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骁道:“明天我们再出来。”
苏玛低下头,不说话。
百里骁一顿,他刚想抬起她的脸,突然看她猛地抬眼,双眉微蹙,一双长眸似水,委屈地用手比划着:
“公子,我不想回去……”
明明是清冷的长相,面上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百里骁的瞳孔猛然放大,呼吸不由得一滞。
那是小梨。
一瞬间,似乎回到了一年前。
那个外柔内刚、温柔善良的小梨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喉结动了动,半晌咽下口中的酸涩,无奈地点头:“好吧。但是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苏玛的眼中闪过得意。但还是委屈巴巴地点了一下头。
汴城的夜里,灯火阑珊。
两人走在街上,苏玛难得扮了一次小梨,看百里骁很吃这一套,于是开始频频扮可怜,不顾自己已经吃得滚圆的肚子,让百里骁给她买了很多的甜糕。
最后,她撑得实在是走不动了,百里骁于是蹲下来,让她爬上去。
她自动搂住他的脖子,打了一个嗝。
百里骁道:“时间到了,回去吧。”
苏玛刚想拒绝,他就道:“你现在是小梨,不能说话。”
苏玛:“……”
她气哼哼地扯了扯他的耳朵,还是抵不住困倦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背着她,缓缓地走过汴城的长街。
斑斓的灯光在苏玛的眼前晃过,她的视线变得朦胧起来,耳边也传来了河水流淌过的微声。
他的背很是宽阔,她心安无比,终于坠入梦乡。
在若有似无的颠簸和马蹄声中,两人回到了溪水村。
苏玛感觉自己被人放进了软被里,她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然后眼前有人挡住了烛光,她下意识地想起昨夜的事,于是皱着眉嘟囔:“今晚不要你‘补偿’了,我要睡觉。”
补偿,是她身为苏夭的时候,对百里骁提的要求。
她不说还好,一说百里骁就想起了这件事。
本来看见小梨“回来”他的心绪就难平,听她提起苏夭的事更是起伏。
于是一挥手熄灭了蜡烛了,缓缓覆了上来:
“我曾说过,日后会补偿你。我从不食言,现在就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
苏玛即使半睡半醒也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睁开眼。
她想控诉对方对自己食言了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百里骁就猛地堵住了她的嘴。
苏玛的呼吸猛地急I促了起来,在幽暗里,她揪紧了他的领口。
半晌,艰难地喘口气:“我、我要睡觉QAQ。”
百里骁放在床幔,室内终于变得一片昏暗。
百里骁哑声道:“你刚才已经睡过了。”
百里骁喂饱了她,让她养足了精神,终于又可以“开吃”了。
苏玛:“……”
又一个不平静的夜,低低的哭泣回荡在这小小的木屋里。
“我不、不要了……”
“嘘,小梨可不会说话。”
“……”
第102章
这夜的无上峰,峰顶狂风呼啸。
在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如同恶鬼触手般,张牙舞爪的宫殿。
在狂风呼啸中,铁链挣动的声音也无比明显。
形销骨立的龚远贴在冰冷的铁门上,听着门内传来的挣扎和痛苦的呻I吟声,无力地叹口气:“峰主,你莫要挣扎了,那穿在你琵琶骨上的铁链和铸造神剑的玄铁来自同一处,你再挣扎也只是徒增痛苦。”
穿过这一层厚厚的铁门,百里一海的琵琶骨被铁钩勾住,两条碗口粗细的铁链钉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
百里一海艰难地抬眼,风霜在眼角摇摇欲坠:
“我早已经不是峰主,你不必假惺惺。”
龚远一滞,面上闪过一丝悲苦:“在我的心里,您永远都是无上峰的峰主。”
百里一海嗤笑一声。
他眯起眼,突然问:
“百里骁那个孽子去哪里了?怎么几日都不见他。”
龚远咳了两声:“骁儿正是新婚,他和新夫人每天腻在一起还来不及,怎么会来这么冰冷的地方。”
“骁儿?”百里一海嘲讽地勾起嘴角:“你倒是叫得亲切,莫非是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龚远面上猛地涨红,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灰败了下来:“我视他若子,却不配让他叫我一声父亲。”
百里一海嘶哑地笑:“我想不通,他只是一个我随意抱回来的孽子,何至于此让你如此对他重视。”
“他不是孽子!”龚远下意识地反驳,胸腔都带着嘶吼:“这是您的错,是您当年的一时糊涂才导致了所有的悲剧!骁儿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
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