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收进衣橱。
衣橱另一扇隔间里整齐叠放着一沓大红色的里衣,全是陆琨的。
上回来,她见他穿过一次,当时觉得惊奇,不想他的里衣居然全是大红色。
“叔叔,旁人的里衣都是白色,你偏要穿红色,是有什么讲究?”
“红色纳福。”陆琨淡定道:“原本我是不信的,不过自从听了茅山道士的话改穿红衣九个月,就等来了你,现在我信了。”
“……”
居然还有这等因果?林萧眨眨眼,其实她更信红色辟邪。
毕竟陆琨手上沾染血迹太多,晚上睡觉起码能图个心安。
“你和我讲讲你的过去呗?”
“好。”
陆琨温柔牵着她的手,两人并排坐在堂厅的贵妃软塌上。
前方桌案旁立着两盏三彩立式铜座宫灯,外面加了罩子,屋内的光线明亮带了一丝暖黄,在静谧的夜中很温馨。
林萧已经用过晚膳,这会儿纯粹是为了陪陆琨。
女儿红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两人手拉手坐着,目光缱绻声音缠绵,如同夜色流光中涌动的琴弦,每个字都落在心坎上,敲出一串动听的音符。
陆琨聊起小时候发生的趣事,还聊起当年和林家的纠葛,林萧听得津津有味。
但当他说起外出为圣上办事时遇到的种种,她立刻碎碎念:“夫君,你一定注意安全,记得把生命放在第一位呀。”
饮过酒之后的陆琨双颊微微泛着粉红,摸摸她头顶的秀发,一脸宠溺:“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变。”
林萧一双眼睛立刻瞪得溜圆:“你见过我小时候?”
“嗯。那年你五岁,上元节那日岳母大人带着你和你表姐去逛花市,路过一个花灯摊子,你们两个停下脚步不走,岳母大人只好让你们各自挑选一个花灯。当时你表姐选了只最大最精美的孔雀花灯,而你选了最简单的荷花灯。岳母大人很惊奇问你为什么要选这个,你说你表姐那只孔雀花灯木棍太多、用纸太多,而且里面的蜡烛又长,升在半空一时半会儿不能熄灭容易引发危险。而这只荷花灯制作简单,灯芯也短,放花灯只是为了祈福,足够了,生命第一,别人的命也是命。”
林萧对这件事还有印象,笑着接口:“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觉得若是花灯燃烧不尽,很容易落到农民伯伯屋顶或者柴草堆里引发火灾。所以才特意选了个简单的。可楚芊芊执意要选漂亮的,我娘便随了我们去。”
“你那会儿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记得看见你?”
“我就在你身旁两丈远的隔壁摊子上,那时的你已经长得白白嫩嫩诱人可口,自然吸引了叔叔的目光。”
“好哇,叔叔居然偷窥。”
陆琨没否认,“从那时起,每年你去逛花市我都会暗中跟着,年年有惊喜。直到今年,叔叔的心碎了个彻底,却不料天无绝人之路。”
“……”
林萧笑着拍拍他的手,将他的脑袋扳过来,从他额头落下一吻。
目光往下,是他俊美的面孔,和薄唇上沾着的些许莹莹酒汁,带着淡淡清香,想让人一亲芳泽。
林萧嘟着唇盯着这抹莹润:“那我娘送了画像过来,你为何要拒绝?”
“我当时根本不知,等我知道后画像已经物归原主。”
“……”
林萧窘。
原来如此。还有在茶楼门口碰上那回,她以为他在笑话她,也是错的。
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瞧瞧自己这猪脑子,心心念念一辈子生命第一,居然还能中了圈套让自己死过一回,也是没谁了。
眼光中多了一抹流火纷飞的烟火,她斜眼睨他:“那你为什么不早去我家提亲?”
这样,她就不会对陆明轩有想法了不是?不会再做那么多蠢事!
陆琨委屈巴巴望着她:“我怕被岳父大人提刀赶出来。”
“……真是个笨叔叔!”
林萧又气又笑,嘟起小嘴冲着那抹莹润狠狠亲了下去,“这是对你的惩罚,谁叫你这么笨!”
长夜漫漫红烛缱绻,毫不意外,隔日一早两人又起晚了。
还是有人在屋外匆匆敲门,林萧才被惊喜。
抬头望望天已大亮,想从被窝里爬起来,不想却被陆琨又拽了回去,两人倒在一起,脑袋碰脑袋。
接着她被一条结实的手臂紧紧揽着,想动都动不了。
林萧睁眼望着他眼帘上覆盖的两排小刷子,轻轻吹了口气:“叔叔该起床了。”
陆琨将她的脑袋压进怀中,嘟囔着:“不起,再陪我躺会儿。”
“……”
阿远在门外敲了几下,见里面没什么反应,硬着头皮道:“三爷,出事了。”
陆琨这才极不情愿睁开双眼,懒懒问道:“发生了何事?”
“沈莺莺死了。”
林萧心思一凛,沈莺莺不就是万春楼的花魁吗?上次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