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一叹,抬起手帮她揉着太阳穴,周轶脑袋胀痛,他按压的力度恰到好处,她的头痛在他手下缓解了不少。
“让你喝酒,这下知道难受了?”丁琎轻训她一句,“我前脚刚走你就喝。”
“你走了快一个小时我才——”周轶抬头不满地要反驳,话到一半又遽然消声,她垂下眼推开他,转过身躺下似要接着睡。
丁琎却从这一言半语中听出了点儿意思来,他带罗舒欣离开时宾馆的员工说去诊所只要二十分钟,他把人送到再折回来都不需要用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他在外面呆的时间却超过了一个小时。
丁琎想明白了她的心思,唇角一勾忍俊不禁。
他关了灯也躺下,靠近她问:“还在生气?”
周轶往床边挪了挪:“我生什么气,这几天不是你一直在生气?”
丁琎笑笑:“我现在没气儿了。”
周轶哼一声。
陆美美说的还真是没错,男人生气只要滚几次床单就能解决。
丁琎从背后抱住她,周轶晃了下身体还不太乐意,他主动贴上去解释道:“我把罗舒欣送到诊所后碰上了几个从国门上下来的官兵,我之前和你说过,陆谏在红普恰什国门上呆过半年,所以我就向他们打听了下陆谏的事,所以才回来晚了。”
周轶仍不吱声,只是身体不再抗拒他。
“上个月罗舒欣去部队找我的事我的确知道,陈队和我提了,他问过我有没有复合的想法,我告诉他没有,我和她两年前就断干净了。”
黑暗中周轶睁着眼,虽然没给他回应但她听得很认真。
罗舒欣是陈俊峰的表妹,想来他怕她伤心难堪并没有直接把丁琎的想法转告给她,这也难怪昨天在车上她才会还想挽回和丁琎之间的那段感情。
“至于你说我以前应该挺喜欢她的……”丁琎默了一秒,坦白道,“我承认,我那时对她是有些好感,所以答应陈队试着相处看看,罗舒欣人很好……只是她不适合我。”
周轶听到这句才开口:“怎么个不适合,就因为她要你转业?”
她的语气晨露一般冰凉凉的:“人家昨天说了,不会再强求你做不喜欢的事。”
这话她要是放在昨天白天说,丁琎肯定一听就燃,可此刻他的心境不一样了,他也能听出她言语间赌气成分居多,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他故意道:“说真的周轶,如果不是你,我昨天可能会考虑和她复合。”
丁琎敏锐地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一僵,他伏在她耳边笑,呼吸喷在她耳廓上弄得她的耳朵痒痒的更烦躁。
周轶拉开他搭在她腰上的手丢开,又往床边挪了下,转过身时整个人都冷了下来,说话的语气更是能冰封三尺:“你现在去找她也可以,我不需要你负责。”
“说真的?”
周轶抿紧唇。
丁琎闷闷地笑了,他拉过周轶的手一扯把人重新抱进怀里:“你在我身边我不觉得遗憾,只是觉得庆幸你明白吗?”
周轶本想挣脱出来,听到他这句话后动作就偃息了。
丁琎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笑意畅快道:“周轶,你也有今天。”
周轶听他这么说才明白他刚才是故意在戏弄她,而她也如他所愿真表现出了吃醋的样子,她略微不自在,掐了下他的腰:“丁队长,你幼不幼稚。”
丁琎只觉得满足。
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她占主导地位的,她总是游刃有余不费功夫就能轻易让他失控,而现在,她也会为他失控,这种感觉他觉得还不赖。
即使看不清他的脸,周轶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松快劲儿,她不想让他太得意,故意为难他,在这时候问一句:“万一哪天我也触犯到了你的底线你是不是也会把我甩了?”
丁琎没有立刻回答,他缄默片刻后才沉下嗓说:“你已经触犯过了。”
周轶诧异:“我什么时候——”
“前两天,在玉城。”
周轶懂了:“我瞒着你参加‘围剿’行动的事你还生着气呢?”
丁琎的语气严肃起来:“你的生命安全就是我的底线,我拿军人的荣誉向你保证过会护你周全,你不把你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是不是触犯到了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