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的房间,打开了柜子,里面的盒子看起来十分名贵。
他将盒子拿出来,里面是一件鲜红的嫁衣,上面的金丝花纹是卿颜花了大价钱请绣娘大致按照古代的那件一点一点还原绣成的,上面的凤栩栩如生,精致非常。
卿沉打量了这件凤袍,眼里复杂的情绪翻滚,竟是一时看不出来是欣喜多一些,还是憾恨多一些。
他浅浅的勾了一下嘴角,笑意都是泛着苦的:“这套凤冠霞帔,是你初入王府时我派人给你做的……”他顿了顿,喉头一涩,过了一会儿,才将那凤袍笑着递给她:“这凤袍的尺寸一直是我目测你的身量进行修改的,你穿上试试,若是尺寸不合适,我再叫人去改……”
小姑娘眼眶一红,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的要命,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接过那件凤袍,想到了她的梦中所见,那痛立马长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刃,刺的她心脏骤然便是撕心裂肺的疼,她抖了抖嘴唇,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嫁衣,抖着声音笑着说:“王爷这次与我结婚,也要做一套喜服啊……可不要再用一根红布条草草了事了……”
卿沉一愣,不知道她是从何处知晓她死后的这些事,但世事无常,世间万物的规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
不能解释的就只能道一句老天自有安排罢,或是恩赐,亦或是劫难。
他强自定了定心神,走上前仔仔细细的替她穿上那件嫁衣,细心整理时,低声冲她回答道:“好。”
定王府内设有一处密室,里面放着一块儿上好的棺木,棺木比一般的棺木要大几分。
小姑娘静悄悄的躺在卿沉怀里,无声无息的,身着鲜红色嫁衣,如此鲜活的颜色,如今却是穿在了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上。
胸前的剑是被卿沉亲手拔下来的,衣服也是卿沉亲手给换的,她的脸上带着面巾,还是那块儿黑色的,灰暗的颜色和身上的大红色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脸上一片灰白,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眶里是快要滴出血的红,他拿着眉笔,喉结滚了滚,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像是怕惊扰了她似的冲她轻声道:“我第一次给人梳妆打扮……做的不好之处,你多担待……”
只可惜,他的话只能是自言自语,小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身着大红色嫁衣,双手交叠在腹前,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屋外,天空好像都不落忍了,这冬日里的雨,像是夹杂着冰碴,裹挟着刀子,噼里啪啦的突然倾盆而下。
卿沉没有得到回答,也依旧不依不饶的同她说话,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仿佛刚从阴曹地府走了一遭,他强撑着,带给她那如水一般的温柔。
小姑娘的头枕在他的腹前,他怜惜的将刚刚碰乱的嫁衣给她仔细整理好,哑声道:“嫁妆聘礼都没备齐,你别嫌弃……”
随后抱着小姑娘起身,轻飘飘的重量居然压的他这个征战沙场无数有赫赫战功的定王身子都晃了晃。
他闷哼一声,像是痛到了极点,他大口喘息着,胸前的憋闷像是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他将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放进棺木,身子晃了两下方才站稳,他走到一处,到了两杯酒。
“这交杯酒,为夫替你喝。”
随后闭着眼睛,将两杯酒都倒在了自己的口中,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小姑娘闭着眼睛无声无息的躺在棺木里,卿沉脸色白的不成样子,脚步都有些踉跄,他规规矩矩的朝天地和小姑娘都行了礼。
扯出了一个苦涩至极的笑,自言自语的哑声道:“礼成……”
口中溢出了鲜血,带着暗色,他不在意的将鲜血擦拭干净,随后也躺入了棺木里,正正好好能躺下两人。
交杯酒里被他放了世间剧毒,食之,一柱香之内必定毙命。
交杯酒本是喜庆的东西,却被他强制性的赋予了死的含义。
棺木是现做的,并不精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木头壳子似的,从古至今,毕竟没有人愿意给人陪葬,他要的急,木匠硬是在半个时辰之内,才做了一副能躺两个人的棺木。
卿沉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他的手也有些抖,却仍是执拗的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才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弱不可闻,低低的道了句:“别怕,为夫这就来陪你……”
说罢,便断了气。
大梁最有可能即位的王爷,打了了无数胜仗,战功赫赫惊才绝艳,却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从未露过脸的女人,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卿家老宅——
卿沉给小姑娘整理好了衣服,鲜红的嫁衣穿在她身上,趁的她整个人都娇艳欲滴,眸光湿漉漉的,含着万种风情的望着他。
她眼睛里含着水,低低柔柔的唤了一声:“王爷……”
穿着嫁衣的她和古代的她的身影合为一体,他眸光狠狠一暗,心里陡然一颤,捏住她的下巴,将唇覆了上去,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似的。
一寸一寸的吻,十分细致,没有柔风细雨的缓缓研磨,这一次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