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安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控制着匕首,戳在了邦妮的肩膀上。 ——直接戳眉心的话,一定会被当做丧尸处理的,但是肩膀上有衣服遮挡,还可以装作有刀鞘的样子。 刀刚一戳进邦妮的身体,安倱皆可以自由移动了,他根本没费任何力气,就直接接管了邦妮的身体,在那支箭飞过来就地一滚,躲开了致命的攻击。 邦妮的意识整个都是封闭着的,安倱试图和她沟通,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安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强行唤醒邦妮,却被更大的一股力量给阻止了。 “是谁?” 在邦妮身上封印着分舵东西,其中有些就脸邦妮自己都不知道,安倱也就没有去深究,只能默默祈祷邦妮赶紧醒过来了。 “对面的那几个人,可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啊……” 安倱深吸了一口气,从土坡后面露出了头。 “你们倒是好眼力。” “举起手!你的武器是什么?”弓箭手远远问道。 “我就是个过路人,你们不必这样。” 安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开口回应道。 “我只说一遍,把你的手举起来!” “好吧好吧,你看到了吗?” 安倱站在原地,没有动,举起了双手。 “你的武器呢?” “我说我没有武器,你信吗?” “没有武器?呵,你怎么活下来的?还是说,其实你也是丧尸?” 琴拧紧了弦,轻轻挑拨了一下,一声极为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倱还好,他并没有接管邦妮身体的感觉器官,所以不管这声音多么刺耳,他都没什么感觉。 但是邦妮就不一样了,虽然她还是昏迷着的,但是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暗处保护着她的身体。 这一声传过来,她的耳膜差点被击穿,邦妮周身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反手就是一团火要砸出去。 好在附近还是没有多少元素可以供她使用,这一次还算是稳定住了。 安倱努力做出了八风不动的表情,冷眼看着琴。 “我只是个路人而已,怎么,这么着急想弄死我?” “抱歉抱歉,我刚才在调弦,一不小心,手滑了。” 琴躬身一礼,做出了十分抱歉的表情。 “手滑吗?” 安倱慢慢走下了山坡,刚好一片秋叶落下,他随手接过了,朝着琴那边飞了过去。 “开!” 他轻声念着,划开了那片树叶前进路上的空间。 那片叶子飞出去的时候速度倒是没有多大,可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的阻力,那些被划开的空气又在它后面不断推动着它向前进,速度就十分可观了。 对面的几个人虽然警惕,但是完全没把安倱的动作当成是一次攻击,叶子来到面前的时候,只是始料未及地觉得风有些大。 但还没等他们看清那片叶子,琴的一缕头发就被割断了,落在她手中的古琴上。 “你倒是有两下子。” 弓箭手把拉了个满弦,对着安倱。 “我要活着,不是吗?” 安倱盯紧了弓箭手的眼睛,一步步朝前走着。 他刚迈出去一步,对面的两个人一下子就变得警惕了起来。 不过安倱的速度控制ide很好,既没有让对面觉得有太大的威胁,还能让他们一点点感受到压迫。 安倱到没有想成为这伙人的头目,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他需要的情报。 “十一步……这是一般动物领地的极限了,再往前四步,就是人和人亲密关系的极限……” 安倱默默数着数,把手从头顶放了下来,继续盯着前面的几个人。 从刚才被切断头发到现在,琴都没有太多情绪上的变化,倒是弓箭手这会稍微绷紧了一下身体。 安倱放缓了动作,再往前走了一步。 弓箭手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没有太多的反应。 安倱控制着邦妮的肌肉,一点点松懈了下来。 “弓箭手的防御范围远比普通人要远,在这个界限当中,她没有攻击或者逃离的意图……应该可以了吧?” 安倱稍微往前走了一大步,弓箭手跟着他稍微往退了一点点,身体却跟着他一点点松懈了下来。 “好了,我过来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赶路呢。” 安倱试图做出一个教科书式的微笑,但是他观察到这个效果之后,就放弃了。 邦妮的五官不像盛爻那样大气,却也不想一般南方女子的精致,再加上平日里板着脸做神秘状太久了,眉梢眼角都带着些冷冽的寡淡,强行露出微笑的后果堪比恐怖片。 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对方的观察,琴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笑不出来就不必勉强了,你不是来这卖笑的,这也没有谁是过来买笑的。” 她说话的时候,安倱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上。 安倱面上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心里却长出了一口气。 ——在现在这个范围里他们还没有发起攻击,至少现在他是安全的了。 “你看到我们了。”弓箭手把弓背在了背上。 “对,我的眼睛没什么问题。” 安倱下意识地想要翻白眼,又突然想起来这个表情出现在邦妮的脸上似乎不太优雅,收回去却来不及了。 “你有种!”弓箭手冲安倱竖起了大拇指,“但是你还是得和我们回去。” “我就是个过路的,干嘛呀你们?” 安倱转头看向琴,她应该是这里真正能说上话的人。 “过路的也不行,你已经看到我们了,不是吗?” “这年头谁活着也不容易,我可以当成自己没看到你们。” 话已经说了两遍,如果再听不懂什么意思,安倱的行医执照回去就可以直接吊销了。 他们是怕安倱离开之后,干出和斗篷男一样的事情。 想到斗篷男,安倱转过了头,看着在一旁当雕塑的那个人。 真是他不当间谍谁当间谍啊,这么长时间了在旁边一动不动,连个大气也不出,如果不是之前的表现太过抢眼,安倱这会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我就是想活着,然后赶紧离开这而已。我和他不一样,没那么多要求。” 安倱瞟了一眼斗篷男,又把头转了回来。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给我们提了什么要求?” 弓箭手绕肉有兴致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要求呢?”安倱轻声笑道,“如果只是为了温饱的话,在哪里不是一样呢?” 他摊开手,指了指周围。 “但是有的人不满足啊,一旦温饱满足了,就想要更好的衣服,更好的食物。更何况,饱暖思,不是吗?” 安倱这一番话说完,场上一下子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斗篷男意识到局面似乎对他不太友好,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安倱挡住了。 “平时还好,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活着都不一定能满足呢,就别说其他的了,可是一旦前面的都得到了满足,这时候需要精神的愉悦了,你还有时间看书画画吗?还不是去追求权利地位和尊重吗?” 安倱掐着腰,稍微抬起了一点下巴。 “在生存都受到威胁的时候,权力和地位不是更会刺激你的需求吗?不是说吗,权力是最好的催情剂。” 说着话,摊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需要后买你的东西,或者就好了,所以我没必要和你们走,也不会把你们卖掉,你们现在可以把我放出去了吗?” “我们之前见过吗?” 一直在旁阿斌当雕塑的斗篷男倒是先开了口,向安倱问道。 “你觉得呢?” 安倱觉得自己一定听到过这个声音,但是隔着一层斗篷,斗篷男的嗓子似乎又受到过什么伤害,他也听不清楚。 “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不过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上来就要攻击我呢?我们的利益有什么冲突吗?” 斗篷男又抬手,揉了揉他的鼻子。 “你想留下,我想走,他们想把两个人都留下,除了这个倒是没什么冲突的。” 安倱转了转手腕,轻轻抚摸着那串檀木手串。 这个动作刚做完,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了。 “你醒了吗?”安倱轻轻试探了一下邦妮的意识,却还是和刚才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其实是想让我们把你们俩都赶走吗?” 琴在他身后笑了一下,不过这个笑也就转瞬即逝了,看上去怎么都有些意味深长。 安倱回给了她一个同样的笑。 “很好,你们都不用走了。” 她转身,带着军队朝着远处走去了。 “你这女人倒还算有点手段。” 弓箭手甩了两块腰牌给他们,转身走了。 安倱一脸无奈地跟着他们走了过去,内心倒是在雀跃的。 “我跟你说,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斗篷男轻轻拍了拍安倱的肩膀,像是一团烟一样,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安倱突然觉得周围有些冷,斗篷男消失之前,他还似乎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气味。 即使斗篷男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那气味似乎还留在他的身侧。 “这些人……” 有了之前索得的经历,安倱已经不太相信自己能在这附近看到活人了。 “对了。” 弓箭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安倱的身边。 “怎么了?” “我叫博伊。”弓箭手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地面。 “哦,你好,博伊。” 安倱这回打定了被迫入城高冷战士的形象,直接装听不懂。 “那个……” “哪个?”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博伊不光看着地面了,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 安倱觉得有些好笑,他停了下来,博伊几乎是同时定在了当场。 “名字很重要吗?” 安倱歪着头,伸出手在嘴唇上划了两下,动作做完才在内心疯狂吐槽自己。 “嗯、嗯,挺、挺重要的……” 博伊开始在地上画圈了。 “我不告诉你。” 安倱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跟上队伍。 “你、你就告诉我嘛……要不以后我怎么叫你啊?” 博伊同手同脚地泡了过来,差点左脚绊右脚表演平地摔绝技。 “你叫我,做什么呢?” 安倱压低了声音,转过了头。 博伊本来就是贴着安倱跑的,根本没想到他能一下子回头,差点直接撞上去。 “我怎么记得,你刚才还想杀了我呢……” 安倱凑近了博伊,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了。 “就刚刚,脚踝……左肩……你下一箭,准备……射到哪呢?” 说话还不够,安倱说着话,还伸出了手,轻轻拍了拍博伊的左肩。 “那个……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你这么、好看……” 博伊整个人都快要埋到土里了,像是一只鸵鸟一样。 “你觉得,我好看吗?” 安倱挑起了博伊的下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博伊身体力行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的鼻血已经快要流成行了。 “我叫安东。”安倱轻声说道,手指离开了博伊的下巴。 “你不告诉我真名吗?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在这么乱的时候不容易,但是……” 卧!槽! 安倱差点破功直接笑出来。 “我说怎么今天这催眠效果不好还有奇怪的作用呢?!这是哪跟哪啊!?” 安倱本来只是想找博伊套点话的,但是他忘了自己用的是邦妮的身体在催动镇魂铃,效果也有些不太对劲了。 更要命的是,镇魂铃之前似乎跟蛇老他们学到了些东西,事情正在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发展。 “算了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安倱换了个方向,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我叫安东尼娅,叫我安东就好。” 他绕到博伊的身后,顺着他的脖子吹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下似乎用药有些猛了,博伊直接倒在了地上。 旌旗猎猎迎风,他们终于回到了驻地。 “你跟我过来。” 琴指着邦妮,头也不回地尽到了自己的屋子。 安倱挠了挠头,心道不妙,却还是跟着进去了。 “你给我安分一点。” 安倱刚推开门,琴就冲过来,拎住了他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