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得匆忙, 你一时疏忽也很正常。”
阮斐既震惊于裴渡之的洞察力,又佩服他的细致。
她还能说什么?
原来裴渡之不是不清楚她的扭捏与小心思。
他知道她发的那则简讯,只不过是她维持自尊的借口而已。
阮斐接过购物袋, 窘迫地说了句“谢谢”。
然后匆匆转身,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阮斐,”裴渡之忽然在身后叫住她,他嗓音像温柔的春雨, 润物细无声般, “你可以陪元宝久一点,但……”略停顿, 他尾音含着淡淡的笑意,“但也别让我等得太久,好吗?”
阮斐没有回头, 她脸颊臊得通红, 连从包里翻找钥匙卡都有好半天的慌乱。
直至开门进屋,阮斐都没敢再看裴渡之一眼。
简秋在房中听见声响,一出来看到阮斐, 脸上全是惊喜:“你过来这边怎么不提前同我讲声?我好给你煲点鸡汤补补。”
阮斐问:“元宝呢?”
简秋说:“隔壁那栋楼有他同学,他正在同学家玩耍,我马上打电话叫他回来。”
阮斐连忙摇头:“不用,我还有点事,路过小区才进来看看你们。”
简秋疑惑:“你来这附近能有什么事?”
阮斐答:“同学聚会嘛,听说这儿有家火锅很好吃。”
简秋对女儿极放心,她颔首说:“原来如此,你先尝尝那家火锅,要是好吃,下次咱们再一起去。”
阮斐点点头。
简秋切了盘水果,放到桌面,她俯身轻轻拨开阮斐额前刘海,观察着说:“疤痕好像淡了一点。”
阮斐好笑:“哪有这么快的。”
“药膏够用吗?我有同事在国外,可以让他再帮忙寄几盒。”
“不用,我有很多。”
“你水姨待你确实很好,平常可以和她多联系。”
阮斐支吾了声,不好说裴渡之也为她买了好几盒。
“赶着和同学聚会?”简秋捧着杯茶问。
“没有。”
“我看你一直在看腕表。要是时间紧张,你就先去吧,周末再过来,我给你煲汤。”
“不着急。”阮斐心想,她进门还不到三十分钟呢,三十分钟,是不是有点儿短了?
坐够四十分钟,阮斐担心元宝回家后她无法脱身,便起身告辞。
简秋叮嘱着将阮斐送进电梯。
电梯门阖上。
阮斐站在小小的电梯匣子,莫名有些哭笑不得。
楼下静待数分钟,阮斐又上楼,她蹑手蹑脚来到裴渡之家,飞快摁响门铃,生怕隔壁房门忽然打开。
裴渡之似乎正在等她,几乎是门铃响的瞬间,门便开了。
阮斐望着面前的男人,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厨房温着鱼汤,”裴渡之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你随意坐,我去给你盛来。”
阮斐哦了声。
她已经闻到那股诱人的香味了。
两人在餐厅落座,气氛莫名安静。
阮斐专注喝汤,许是热汽氤氲,她热得厉害,总觉得今晚她脸颊的温度好像就没正常过。
“侧金盏花在我房间,喝完汤我带你去看。”
阮斐微愣,他房间吗?
裴渡之有所察觉,耳后根染上红晕:“我拿出来给你看。”
阮斐轻笑:“你把它放在你卧室呀?那岂不是朝暮都能看见?”
裴渡之:……
阮斐本来很紧张很局促,但发现裴渡之并不比她平静多少后,她就出奇得淡定了。
甚至还生出那么点微末的恶趣味,去调侃去试探对面的男人。
“我记得去年我送你这株侧金盏花时,你不太开心的。”
“没有不开心。”
“但我印象中的你,”阮斐托着腮,努力回想,“神情很慎重,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样子。”
裴渡之搁下碗筷,他深知今日他必须得渡这个劫。
他们对望着,阮斐首先败下阵来,她埋头继续喝汤,语气好似漫不经心:“好啦,不是同你翻旧账,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裴渡之蓦地轻笑,他认真分析着他当时的想法,给阮斐一个标准答案:“我当时情绪很复杂,大约有三分恐惧,三分意外,又有四分欢喜。”
阮斐明显不信。
她睁圆的漆黑眸子里除了质疑,仿佛还有星光在闪耀。
裴渡之险些沦陷在这片旖旎之中,他满怀克制说:“欢喜自然该偷偷藏着欢喜,这是我的习惯。”
阮斐:……
夜风缓缓拂动落地窗帘,裴渡之嘴角弯起很浅的弧度:“阮斐,其实我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迟钝,也没那么冷静自持。那晚月色皎洁,悠长的巷子里,你捧着侧金盏花朝我跑来,明媚得像是一朵怒放的红玫瑰。你说,我的车窗忽然被一朵玫瑰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