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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君怕是自上任以来,遇到的第一件倒霉事。
孙复元来找韩君的时候,正是他在办公室内大发雷霆的样子。
想起叶以修那模样和近日南阜府的人所遭遇的,
“韩司令,那些洋人从那风家码头接二连三入城,那些个病了的洋鬼子,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叶以修上回在我家门口,瞧着那副模样,也怕是快不行了……”
孙复元这话虽然无异于火上浇油,确是现实。
风家自败落以来本就臭名昭著,如今更甚。
人言可畏,风家人都不在那儿了,依旧说着那风家码头带来灾邪。
纸包不住火,小便宜堵不住
那些城民的嘴。
“这些个洋人战乱,谁让他们离南阜城就隔了个海。可他们言而无信,我怎知道他们得了什么病来祸害?你说的我会不知道?这南阜城的太平一直都是我韩君守护的!”
韩君点燃一根烟烦闷地抽着,一个周可卿就够头疼的了。
他得想个办法将这些个人赶走才是……
那烟灰烫了自己的手,韩君有些燥怒的一拳打在墙面。
——
叶以修总觉得自己在梦里。
不然他怎会看到周可卿的脸,她守在他身旁像是睡着了,叶以修怕是一触碰梦就会碎,不敢出声喊她。
可他依旧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一探梦境虚实。
周可卿被他的手指触及脸颊,缓缓睁眼。
“叶以修?你醒了?”
周可卿有些激动地搂着他脖子,可他身上,仍是有些烫。
“你可觉得好受一些?”
叶以修只觉得浑身无力,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自己身上。
而周可卿这儿医疗设备有限,叶以修不能得到最好的救治。
周可卿想趁着叶以修能清醒的间隙,问个明白。
“你倒底去了哪染上这不一般的风寒?”
叶以修只是忽然在看到周可卿以后,没那心思说话了。
心里只是想着,若是能让他多看周可卿一眼,他怕是死而无憾了。
见他望着自己出神,周可卿一时无言。
“你病了,我得救你。”
叶以修看着周可卿主动放在他手心的手,病了几日让他全身力气消耗殆尽,可老天还算待他不薄,让他喜欢的人竟还能在身边出现……
他算是断断续续讲了当晚的事。
周可卿不知道那韩君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叶以修既然提到了医院,她觉得若是能进去的话,说不定能拿到什么解药,这并非普通的病能治,周可卿心中隐隐不安,不想说出心中那些猜忌。
可那边有人看守,她一个人前去段然不可。
“我哥醒了!”
叶含真从门外听到动静,起身冲到屋内。
没料还真瞧见叶以修睁着眼,只是……她瞥了周可卿一眼,他俩攥着手是什么意思?
“含真……”叶以修虚弱地喊出了一声。
若不是周可卿告诉他自己病了多久,他还真是不信。
拖累了叶含真,她又是个胆小拿不准主意的……
这几日,她是怎么照顾自己过来的?
“哥,你快吓坏我了!都是这女人害了你……”
叶含真一边抹泪抱怨,叶以修怎会招惹了韩君的女人,叶含真此时看周可卿百般不顺眼。
“别……胡说。”
红依打了个呵欠,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想她可是几辈子没做好人了,这会儿居然为了挽救生意紧紧巴着叶含真。
“哟,醒了啊。嗯,那我得走了。”
做了善事儿就离开,红依想着她叶含真定会追上来感激涕零。
“那个,红依姐。”
果不其然,红依明知故问回头:“嗯?”
“多谢。”
红依朝外头走去,每一步都显得特别自信,“别谢我,我可不是善人,也不是医者。我是落红楼的妈妈,你跟不跟我走?”
出了屋外,外头阴雨连绵,叶含真不解那是什么地方,可听名字,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落红楼,是……”
红依掩嘴笑了起来,“是是是,伺候男人的地儿啊。”
叶含真还以为她是好人。此时一听她说了什么,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后退了几步,“你,你走开!”
她竟然是带着目的这样帮自己,叶含真想着就后怕!
红依见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不免讽刺:“哟,机会可只给你一次,下次来求,我可不依你。”
“你做梦,我不会去那种地方求你的。”
叶含真再不济,也不会去求这样的人。
这和卖了自己有什么分明?
叶含真此时再不愿看红依一眼,转身进屋。
“呵,好,那走着瞧了。”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