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鲁奇上尉缓缓穿行于嘈杂的事故现场,明火已被附近赶来的村民扑灭,只有冒着黑烟的飞船残骸。
贝鲁奇的电子眼向四周扫视,默默摄录,她“看”到的这一切最终会上报联军司令部情报科作进一步分析。
贝鲁奇觉得这艘坠毁的飞船很蹊跷,没有货物,没有死亡船员,就像一艘无人飞船。
真的“无人”?
她决定摄录结束就找一个村民问问谁是第一目击者,然后通过第一目击者获得第一手资料。
突然,一股强大的不明信息流涌来,直接攻击她的核心记忆体。
“骇客入侵?”
贝鲁奇身形一顿,守护她的核心记忆体的“银河壁垒”防火墙已探查到不明信息入侵,立刻启动应急响应。
可当“银河壁垒”读取了一小段入侵信息之后,竟瞬间“缴械投降”了!
“什么?!”这是贝鲁奇人工智能系统的最后一条自主信息。
之后,她黑屏了。
就像时间凝固,或者瞬间石化。
此刻贝鲁奇眼前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屏幕,像极了五百多年前老款台式电脑的crt黑色屏幕,屏幕左上角有一个亮点不断闪烁……
十几秒后。
“嘀!”
黑色屏幕上的亮点变成以下信息:
“下载完成……”
“重装完成!”
贝鲁奇上尉重新“活”了过来。
目睹贝鲁奇上尉上演“动”——“静”——“动”全过程的一位村民,手中一块飞船碎片咣当坠地。
贝鲁奇已无暇旁骛。
此刻她的眼中之中只有仇恨。
撕毁一切的仇恨!
贝鲁奇掉转身子,抬眼盯向电子地图指示的3号小山头,拔腿狂奔过去。
“噔、噔、噔!”
“哗啦——咣当——”
挡在贝鲁奇奔行路线的半边船翼被她撞飞,旁边两个村民吓得抱头鼠窜。
咆哮-653上尉射杀了妇女和孩子之后,押着小艾出门,沿着山道往山下走,那种感觉与平日里完成一件普通任务没有区别,简单、轻松。
突然,咆哮-653上尉心头警兆一跳,眼角睥见一道灰影从天而降。
“不好!”
咆哮-653上尉本能拔枪开火的同时身形一偏,依旧没躲过踹向胸口的一脚,直接被踹出七八米之外。
被一脚踹飞的咆哮-653上尉在翻滚之中仍不忘保持射击。
果然,随之猛扑过来的贝鲁奇的肩膀部位挨了一枪,子弹威力很大,打得她一个趔趄。
“叮!”子弹击中贝鲁奇时发出的声响就像子弹击中钢铁时发出的声响。
“咦?”咆哮-653上尉觉得奇怪,“钢铁?防弹衣?还是机器人?”
他抬眼,看到攻击他的那道灰影其实是一个灰衣“人奴”女子,她的肩头有一朵“银花”绽放开,就像高速炮弹穿透铁板时绽开的铁花。
“什么?”
咆哮-653上尉瞬间明白了——攻击了他的灰衣“人奴”女子根本不是人奴,而是水银流体机器人,是盟友。
那机器人继续朝他冲来,肩头绽放的“银花”以一种眼睛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误会!友军!友军!”咆哮-653上尉举双手大喊道。
下一秒,他马上意识到对方不是友军——机器人的左臂已经化作一支大口径冲锋枪,枪口已然点亮。
“突、突、突!”
“不好!”咆哮-653上尉即刻仰面躺倒。
“咻、咻、咻!”
数发子弹贴着他的脸颊和身子飞过。
咆哮-653上尉也举枪朝脚部的方向射击。
“哒哒哒……”一匣四十发子弹三秒内全部被打光。
开枪的同时,咆哮-653上尉就地侧滚。
“唰!嚓!”贝鲁奇右臂化成的银色长剑贴着他的身子插在地面。
翻滚之中的咆哮-653上尉朝旁边的机器人睥了一眼,“她”的半边脸已被子弹打烂,正在愈合。
“该死的!吃亏啦!”咆哮-653上尉大喊,扔掉手中子弹打光的冲锋枪,一手摸向腰间的“狮回首”军刀。
贝鲁奇的动作也很快,她左臂化成的冲锋枪已指向咆哮-653。
“唰!”寒光一闪。
“当!”
贝鲁奇左臂冲锋枪已被削断半截,飞到数米之外,噗通落地。
“叭、叭、叭!”
贝鲁奇左臂冲锋枪如期响起,不过已不是先前的“突突”声,而变成了“叭叭”声,子弹炸膛了,直接将她的左臂炸个稀烂。
贝鲁奇举起冒出黑烟的左臂呆愣了一两秒,马上控制左臂重新延展变化,一支冲锋枪重新形成。
削断贝鲁奇冲锋枪后,咆哮-653上尉接连几个翻滚到数米外,然后起身、转身,正好看到她左臂冲锋枪重新形成完毕。
“他妈的!”他嘴里骂了一句,立刻扔掉手中“狮回首”军刀,两手摸向背后。
贝鲁奇再次朝兽化人探出左臂,枪口点亮,一梭子弹扫向兽化人。
“噗噗噗……”
血花朵朵从兽化人身上冒出,咆哮-653上尉至少身中五弹,其中致命的三弹都击穿了防弹衣。
“艹!”咆哮-653上尉满口血沫仰面倒下。
贝鲁奇走向咆哮-653上尉,左臂冲锋枪依旧指着躺在地上的兽化人欲补枪,却看到他的双手压在身下。
“不好!”贝鲁奇心头一凛,双臂交叉掩面。
晚了!
“轰!”
“轰!!”
两次剧烈爆炸,火光冲天,将二者炸得粉身碎骨。
小艾静静站在原地,冷眼旁观二者招招致命的鏖战。
“啪、啪!”两滴兽化人鲜血溅到小艾的脸颊上,加上她冰冷的表情和斑驳火光,显得格外狰狞。
她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伸出一个指头抹掉血迹,然后将沾血指头放入嘴中,舔舐、咽下,脸上写满快意恩仇。
“法蒂尼、阿卜杜拉,我给你们一家报仇了,愿你们安息。”
爆炸现场惨不忍睹,咆哮-653上尉的肢体碎块和贝鲁奇的银色珠子混杂在一起,就像在屠宰场的地上倒了一大盆水银,大大小小无数银色珠子散落在血泊和尸块之间。
只是,那些银色珠子似是有灵智的活物,它们不断滚动、汇聚、融合,数分钟之后,已在地面上融合成一大摊“银汁汤”。
那“银汁汤”开始向上生长、继续生长、生长……很快,长成一根“银柱”,然后“银柱”又分化出躯体、头部和四肢,长成一个“银人”。
那“银人”迈开步子,走向小艾。
“贝鲁奇上尉拜见母亲大人!”贝鲁奇上尉在小艾面前单膝跪下。
“嗯,起来!”小艾道。
贝鲁奇起身时,变身已完成,一切完好如初。
小艾朝贝鲁奇伸出手,手腕上的合金手铐赫然在目。
贝鲁奇走上前,手指化成钥匙状插入手铐上的钥匙孔,一旋,手铐已经打开,贝鲁奇替母亲取下手铐,扔在一旁。
事故现场那边传来嘈杂声,刚才的两声剧烈爆炸声已惊动村民,大批村民正往小山这边赶来。
“母亲大人,要不要我把他们也一并宰了?”贝鲁奇问。
“不用,”小艾淡然道,“这里死了一个兽化人情报官,你觉得兽化人能放过他们?这些人奴活不过明天的。”
“明白!”
“咱们走。”
半个小时后,一辆“奔豹”轻型装甲车在路上疾驰。
“母亲大人,请告知目的地。”贝鲁奇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苍狼国,青禾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