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珍珠直接挠了她的咯吱窝来抗议她的不正经,两人互相挠起了痒痒,笑闹作一团。
“娉婷要考试走不开,不然,咱们仨就能聚聚了。”
“等她考过来,有的是机会呢。”
“真好。”匡珍珠闹累了,躺在床面上,看着房顶放空。
她明天出嫁,那可就是新妇了,哪还有姑娘家这般畅快的时候。
闹停下来,沈南瑗撑起胳膊好奇问,“鹿府的规矩多不多?”
“大户人家都差不多吧,鹿家稍微多了一丢,不多老太爷还有大老爷和夫人都比较开明,用老祖宗的话,有容乃大,对西方事物还有新派的东西有了解,不过不大喜欢。但不会因此去对小辈们作要求。”
沈南瑗闻言点了点头。
“而且啊,鹤鸣如果买了什么西洋玩意儿,回头老爷子就给他讲论语四书五经。”匡珍珠笑着给她讲小八卦。
沈南瑗也不由跟着笑,鹿家的这位老太爷也十分可爱。
她觉得匡珍珠的喜欢和等待很值得,这样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件事,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鹿家的事,脸上神情飞扬,仿佛那一份幸福快乐她也能感受到。
“我看鹿大哥是怕夜长梦多,才这么着急把你娶回家的。”
“是接下来的日子都有相冲,长辈们才做主定了的。还说我呢,我都不晓得你什么时候和杜聿霖那厮搅和到一起去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匡珍珠也是机灵想起来,一想起来就炸了。
沈南瑗被她点着脑门,“这事能是我愿意的啊,我巴不得离那兄弟俩越远越好。”
匡珍珠一噎,想到了眼下的局面。“……也是,你都逃来天京了,谁能想杜聿霖也来了,居然这么缠上了。”
杜聿霖的高调,真的是恨不得闹得满城皆知。
给沈南瑗身上贴他的专属标签,狼子野心!
“反正那人不是良配,这天京也不是那土霸王能说了算的,回头我给你物色物色,必须得是不骄不躁踏踏实实,家世好,还能对你好的!”
“你这说的人有点耳熟啊,不就是鹿大哥么,可人让你给找去了。”沈南瑗故意闹她。
匡珍珠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没改,一提鹿鹤峤就脸红。
这一夜,姐妹俩光是说悄悄话,就说了半宿。
到了凌晨四点,匡珍珠就起来了,婆子要来开脸梳妆。沈南瑗睡眠浅,也跟着起来,再一看匡珍珠浮肿的眼睛,就知道这人一定是没睡过。
匡珍珠也自个照了镜子,猛地捧住了脸,“南瑗,这可怎么办啊!”
“别急别急,去酒店冰窖取点冰块,还有我来给你化妆吧……”
这一天就手忙脚乱地拉开了序幕,虽是如此,可每个人脸上都情不自禁扬起幸福快乐的笑容。
等交代差不多时候,沈南瑗就悄声退了出去。
她记着以前结婚有讲究,像她这样父母双亡,是不能入的。哪怕匡家说了不在意,嘱了她送嫁她也没接,找了福寿双全的婆子送,自个躲了一旁看。
沈南瑗装束简单,白衬衣,浅咖马甲和西裤,清爽利落。眉宇间的英气颇是引人注目,在大家伙议论纷纷时,有人叫出了她名字,她回头看了眼笑笑,比了个嘘的手势。
一点都不喧宾夺主,十分可爱,也十分博人好感。
哪像报纸上说得那样粗鄙蛮横。
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没断,有八卦鹿家大少和新媳妇的结识过程的,也有八卦来宾身份的以及鹿家这次反常的高调。
沈南瑗今儿什么心思都没有,就想着高高兴兴看匡珍珠嫁得良人。
婚礼是遵循古礼,传统礼制,繁复热闹,让沈南瑗这个穿越来的大开眼界,看得极是尽兴。
跟着宾客群挤来挤去,最后占了个视野极佳的,能看到两个人拜堂。
鹿鹤鸣就瞧着她削尖脑袋往里头钻,颇觉得好笑,伸了胳膊替她隔开了拥堵的人群,“看人家结婚,你怎么比人家结婚的还激动兴奋的?”
沈南瑗得了便利,正好挨着匡珍珠还挺近,兴奋地挥了挥小手,一面回应鹿鹤鸣,“我这是替珍珠姐开心,你还能管那么宽呢!”
好心替她围护的鹿鹤鸣还落得个多管闲事,反把自己给气乐了,不过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继续给人当人肉垫子,由着沈南瑗占前头看个高兴,嘴角也不自主跟着咧着了。
这一幕正正好落到了主位上的老太爷眼里,更是乐得眉开眼笑。
不愧是他的好孙子,眼光独到,还机灵,这么快就跟这白家小丫头混到了一块去,好,非常好!
“爹,你刚说鹤鸣什么?”鹿大爷站在鹿太爷边上,周边声音太吵,并没有大听清楚。
鹿太爷招了他到近前,在他耳朵旁说了一通,很快鹿大爷的目光也溜达到鹿鹤鸣跟沈南瑗那边,像是思量。
鹿鹤鸣可不知,傻呵呵地冲他爹招手。
鹿大爷由此更确定了,回头就跟鹿太爷道:“这事成!咱家还能再添桩喜事儿!”
沈南瑗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鹿鹤鸣就嫌弃地退开了,他有洁癖。
刚好拜堂也结束了,接下来该是敬酒。
沈南瑗一把推开他,就去找舅舅朗华了。鹿鹤鸣则回了男宾席,跟两条直线似的岔开了。
压根不知道两人的姻缘红线即将被拧到一块去。
——
夜色四合。
鹿家那吹吹打打热闹上了一天。
龙家也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