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相信鲁王府的人会救你。”
她对绿绮道:“再请个高明的大夫来吧。再去请陆山长来。陆山长他十分博学。医卜星象皆通,此时只能试试了。”
夏菊刚才的激动皆不见了,只剩眼窝里的那一点光在闪动。
她惨然笑着说:“三小姐,我想再见清婉。她……前日来看过我,便再也不肯来了……”
苏雪遥闻言,微微踌躇,她跟苏清婉总是合不来,如今她去劝说苏清婉,也许会火上浇油。
但是她看着夏菊行将就木的模样,还是叹了口气道:“我便试试去劝姐姐过来,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皆一起说了吧。”
苏雪遥忽然明白过来了,前世夏菊大约也是像现在这样,被毒死的,并非自杀。
夏菊缓缓抬起头来,两行泪从她青灰的脸上滚下来道:“三小姐,若见到老爷,便说夏菊这一世最幸运的事,便是遇上老爷。”
苏雪遥推开隔壁院落苏清婉的门的时候,不想居然看到苏清婉趴在床上,正呜呜哭泣。
苏雪遥便坐在她床头的木凳上,一言不发地听她哭。
苏清婉却猛地抬起头来道:“你来做什么?看我过得有多么惨吗?”
苏雪遥凝视着她,她略黑了一点,但是看起来还健康。她松了口气,轻轻叹道:“姐姐,姨娘不行了。”
苏清婉待要骂她,自己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苏雪遥伸出帕子,为她擦拭眼泪道:“姐姐,今夏之时,众人皆说是你推我落水,我知道你当时是想拉我,不想足下一滑,反而将我推下去了。”
苏清婉愣住了,这件事她一直百口莫辩。明明当时苏雪遥也一口咬定是她干的,怎么现在她改了话锋,她狠狠从苏雪遥手里拽过帕子,自己揩拭起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现在怎么突然肯信我了?”
苏雪遥心中一酸,苏清婉当年私奔嫁给谢清商,被谢清商百般折磨,她却依然对谢清商怀着一片痴心,从来不跟家人吐露实情。
直到谢清商登基,真面目毕露之时,苏清婉也将被摧折而死了。
那时候谢清商将苏清婉秘密抬到普善寺,让自己看她的惨状,恐吓自己,若不就范这便是下场。而那时候已只剩一口气的苏清婉,却沙哑着嗓子对她说:“那年夏天,我真没有推你落水,你要信我。”
这是苏清婉至死皆忘不了的执念,自己又怎么能不相信她呢。
苏雪遥闭上眼睛,眼中伤痛悲悯一闪而过,她轻轻道:“姨娘是被鲁王派来的人害了的。到现在你还要对鲁王执迷不悟么?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他都是骗你的。”
苏清婉本来揩拭着眼泪,泪水快要止住了,听她这么一说,又羞又气。
夏菊已经告诉她中毒的实情,然而她心中那一腔情思缠绕,虽然明知道鲁王必然脱不开关系,但是她还是慌乱地低声道:“不会的!鲁王千头万绪,哪里事事都知道,这必然是他属下背着他干的。他不会杀我娘!”
苏雪遥见她的模样,似乎看到前生的自己,识人不清,误将豺狼豺狼当恩人。
苏雪遥缓缓道:“你知道皇后被褫夺凤印禁足了么?”
苏清婉大惊失色,抬起头来。
苏雪遥接着说:“皇后在中秋宴上,拿出了我跟鲁王往来的书信,找了个江湖骗子装作我的情郎,污蔑我跟他有私情。这就是鲁王的手段。你到此,还不清醒么?”
苏清婉望着她的妹妹,看着她的神色,明白苏雪遥说的是真话。
她终于忍不住崩溃痛哭起来,她那自欺欺人的心理防线被立刻打破了。她自然知道鲁王对苏雪遥又多么势在必得,如果他能对苏雪遥下次狠手,那么杀了自己的娘,也必不在话下。
苏清婉心中既恨又悔。又听苏雪遥缓缓道:“姐姐不肯见姨娘。然而姐姐知道姨娘若无解药,便活不过今晚么?”
苏清婉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夏菊的小院之中,一头扑了进去。
苏雪遥站在院中没有进去,只听屋中她们母女俩一见面,便抱头痛哭起来。
苏雪遥又叹了口气,便留下她们母女相聚,不再去打扰。
她转头询问看管苏清婉的婆子,问苏清婉的近况。婆子们说苏清婉每日都在屋中绣嫁妆,不爱多言。
苏雪遥站在院中,看着这深秋的景色,草木凋零,一夜狂风过后,枫叶便落尽了,满目皆是一片凄凉的枯黄。她重生之后,只想着前世的悲剧不要重演。然而还是敌不过这人心叵测。
陆莫繁匆匆而来,苏雪遥见先生头上还有点点热汗,心中十分感激。陆莫繁却顾不得跟她寒暄,只问:“病人在哪里。”
事急从权,陆莫繁也是他们的知交长辈,她便直接请他进去了。
陆莫繁进了屋中,静静地给夏菊诊脉,左右两只手换了一遍。他站起来,引着苏雪遥到了外面。苏清婉也慌忙跟了出去。
她们皆焦急地等着陆莫繁的诊断。
陆莫繁沉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