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过信。
忐忑中送走了杨婶,她提笔写了信正欲让程渊想法子给沈昭送去,程渊却道,“夫人不必担心。”
简宁问,“你知道京城的情况?”
程渊点头,“大人前些日子让刘公公在陈世子面前演了一出皮影戏,让他以为柳庄找到了雍王和朝臣勾结的证据。”
他这样一说,简宁便明白了。
此次分明是沈大人见时机成熟,故意逼陈昔和雍王造反,然而她又想起此次是陈昔上书建议沈大人去的云州,有些担心沈昭的处境。
“大人那边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可有查清陈昔为什么突然建议大人去剿匪?”
程渊早得了沈昭吩咐,若简宁问起无需隐瞒,便如实道,“他是想让大人一去不回,不过夫人放心,大人早就离开云州去了徐州请秦王帮忙,秦王已经答应若是雍王真的出兵,他便能帮忙出兵镇压。”
前世简宁在秦王.府待过,知道秦王.府虽然低调,手中兵力却并不比雍王府少。
听得秦王已经答应出兵,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又细细问了京中情况。
陈昔借着太后寿宴出现刺客的理由当场封锁了皇宫,又派禁军控制了京中其它武将的府邸。
事情之所以没有传开,也是因为人都被控制在他手上,官员家属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而寻常百信又不知情况。
简宁有些担心定国公府,然而因为京城消息封锁,程渊知道的也不大多,只知道目前为止陈昔还没有对谁下杀手,仅仅只是把他们控制起来。
她望了眼外头,天色有些阴沉。
眼看就要入冬了,徐州和雍州的天气又都比梁州冷得多,她回头问程渊,“你有没有办法帮我送些东西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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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秦王.府书房。
秦王父子和沈昭正在商议事情,吴维康就大步进来,“雍王出兵了。”
英挺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老狐狸,可真能忍的,在京城被陈昔的消息控制起来之前,竟一步都没出家门。
沈昭难得地对他道了一句,“辛苦了。”
吴维康嘿嘿笑了笑,正欲问他要兵去拦截,却听沈昭又对秦王和薛宴道了句,“雍王那边就劳烦王爷和世子了。”
秦王还没应声,吴维康就登时不干了,“沈昭你不能这样,我等这天可是等了很久。”
薛宴在旁边温声道,“吴大人别急,雍王还是得要吴大人出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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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同他们商议完事情回到房间就见程渊侯在门口。
他离开梁州时特意把程渊留在了简宁身边,见他来不免有些意外,“夫人让你来的?”
程渊恭敬应道,“夫人让属下给大人送些东西来。”
简宁送来的,是几件冬衣,衣服是沈昭惯爱穿的绯色,做工很是精致,每一件衣衫袖口处用暗线绣着红豆。
沈昭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那一串红豆,向来清冷的眉眼不自觉漾出几分温暖的笑意。
此物最相思,他家夫人是在说想他了。
他眼前几乎能看到简宁坐在墩子上绣花的模样,思念越发浓烈。
“夫人近来身体如何?”
程渊回道,“一切都好,最近没怎么吐了,胃口了好了许多。”
简宁虽不愿让沈昭担忧而没写信告诉他怀孕的事,程渊却是不敢瞒着的,早将简宁的状况全报告给了沈昭。
沈昭听闻她胃口好多了,心底也宽慰了些,转而又有些愧疚,愧疚在她怀孕时都没能陪在她身边。
细细问过简宁这两个月的起居饮食,又从博古架上拿了个匣子让程渊带回去给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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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雍王一接到陈昔的消息,便连夜调配人马出了城。
直到出了城门,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大敢相信陈昔竟这么快控制住了京城。
他布局多年,各个府卫所其实早都安插上了他的人,然而京中防卫却一直如铁桶一般掌握在沈昭手里,让他一个人都安插不进去,而先帝晚年疑心越发地重,他也只能蛰伏起来,也幸得他早得到风声,才在安王那件事情中毫发无损。
去年秋时,他偶然得到消息,威北侯世子陈昔突然被退婚娶了定国公府的姑娘,而沈昭却娶了陈昔的未婚妻,且在成亲前把陈昔发配到了燕州。
旁人都只把这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却在觉得这件事情上应当有他要的突破口。
陈昔虽总被人病垢为了权势才娶沈玉珺,然而他却很清楚,这个少年是被威北侯府拖累了,否则他完全没有必要去攀附沈玉珺,就算没有沈玉珺他也能走得很远。
如若他能答应帮他,或许京城的防卫可破,那时他的大计才是万无一失。
他费了好些心思才慢慢同陈昔接触上,旁侧敲击下,果然发现他对沈昭夫人还未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