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梨殇之雁门飞雪 > 正文 分卷阅读180
    。”

    如果没有这次意外,阿梨的记忆也许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可是李牧出现了,他一直担心的那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延陵钧拿着一只铁叉,漫无目的地拨弄着火炉里的炭。

    “公子!”门口立着一个人,左手一个浆壶,右手一个碗。

    延陵钧抬头,对着来人微笑: “花儿!”她现在的名字叫花,记得他跟黎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黎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延陵钧竟然给她起了个这么俗不可耐的名字。好在,花儿这个名字倒算上口。过了很久,黎云像发现天大的秘密似的,说难怪他一直觉得花儿那个名字那么熟悉,原来以前对街卖药材的刘大的女儿就叫花儿。无论如何,花儿这个名字就那么随意地被定下来了,因为那是他见到她第一眼的感觉。

    “花儿熬了公子喜欢的粟米汤。”花儿坐到火炉旁,倒了一碗递给延陵钧。

    延陵钧喝了一口,含笑道:“花儿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花儿也笑,拿过铁叉拨了拨炭火,道:“今日特别加了蜜呢!”

    “难怪这么甜!”延陵钧喝了半碗,把碗搁在几案上,道:“有空多歇息,别再去厨房忙活这些。”

    “公子不喜欢吗?”花儿问。

    “喜欢!”延陵钧答。

    “只要公子喜欢,花儿一辈子都为公子煮食。”花儿道。

    延陵钧愣怔一瞬,这是第一次,她跟他说一辈子。他知道,这是她的承诺,更是对那次意外的澄清。可不知为何,他不仅高兴不起来,而且还越发地不安了。延陵钧两手握着碗,两边大拇指不时磨着碗边,问:“花儿的头还疼吗?”

    花儿摇头,道:“不疼了。”

    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火炉里偶尔发出轻细的炸炭声,尤其清脆。

    “花儿!”

    “公子!”

    几乎是同时开口。

    “花儿先说。”

    “公子先说。”

    又是同时。

    两人禁不住笑了,就这样挨着火炉,相视而笑。火炉很暖,笑容也很暖。他们离得这么近,中间只有一个火炉。一个火炉,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管靠得多近,他们之间有一个火炉。

    “昨夜,你的膝盖又犯毛病了?”延陵钧问。每到冬天,她的膝盖就犯疼。黎云说那是陈伤,应该是很久以前膝盖骨受伤,寒气入内所致。

    “嗯!”花儿点头。

    “疼吗?”看她不时轻按膝盖,延陵钧有一股冲动很想去帮她,可那只是冲动,他的手,始终都没有越过那炉火。

    “疼!”花儿答。

    “很疼?”延陵钧问。

    “很疼!”花儿照实答。

    延陵钧望着花儿,往常问她是否不适,她都会答无碍,更不会当着他的面叫疼,今日倒是难得的诚实。

    “真的很疼,好像在膝盖下埋了冰块似的。”花儿补充道。

    “让黎云再看看,想想办法。我也再打听一下,有没有专治膝骨的医师。”延陵钧虽如此说,可是他心里明白,能想的办法早就想过了,该打听的也打听过了,她的这个状况,怕是没办法了。

    “好!”花儿婉媚一笑,突然转道:“公子,可以为花儿弹琴吗?”

    “好啊!”延陵钧招人把琴设好,问:“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什么曲子都行。”花儿道。

    屋外的竹林被风刮得哗哗作响。延陵钧的琴声和着那一阵一阵的风声,时而扶摇直上,时而一落千丈;时而巨浪滔滔,时而小溪潺潺;时而空灵虚幻,时而萧瑟荒凉,时而大雪纷飞,时而阳光灿烂。悠扬婉转的曲调,何止令人迷醉,也让人沉睡。花儿歪着腰斜靠在几案上,一手支着头,睡得很香。延陵氏的琴闻名天下,多少人费尽千辛万苦,只为听他弹奏一曲。她倒好,无论什么曲子,每次听不到一半就睡着。延陵钧无奈地摇头,曲风一转,换了首真正的催眠曲。

    多年来,他读书,她煮食,他弹琴,她睡觉;他下棋作画,她投壶玩耍。各得其乐,各安其好。日子平静舒心,可是,这平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像此刻,明明是他二人的好时光,就有人很不自觉地,不请自来了。他坐到火炉旁,展开医书自顾地读,除了那医痴黎云,还有谁?

    延陵钧不悦地止了琴,回到火炉旁,斜乜着眼看着来人,不客气地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今日有空来一趟吗?你以为我想来?”李云答道。

    延陵钧嘘了一声,压低嗓音,道: “你小声点儿!”

    黎云看了眼花儿,全不在意地道:“放心吧!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延陵钧剜他一眼,道:“你又知她不会醒?”

    黎云卷起医书,道:“这么冷的天,以她的身体状况,估计睡到天亮都睡不暖。这会儿,在火炉旁,还有催眠曲听着,不睡觉才怪。”

    延陵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