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咱们先到了。”
“爹娘也来?”
“不然去哪里拜高堂呢。”惜时给周婉擦了眼泪,“乖,不哭了。”
“可是,可是你是王爷,惜时,以前你无权无势,我爹爹那才说让你入赘,可如今,你是王爷了。”
“王爷怎么了,这王府,这身份,都不及你重要,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惜时倒杯水喂周婉喝了,轻轻捏她脸颊,话里带着莫名的力量,“都有我,不怕。”
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永昌七年,春,风和日丽,天赐良缘,殷王轩迎娶周氏婉,十里红妆,终此一生,殷王唯此一妻,成一代佳话。
周婉几乎一夜没睡,她听着郑氏说了一肚子的过日子窍门,而郑氏是真的一夜没睡。
小小的人儿,刚出生那么一团团,长成现在花期的闺阁女儿家,郑氏与周二柱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一片感慨。
此时的郑氏,尚不知道以后的殷王妃会成为天下女子羡慕的对象,她诚心的拜佛求菩萨,保佑她的女儿,一辈子能够平安喜乐,得一世良缘。
春日,迎春花悄然绽放,风不再凛冽,柔柔的,让人的心都跟着软起来。
周婉睡意有些朦胧地坐在梳妆台前,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束了起来,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杨凤发髻,六珠步摇轻巧的插在上面,轻轻摇摆间,碰触着少女柔嫩的的脸颊。
平日里少有精致的打扮,此刻却是不同,黛眉轻染,朱唇轻点,胭脂在两颊淡淡扫开,白皙的皮肤透出了一丝红润,更多了一丝妩媚。
眼角上贴着金色的花钿,勾勒出精致的眉眼。
梳头娘子为周婉梳妆完,退后一步恭敬站立,郑氏看着一身新娘装的女儿,眼角微湿。
她接过牛角梳,为女儿梳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朱雀大街上,惜时一身红衣,跨马而行,两侧人潮涌涌,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公子,生的如此俊俏,新娘子有福了。”
“看今天这天,祥云朵朵,真是个好日子。”
惜时对两侧声音,无丝毫反应,马蹄声哒哒而行,他的心,早就飞到了别院。
“婉儿,今日,你就嫁人了,娘别的不求,只求你健健康康的,好好过日子。”
郑氏正细细叮嘱周婉,就听门外鞭炮噼啪作响,“新郎官来了!”
周婉一下便紧张起来,“娘。”
郑氏眼中水光闪过,“好了,没事,惜时说了,你上了轿,我和你爹爹随后就王府,一会就又能见着娘了。”
凤冠霞帔,容颜娇美,红彤彤的盖头,轻轻盖住周婉。
周二柱与郑氏坐于厅堂之上,看着一身红衣的惜时跨步而来。
“爹娘,我来迎婉儿了。”惜时一身红衣,剑眉星目,嘴角带着笑,当先下跪。
“快起快起,惜时,使不得。”周二柱忙道,当朝王爷,怎能下跪。
“使得,爹娘,没有你们,惜时也就没有命在了,没有你们,我也不会三生有幸取婉儿为妻,请受儿子一跪。”惜时以头触地,满心诚意。
一句话说的周二柱感慨颇多,“好好好,起来吧。”
惜时起身,看到静静立在一旁的周婉,忍不住叫了一声,“婉儿。”
周婉眼前红色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惜时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听得一笑,紧张少了许多,轻轻‘嗯’了一声。
郑氏拉过周婉的手,拍了拍,对着惜时笑,“惜时,今天我把婉儿交给你了,以后,你好好待她。”
惜时郑重点头,接过红绸,与周婉一人一头。
郑氏看着两个孩子跪拜告别,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她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嫁人了。
“好,娘别的不求,只求你们和和美美的,平平安安。”郑氏只说了一句,便哽咽的说不下去。
周二柱心里又难过又欣慰,他看向郑氏,“好了,别哭了,孩子大喜的日子,咱们得高兴。”
“高兴高兴,走吧,吉时到了。”郑氏转头忍住哭声,朝着门外摆摆手。
鞭炮声响起,惜时与周婉起身,将将转身的时候,周婉却是舍不得,她急急走向站起来的郑氏,一把抱住她,“娘。”
郑氏流着眼泪抱着周婉,轻声哄她,“好了,别哭,新娘子,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去吧。”
惜时上前轻抚她的背,顾不得手上的红绸,握住她的手,“乖,不哭了,一会就见着爹娘了。”
感受到惜时手中的温暖,周婉心中悲伤才止了些,她紧紧回握着惜时的手,慢慢出了别院。
花轿围城缓缓而归,十里红妆,这副场景在京城人嘴里流传了很久。
白日是喧嚣的,晚上是安静的,宾客尽兴而归,殷王爷的洞房,无人敢闹,门‘吱扭’轻响,惜时进了喜房。
新娘子安静而乖巧的坐在床边,红盖头的流苏轻轻摇曳,惜时心里竟生出了紧张。
喜秤在手,惜时从未如此专注,他走上前去,屏住呼吸,将盖头缓缓挑起。
精致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