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才做选择呢!
白钰避无可避的,再次对上小徒儿那殷殷切切的目光...
唉,算了,面对婉露,他根本没有底线。
于是,苹果和山楂的糖葫芦他一样买了一根,接过糖葫芦时,他竟有些手抖。这场景,是多么熟悉啊...他也曾这般,只不过花费了几文铜钱,买了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就轻轻巧巧的,赚取了仙子灿若春阳的笑颜。
那时的仙子,他抱过,吻过,肌肤之亲近在咫尺...一切是那么遥远,又那么真实。
如今的婉露,纯白如纸,他努力做好一个称职的师父,不让她察出丝毫...他满心底里的绮丽的遐思。他不想她失望,不想她看穿他的龌龊心思,他利用了她那颗渴望得道成仙的心,才将人留在了身边...若是,若是被她看穿,被她鄙夷,她一定,
一定会离他而去...
不,他不能让她离去,他可以忍,也可以等,可以不共枕,但一定要同长久。
长长久久,再不离分。
将一时怔愣的白钰看在眼里,婉露知道,他一定,又是想起某个人了。也许他自己从未察觉,他时不时地,就会露出这样一副忧思忧虑的神情。
是谁呢?总让他想起,总让他叹息,让他片刻不得忘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师父,白钰,露儿陪你十年了,你还是不能...忘怀吗?
“师父,露儿手里已经有花灯了,再拿糖葫芦就得放开你的袖子了...”她语气懊恼,成功唤回白钰飞远的思绪。
“把灯给我吧,”接过花灯后,将山楂糖葫芦递给她,“苹果的晚些再吃。”
是甜的,温柔的,师父果然还是爱重她的。
至于他无法忘记的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至少,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只她一个。
如此,她已心满意足。
十年又十年,他们都在慢慢的老去,谁都没能悟出所谓的“道”。
道——究竟是什么?
她真的很想,很想悟出来,因为她日渐垂老的师父,是这般的焦急。他总是惶恐,他总是自责,他总是厌恨自己的无能,没能引导她修出仙根来。
仙根?那又是什么?有那么重要吗?有你重要,有我重要,有你和我...重要?
师父啊,白钰啊,我不知你的道是谁,但我的道却无比清晰——是你。
“露儿...”他弥留之际,唤她于榻前。
“师父,露儿在。”她已经老得皱纹斑斑,但在他面前,她仍然是他的露儿。
“露儿,唤我一声‘钰郎’吧!你一直,都是这样唤我的...”
他苍老干枯的瞳孔正在迅速的涣散,她不忍拂了他这唯一的临终遗言,可是...可我不是你在等的人啊?
是谁,到底是谁啊?唤你为‘钰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她不来见你,你候她一生,我候你一生,她竟都不来看你...
天底下,哪里去找这般狠心之人?
“钰郎。”
他笑了,因衰老而愈加僵硬的面部,笑得很是艰难。
她却哭了。
她同样苍老的眼睛,早不复当年的澄澈明清,却也能落下一滴泪来,这大概是她这无无聊聊一厢情愿的一生里,最后的一滴泪了。
“露儿,别伤心,我只是暂时离开你,已经没有谁可以将你我分开了...”
今生没能修得仙根也没关系,还有下一世,顶多不过是,再多认识一次。露儿,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回来的那天为止。
那晚,峨眉的风雪不止,清音阁中的烛火彻夜未熄,她送走了她的师父,给了他一个体面的葬礼。
她的心境却出奇的平和,她几乎就要...击缶而歌了。
生生死死,缘生缘灭,这本身就是道。
你在等的人没来,我在等的人也没来,就像天上的雨,到底没有下下来——这也是道。
你说你只是暂时离去,没人能将你我分开,是啊,哪里能分得开?你活在我心里,刻在我灵魂里,下一世,下下世,生生世世都不能被剥离。
这还是道。
有你,我才有根,是以——你便是我的仙根。
是啊,我根本就不需要修什么仙根,你就是我的仙根!!
胸腔里似乎有一股暖流涌出,横冲直撞将每一根血管都贯通,她白若皓银的发丝随即变得乌黑亮丽;脸上遍布的老得吻都吻不穿的皱纹消失殆尽;一双雾霭重重近乎干涸的眼睛复又清明...
佝偻的背变得直挺;蹒跚的步伐重回轻盈;身上褪色的灰蓝道袍竟变作一袭,她从未见过的绚丽无比的蓝色衣裙...
“露露...”
恍惚诧异间,有庄严的女声自虚空传来。她寻声源望去,只见一红衣斐然的女仙自半空徐徐落下,娉娉婷婷立在她的身前。
天,她身上贵重的仙气是那般压迫,她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