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语,手指却紧抠住被角。
老太太看出姜稚月是怪她,但尊敬她才不说话,“贺家那小子刚才问我,为什么晚晚能待你如至亲,而我这个老太太却不能。他为你出头,晚晚为你抱不平,你那父母更是劝我好多次,说我不公平,让我好好补偿你,你是怎么想的?”
姜稚月抬头和她对视,老人眼角沟壑纵横,年轮一圈圈无情刻下的痕迹,多半是为了寻找晚晚而操劳费心。她不想苛求什么,也不想得到什么补偿。
“奶奶,我想让你,和我道歉。”
说完这句话,姜稚月鼻尖酸涩,积攒许久的委屈令她招架不住,“我知道我没资格让您对我公平一点,可是……我也是个人,我也想好好的有个家,为什么您总是要怀疑我,要赶我走,我真的真的,很不能理解。”
说到最后,她喉咙中溢出低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了难受。
姜老太太心生动容,可那句对不起卡在嗓子眼里,她说不出口。
姜稚月眼底氤氲着水光,不小心扯痛伤口,她皱起眉。
姜老太太伸手想去扶,手僵在半空,又慢慢垂落,“是不是,很疼?”
姜稚月长睫颤抖,吸了吸鼻子,“疼,特别疼。”
替姜晚挡住的,一个她敌视十几年没有血亲却真心对待晚晚的女孩。
姜老太太声音哽咽,“稚月,奶奶谢谢你。”
“然后……对不起,对不起。”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一幕幕,平安夜姜稚月不舍得吃的平安果,给她削皮碰到面前。
她却挥手扔在了地上,连带着女孩一颗热腾腾的真心,一并弃之。
可惜,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姜老太太离开病房,先回了静安巷子。没有强求姜晚一同回去,让姜母照顾好姜稚月。
最后低声补充道:“年三十,大家都回家。”
姜母坐在椅子上剥桔子,时不时抬头打量对面的年轻男人。贺随她认识,儿子的至交好友,角色一下子转变成未来女婿,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姜母状似不经意开口:“小随,你是和我们稚月在谈朋友吧?”
姜稚月接过母亲剥好的桔子塞进嘴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向一旁,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贺随掀起眼皮,承认道:“是。”
姜母:“那蒋老师知道这事儿吗?她是怎么说的?”
姜稚月回忆了一下,前不久蒋教授是说,如果贺随欺负她,当母亲的绝不会手下留情鞭挞儿子。应该是这个意思。
贺随唇角翘起,缓缓勾出个笑,“蒋老师说,等明年找个日子,先把婚订了。”
姜稚月被嘴里的桔子呛到,闷闷咳嗽出声,“我怎么不知道!?”
贺随面不改色,替她顺了顺气,“没来得及和你说。”
姜稚月眼神更加匪夷所思,这几天她们明明腻在一起,“你前天昨天都有空,什么叫来不及——”
她后知后觉,自己住在贺随公寓的事只有姜别知道,家里人以为她在宿舍。
完了,完犊子了。
姜晚拖着下巴,半是疑惑重复:“姐姐和他,这几天住在一起?”
姜母剥桔子的动作顿住,意味深长说:“看起来,我们稚宝很喜欢你啊。”
姜稚月:“……”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周树海被拘留在派出所,姜父提供了他蓄意勒索的证明,今年估计要蹲在局子里过年。
周树海不经吓,问及是否有同伙时,他立马供出了邻居,“我是受他挑唆的,他说姜家有钱!”
后面的事情姜稚月不太清楚,第二天出院,姜别载她去贺随的公寓收拾行李。
姜别没上去,直言不想大过年吃狗粮。
贺随帮她简单收拾了衣服,“剩下的就留在这,嗯?”
最后那个上扬的询问词弄得她耳尖发痒,怎么感觉这边才是她家,她只是出去住两天。
姜稚月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小贺同志,你明年有什么打算吗?”
贺随认认真真想了两秒,“决赛夺冠,找工作实习——赚钱养你。”
姜稚月拉住他的衣角,眼冒星星,“去贺叔叔的公司实习吗?直接空降当小老板?”
贺随俯身捏了下她的鼻尖,好笑道:“想什么呢,专业不对口,我去了给我爸当沙包?”
姜稚月一本正经解释:“不啊,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富二代空降家族企业,并与秘书产生一段旷世绝恋。”
贺随摸了摸她扬起的小下巴,“那不太可能,我爸雇佣的都是有夫之妇。”
两人又在厨房腻歪了一会儿。
姜别被晾在下面好半晌,终于忍不住打电话过去。
姜稚月讷讷挂断电话,“我哥催我了。”
她又有点不想走,之前不想回去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奶奶,今天是实实在在地,舍不得他。
姜稚月树袋熊似的抱住他,“小哥哥,妹妹要走了,过年记得想我噢。”
贺随低低嗯了声,送她到门口,把行李箱交过去。
姜稚月走出两步,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回过头,“要不要——”
贺随轻易领悟到她想说的话,长臂伸展开将人拉回一步,他俯身弯腰,亲了亲她的嘴唇。
薄荷味一触即散。
下一秒,身后传来姜别硬邦邦的声音:“贺随,我并不想当面欣赏法式热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