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她说。
墨湖和库木湖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观,如果说库木湖是浓墨重彩的油画那么墨湖就是颇有意境的水墨画,它的湖水是灰色的,岸边有几座连绵起伏的沙山,山体黑白相间就像是山水画家挥毫而就的一幅天然图画。
丁琎没什么欣赏美景的心情,他走到一边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向小孟要了根烟背着风点了,猛吸一口欲要把心底那股焦躁压下。
周轶走到他身边看了眼他指间燃着的烟,不冷不热道:“见了前女友有心事了?”
丁琎皱了下眉,莫名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平白无故地发难。
周轶冷哼一声:“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和我比起来还是她比较适合你,温柔体贴,人看上去也比电视上漂亮,现在还不要求你转业。”
“周轶。”丁琎语气带着警告,“你瞎说什么。”
“被我说中了?”
丁琎脸色一沉:“别拿自己和别人来比。”
这句话听在周轶耳朵里又是另外个意思了,她冷笑:“我自然没有她来得‘舒心’,她肯定不会像我,总是有事瞒着你。”
丁琎眼底积起一层寒霜:“这就是你这两天反省的结果?”
周轶表情淡淡的,一如初相识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反省,我有决定自己行动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
她略有些决绝地说:“你要是觉得我不听你的话,大可以回头去找她,我不拦着。”
丁琎其实是知道周轶的性格的,越激越来劲,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主动示好服软,和她解释几句即可,可他这会儿不太冷静,刚才在车上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时心气儿就不顺,偏偏她现在又说出这么刺耳无情的话来刺激他,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气得脸色铁青。
“好样的周轶,你真是好样的。”
小孟再次被赶到了后座,这次不是丁琎,是周轶。
电视台工作人员上车后见周轶坐到了前边询问了一句,她只言简意赅地说坐前面视野好,也不多解释,后面的路程也没再和他聊天,只一心望着窗外的风景,那些粗狂壮丽的美景在她眼眸中掠过却没能看进心里。
她清楚自己的状态有点儿不对劲,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感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真有点莫名其妙,可以说得上是不可理喻,而让她这么混乱的原因就是丁琎的前女友的出现,她勾起了她心底对感情的猜忌、不自信。
周振国和陆曼感情分裂给幼时的周轶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她这会儿又有点患得患失了,刚才她那样强硬地对丁琎,是在逼他也是在逼自己,她怕他心里会有摇摆,哪怕一次她都不能忍受。
她以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前任时是没觉着什么的,那时候孟嫂说他们交往半年没见过几次面感情不深,那时她对他的感情还没到现在这个程度,何况谁没有个过去呢,可今天见到了人,她心里才有点不是滋味。罗舒欣不是娜孜,她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漂亮又有能力,而且还和丁琎有段过往,他们分手不是因为感情耗尽而是其它原因,现在这个阻碍解决了,周轶难免会想如果今天她不在,或许他们会旧情复燃,或者如果上个月他没休假,他们可能早就和好了,那就根本不会有她什么事。
周轶从前觉得自己是个洒脱的人,不会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去纠结臆想太多,可今天她才知道她也会做无谓的臆测,以前所谓的洒脱不过是因为不在意所以不放在心上。她也谈过几个男朋友,以前她在男女感情中总是游刃有余,因为她从未全心全意投入过,媒体说她持靓花心,丁琎还是第一个让她栽跟头的男人。明明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她,他也不会是见异思迁的人,可她就是忍不住去假设,万一、万一呢?
简直有毛病,周轶骂自己。
公路后程有一段路海拔四千多米,是全程海拔最高的路段,从车上往外看,远处雪山连绵,雪顶上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像是戴上了一顶纯金皇冠,威武壮观格外气派。路过库木格里峰时少有人不被它的巍峨所震撼,它是一座远近闻名的雪山,一半落在荆国境内,一半落在邻国,主峰最高海拔有近八千米,雪山设有大本营,许多户外探险爱好者者会特地前来挑战。
雪山脚下的景色也很迷人,雪山融水形成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滩涂,涓涓的流水静静地淌着,成千上万只的牦牛在山脚下放养。
周轶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景色,惊叹之余又觉得胸口有点儿不舒服,刚才是堵现在是闷,四肢也些微乏力,进入了高海拔地区,她的身体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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