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沉声说道:“安儿好后,便让她担任太女太傅,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谁也别再说什么。”睿亲王与邵亲王对视一眼,皆是一番苦笑,低下头再也未说什么。

    “爹爹,安安怎么还不醒呢,是不是她不喜欢我们了?”睿亲王府中月如尚坐在床前握着月如安的手,眼眶红红的,轻声哽咽着问旁边的睿亲王妃,似乎怕吓倒昏迷中的月如安。

    睿亲王妃亦是满脸泪痕却依旧笑着说道:“安儿会醒的,她只是太累了,会醒的。”那唇角的笑是那般凄凉,却又带着一丝苦味,让人觉得一阵心酸。

    “王妃等安安醒来,便将这药丸给她吃了吧。”秦风一进来便看到两人伤心的背影,喉头不禁卷起一阵苦涩,走过去递给王妃一粒药丸。的

    “这是…”王妃抬起朦胧的双眼,不解的问道,迟疑的接过药丸,又转头望向月如安,一下子刚停的泪水流的更凶了,像是未关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秦风凝视着床上的月如安眼神幽远又带了一丝悲伤,他微微握紧双拳,将视线从月如安身上转移,垂下了眼睑:“这…曾是我的保命丸,就当作是我们师徒一场吧。”

    “秦师父…”王妃拉住他的手,满眼疼惜“你,这又是何必?”

    秦风没有作声,轻轻抽出手,转身离开,那背影萧索而又孤傲。

    看着秦风那略带孤寂的背影,王妃伸手将旁边疑惑的月如尚搂在怀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泪光闪动,他们这算是欠下秦风的一个人情了,可是秦风,你以后当如何…

    “是你?”月如静睨视着刚刚碰到的月如清,微微皱起眉。

    “二皇姐。”月如清敛下眼,轻轻的确是异常坚定“我想去看看安安,二皇姐也是去吗?”

    “哼”低低的轻哼一声,月如静往前走不再说话。

    月如清低垂下头,遮住眼中的黯然与不满,她一直知道皇宫中没有几个人会真心的想看到她,至于月如静,却是更明显的表示对自己的忽视与不喜欢,算了,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王妃,二皇女、三皇女来了,想见小姐。”沈管家立在门口,垂下头,不愿看见那原本安静的小姐此时如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在心底叹息着,轻声开口道。

    “不见,请二皇女回吧。至于三皇女,也一并请了。”一听害安儿昏迷不醒的月如静来了,王妃拉下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爹爹。”月如尚不安的将身子往王妃身上靠去,眼中有一丝慌张,这样陌生的爹爹,竟让他开始有些害怕了,他不喜欢爹爹板着脸,那个让爹爹这样生气的二皇女他也不要喜欢了。

    听到王妃冷冷的逐客令,沈管家没有说什么,毕竟她也是不太愿见那个二皇女,但碍于她是皇女不能赶,但现在主人都说话了,她便也默默的退了下去,她只能对三皇女说抱歉了。

    “别怕,尚儿”察觉到怀中的人在轻颤,王妃有些歉疚的搂紧了他,他不该在尚儿面前这样冷声的,吓到他了吧。可是当那双眼转到床上脸色苍白的月如安时,喉头一阵哽咽。

    “二皇女,三皇女,真是对不起,我家小姐还没醒,便请二皇女与三皇女改日再来吧。”沈管家面无表情的对厅中的月如静说,还特地加重了“没醒”两字,态度的不敬让心远看着火大,她嘴一挑,朗声道:“怎么,二皇女来了,也不能见见吗?”

    月如清静静的立在那里,好象把自己当成了空气。

    “很抱歉,请吧。”沈管家把心远的话自动忽略,垂下头,做送客状,一丝也不让。

    “沈管家,我只是来看看如安,还请…”月如静起身温和的说,那眼中却微微透露出不满来。风晓立在一旁,遮住的双眼中看不清情绪。

    沈管家随她们说什么,就是不放行,一张脸依旧面无表情,立在那里像是一尊佛像。

    “哼,本殿下好歹也是当朝二皇女,沈管家这是在赶本殿下吗?”见客气不能,月如静搬出了皇女的身份,声音也冷淡了许多,眉宇间隐隐有丝阴冷之气。

    “二皇女大驾光临,本王未曾迎接,还请皇女见谅。”正在气氛变得僵硬时,睿亲王从门口踏了进来,满脸的似笑非笑,口上说着客气话,然却是语中带刺,着实让人听了不舒服。“三皇女也来,请坐。”

    “谢皇姨”月如清轻轻应答一声,便坐在一边,默不做声了。只听月如静与睿亲王说。

    “四皇姨客气了,侄女只是想向如安妹妹道个歉罢了,还请四皇姨成全侄女。”见是睿亲王,月如静笑着拜了一下,掩下眼中的怒气。

    “哦?安儿怎么会和侄二皇女冲突起来了,况且还要劳烦二皇女亲自跑一趟,还真是惭愧。”睿亲王抿了一口茶,语气不急不缓似是毫不在意,却是刻意将两人的关系弄的生疏。

    “是侄女的错,还请四皇姨原谅,您瞧,我这不连人也带来了?如安妹妹便是见了此人才会遭此不幸,我想大概此人和如安妹妹相识吧,所以…”知睿亲王是故意为难,月如静忍下心中的不满,手轻轻一挥,便见风晓从她背后走了出来,依旧是覆着面纱,依旧是冷清如初,依旧是那般的风华绝代。

    “风晓见过王爷。”风晓从容的走道睿亲王面前,伸出白玉般的手将面纱取了下来,那张绝世容颜便暴露在空气中“风晓自知闯下大祸,还请王爷开恩,准许风晓亲自向月小姐道歉。”

    黑暗里的光(二)

    睿亲王闻声看向来人,心里赞叹着:听着声音便觉定不是一般人,现今一看还真的是一个标致的人儿,然而一想到此人就是害自己的宝贝女儿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睿亲王眼中的赞赏一下子冷却。若这人不是与月如静一起来的说不定自己会对他客气一点,然此时这人分明是听从月如静的安排,那么她们是一起的咯。还真可惜呢。睿亲王皱了皱眉,道:“不知这人是…”故意装作不知情,睿亲王淡淡的说着,眼睛不再看向风晓。

    “是这样的,当日侄女邀请太女和如安妹妹上船聚一聚,便是由这风晓公子抚琴,哪知如安妹妹一见到风晓公子的真容便哭了起来,侄女也是弄不明白,想着大概是他触到了什么吧,所以今天特意带他来赔礼道歉的,说起来,都是侄女的错啊!”月如静上前一步,解释着。脸上是悔恨,愧疚,以及深深地歉意,她微低头,声音有一丝哽咽。

    “风晓不知月小姐有如此反应,还害的月小姐生病,所以风晓想请王爷责罚。”风晓轻轻抬首,露出一双泪光盈盈的眼,楚楚动人。

    “这样啊…”睿亲王沉吟“如今安儿还未醒,二侄女还是回去吧,至于风晓公子,便也罢了,毕竟这是安儿的事,若…”

    “娘!”正说着,从外面传来一声轻呼,阻断了睿亲王接下去要说的话。睿亲王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却又是狂喜不已,着实愣了几秒钟,在沈管家催叫了几声后,有些颤抖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便飞奔着跑向门口。

    门外站着三个人,皆有着倾城之色。中间的少女面色苍白,脸上却依旧带着笑,让整个人尤带着一股病态之美,两边的两个男子,一大一小小心的搀扶着少女,眼中是满满的担忧与心疼。阳光洒在三人身上,让她们变得有些不真实,那般唯美的虚幻。

    “安儿,你可终于醒来了,谢天谢地啊!”睿亲王小心翼翼的从两人手中接过月如安,轻轻地抱在怀里,像是不放心般仔细地把她看了一遍。

    月如安窝在王爷娘怀中,稍稍喘了口气,抬眸,轻声笑道:“女儿害娘担心了。”

    话说在沈管家出去以后,睿亲王妃如往日那般在月如安耳边不停的呼唤着,希望她能够听到她们对她的想念,希望她快点醒过来。

    黑暗中蜷缩的意识模糊的月如安,忽然听到了焦急的呼唤声,她努力的想睁开眼,可是失去翎凡的痛让她开始封闭自己,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她宁愿被病痛缠住也不要去想。这时,那呼唤声越来越近,像是已近在眼前。

    “安儿,是娘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这是在怪娘吗?等你醒来,随你怎么说好不好?”王爷娘那自责的脸照亮了整个黑暗,一下子明亮起来。

    “安儿,你不要爹爹了吗?怎么还不醒,爹爹做了好多好吃的等你,爹爹没有给别人噢,连你娘也没有给,可是你好久不醒,那些吃的都坏了,所以爹爹把它全扔了,安安,你不会怪爹爹的,对不对?快醒来吧,爹爹真的好想你。”美人爹爹布满泪痕的脸一下子出现在月如安面前,神情悲伤的看着她。

    “安安,快点醒来啊,我以后不任性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你看,我有好好的学习功课的,这样的话等你醒来,我就可以教你了,可是,你睡了那么久怎么还不醒呢?”月如尚委屈的红着眼看向月如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安安,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快醒来,我还有东西没有教给你,你不会这么忍心丢下我们对不对,我知道以前,我的确很不喜欢你,可是安安,现在,我不会了,你一定会笑我吧,没关系的只要你能醒来,我就很开心了,你一定一定要醒来,你还有我们。”秦风微微一笑的看着月如安,然那笑却是那般苦涩。

    月如安的心狠狠一撞。对啊,她失去了翎凡,可是在这个本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她还有王爷娘,还有像小孩子一样的美人爹爹,还有羞涩的月如尚,还有如清风般的师父秦风,还有…她的身边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她怎么能把自己的感情困起来,只想着自己的痛,却忘了这样了无生气的自己同样深深地伤害了身边那些爱自己的人,不是说好了要守护美人爹爹和那个羞涩的月如尚吗?那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看着她们为自己这么的伤心吗?不,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那般任性的只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对不起。月如安愧疚的流下泪,眼渐渐的坚定起来,她要醒来,要醒来去守护她想守护的。老天爷既然送她来这个世界,就必有它的道理,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翎凡,对不起,请允许我要将你遗忘,你永远会是我生命中那道最灿烂的风景,即使那样,我也只能让它成为过去,我最美的回忆,对不起!

    就在这时,黑暗中射出一道光亮,将此时已清醒的月如安照亮了,她微微一笑,原来那黑暗是自己心中的结啊,那这光亮是拯救她的吗?

    缓缓地睁开那双沉重的眼皮,眼中依旧带着未醒的迷茫与无助,“爹爹”她轻轻地唤着。

    “安儿,安儿…”美人爹爹扑上去死死的抱紧她,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那淡淡的哀怨望着此时微笑的月如安。

    月如安用另一只手抚着这个让她害得哭泣的男子,心轻轻抽痛着。“爹爹,安儿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月如安哽咽着,这个脆弱又强装坚强的爹爹啊!她怎么会舍得让他伤心呢。谢谢你,爹爹,至少你们还没有抛弃我,谢谢。

    “安安…”月如尚将她的手贴在自己满脸泪痕的脸上,哽声唤着。月如安转头,手轻轻地抚着他清秀的脸庞,轻笑着:“我回来了。”

    “嗯,我知道,安安不会丢下我的,我一直知道的。”月如尚泪眼朦胧,却是挂上了开心的笑容,任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

    “安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美人爹爹从她身上下来,焦急的问道。见月如安摇摇头,便舒了一口气“那,安儿把这个吃下去吧。”美人爹爹坐直身子,将手中的药丸送到月如安的口边,眼中含泪却又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月如安笑着那泪就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好”她张唇将药丸吞下,也将那颗冰冷的心一点点被温情融化,她不去想刚才美人爹爹一闪而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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