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句话说对了。”苏雪一脸得意的表情。
大有与有荣焉的意思。
“什么话?”
苏雪说:“她不是有一次在医院遇到你和表哥么?回来跟我说,表哥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果然被她料中了,你看才多久,你们就复合了。”
唐清流好笑:“你妈还说过这种话啊?”
“那可不?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人民群众的眼睛……”
她想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话没说完,预备铃响起,门口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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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流顺着苏雪的目光望过去,是任魏,他也来听讲座。
唐清流从那次怀孕,约任魏谈过后,再没和任魏来往过。
他的一句,“你确定是我的孩子么?如果确定,我愿意负责的。”
让唐清流莫名地觉到满满的恶意,仿佛从地下蹿出一条蛇,将她卷到地狱去。
她路上碰见任魏,不再是他躲她,而是她看见他,也做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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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魏察觉到她们的注视,向她们的方向望过来。
唐清流冷淡地别开眼睛,问苏雪:“你和他还有来往么?”
她记得苏雪以前很喜欢任魏的。
苏雪丧气地垂下头,“没了。”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么?”
再喜欢也不能和会伤害自己的人在一起。
任魏和路家有仇,不会真心对她的,只会利用她报复路家。从知道任魏算计唐清流,苏雪就对他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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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梭,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七月半中元节,任魏陪母亲去给父亲扫墓。
天气阴沉沉的,像他们母子的心情。
年近半百的任母,坐在任父的墓上,絮絮叨叨的和已经不能回应她的丈夫说一些家常,任魏听得眼睛泛酸。
路家势大,不能替父亲报仇,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他提着篮子陪母亲从父亲的墓上下来,中元节扫墓的人多,任母四处张望的眼睛,注意到某个熟悉的墓前立着个人,咦了声,缓缓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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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的大理石墓碑上嵌了张清晰庄重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青春朝气,面容俊秀,向每一个在墓前肃立的人微笑。
蒋慕雨一身黑色小西装,扎着低马尾,面色凝重地在庄严的墓前静立。
墓里埋葬的是她的哥哥,亲哥哥,蒋羡云。二人只做了十五年的兄妹,他对她的影响却是一生的。
她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用命换来的。她哥哥用自己的生命,为她铺就了一条充满鲜花和掌声的康庄大道。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家喻户晓的蒋慕雨。
路遇欠她哥哥的,她这个做妹妹的何尝不欠呢?从她回国的那天起,透支的就是路遇对她哥哥的歉疚。
她从路遇那里得到的一切,都是路家人对她哥哥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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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蒋慕雨不慌不忙地戴上墨镜,听见一道迟疑的女声问她:“你是?”
蒋慕雨望过去,一眼认出来人,缓缓地又将墨镜摘下来。
“是你。”
任母诧异,“你认识我?”
蒋慕雨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刑事案件中,取得受害者家属谅解的有助于减刑。当年任大成撞死她哥哥,任母带着儿子,天天跪在她家门口,企求她爸妈的谅解。
她那时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记事,犹记得任母悲苦的模样。女大十八变,任母却不怎么记得她了。
但她是明星,任母在电视上看到过她,很快想起她的名字,往墓碑上刻的名字望了望,联想起蒋慕雨的身份。
她记得当年被撞的那个孩子有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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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妹妹?你从国外回来了?”
蒋家人移民国外的事任母听人说起过。
蒋慕雨冷哼了声,“想起来了?你来干什么?”
任母自觉对不起人家,局促地说:“我是来看我们那口子的,你可能不知道,他也走了,就是去……”
话没说完,便被蒋慕雨打断:“他那是活该。”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任魏,听出她这句活该,指的是他父亲,不高兴地接道:“你怎么说话呢?”
任母拦住他,“你让她说,是你爸对不起人家。”
她是个老实人,当年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赞成老公为了儿子的救命钱去杀人。她自己也有儿子,长到十六七岁,常让她想起那个被丈夫撞死的孩子。
多好的孩子啊,十六七岁,花一样的年纪,就那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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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慕雨恨道:“他杀了我哥哥,死有余辜。”
任魏跟着他母亲过来,并不知道墓中埋葬的蒋羡云,就是他父亲当年撞死的那个孩子。此刻听到蒋慕雨的话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