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傲慢,带着浓浓的防范意识,显然已经把她当成非人的怪物一般的存在了。
夏云容原本已经不打算计较,听见这句尖酸刻薄的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指节已经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每一阵微风吹过,她都能感受到自己心底叫嚣的渴望。
有那么一瞬间,她干脆不管不顾,想直接上去拼命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阿沁慢慢睁开了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轻轻喊:“妈妈。”
她的声音欣喜,是见到母亲后的放松和依赖。
夏云容手里的小刀差点就拿不稳了。
女人扭头,也柔声道:“阿沁乖,妈妈在这里,不痛了,啊?”
阿沁用头蹭了蹭女人的脖颈,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天使般纯净幸福的笑容。
心神剧烈震动着,半晌,夏云容颓然,慢慢把小刀放回去,低下了头。
这是她第一次在伤害她的人面前低头,却和软弱无关。
说到底,那个女人是阿沁的母亲,为了阿沁,让她死也是愿意的。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一个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唯一让人信任的点就是她和楼淮关系很好。
夏云容嘴角露出一个近乎嘲讽般的微笑,低着头无声地笑着,长发挡住了她眼前的一切,也隔绝了现实的一切。
这一巴掌,或许就是她应得的。
她本来就不应该,不应该贸然进入到别人的世界里面去。
模模糊糊间,她听见阿沁在喊:“妈妈,是我自己的错,不要怪姐姐……”
女人柔声哄她:“没事,都过去了,妈妈不怪阿沁,乖。”
阿沁在妈妈怀里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明明好不容易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可她却为了自己而伤心。
夏云容心头一暖。
但她近乎绝望地认识到,自己以后是没有机会再见到阿沁了,不管哪个母亲,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再来和她玩耍。
阿沁,小天使一样的阿沁,坚强得不像个孩子的阿沁,调皮捣蛋的阿沁……
她还有一袋子零食放在自己家里呢……
她还没有和他们一起看到萤火虫呢……
她还有那么多想一起做的事情,全都没有实现呢……
可是阿沁就这样,以一种近乎荒唐的方式,猝不及防地永远成了她生命的过客。
夏云容用力咬着嘴唇,还是憋不住自己的眼泪,带着哭腔,她大喊道:“阿沁——”
声音随风传的很远,但却再也不会有个小机灵鬼冒出来喊一声“姐姐”了。
睁开眼,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身后破败的学校像是一个坟墓,一口一口吞吃着她的灵魂。
夏云容忽然蹲下来,再一次从兜中拿出小刀,犹豫了一会儿,脸上带着一种痴迷的神情,轻轻划下。
左手的手背上霎时多了一条浅浅的伤痕,带着淡淡的红色,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一点点痛楚而已,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夏云容笑得痴狂,又一刀落下,精确地沿袭着上一刀的方向,慢慢加深了这个伤口。
看着鲜血缓缓溢出,在手背上汇聚蔓延,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她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微笑,仿佛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近乎变态。
神色恍惚间,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桩趣事。
小时候,夏云容是在外婆家长大的。
由于她是个女孩子,奶奶出尔反尔不肯帮忙带孩子,爸爸妈妈都要上班,索性就把她塞给外婆。
从三个月到四岁,以及后来上学之后的每一个节假日,她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
她四五岁的时候,喜欢痴缠在外婆家,一听说要回去上幼儿园就大哭不止,加上幼儿园管理疏松,父母疲于应付,索性硬生生把三天的清明假期过成了半个月。
她欢喜得紧,日日跟在外婆后面,但到底是小孩子,突然间没有了学习的那个环境还是不免感觉寂寞。
外婆决定带她去小学看看。
她欢天喜地地挑拣了自己喜欢的玩具,其中一个是半个破碎不堪的迷你望远镜,她却爱如珍宝。
被外婆领到小学课堂上,老师也是本村人,自然很快同意了她在教室里坐着旁听。
她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课代表开始发作业本了,在她身边来来回回走过,但并没有她的。
同学开始齐读课文,声音那么好听,而她却听不懂他们念的是什么。
很快她就觉得无聊了,翻来覆去玩弄着自己的小望远镜,一直等到下课,扑进外婆怀里,开开心心回家去。
夏云容回头,看着早已经不复旧貌的教学楼,读书的莘莘学子一个个从她眼前消失,外婆温暖的怀抱早已不复,只剩她孑然一身,站在这个坟墓般的地方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