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翌日傍晚
韩俦察觉到手中的柔荑再次无力地垂了下去,心头越发沉重。
旁人都说子瑶是大悲之下病倒的,可是他作为枕边人,很清楚子瑶对诚勇伯府没什么感情,就那种待遇,怕是随便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都很难生出感情来。
可是太医都来了两拨了,也没看出是什么情况,只说除了昏迷没有大碍,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就给开了点退烧安神的药,也不知道用处几何。
韩俦将许子瑶抱起来换了个姿势,又给她按了按腰,防止躺的太久难受。那纤细的身子也乖乖地任他摆弄,只是紧闭着眼,没有一丝反应。
韩俦使劲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手揽着许子瑶,一手拿起旁边晾了一会儿的汤药,喝了一口后俯下身来,小心给许子瑶喂进去。
快点好起来吧,你不是说要跟我过一生么,可不能这么快就抛下我。
唐家
唐御史端起煮好的茶喝了一口,细细品味,越发觉得这滋味清苦悠长,甚是契合他的君子之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贵妃娘娘体贴我这把老骨头啊。”
大儿子唐陆侍奉在旁,笑道:“听说这茶可是三皇子费了不少心力,才从南边寻来的。”
唐御史精明的眼睛眯了眯,心中对这脑袋不透气的大儿子颇为失望,好在他身体健朗,孙子也教得还行,于是直截了当地道:“你不要为那小子说好话,我是绝不可能把孙女嫁给他的。”
唐陆一脚踢在钉子上,脸色尴尬地道:“父亲,儿子不明白。两家联姻,岂不是关系更紧密,若月也能有个好婆婆。”
“可惜她没有个好爹!”唐御史在朝堂上跟人吵了半辈子的架,喷起自己儿子来也是毫不嘴软,“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儿子?你也不想想,三皇子是贵妃所出,咱们唐家,天然地就要站在他身边,扶持他,给他助力,娶不娶唐家的姑娘有什么区别?”
“一个皇子的正妃之位多么宝贵,他拿出来换点什么不好?非要换个本来就有的?何况贵妃娘娘这么多年都没有结亲的意思,现在突然示好,你说是为什么?”
唐陆试探地道:“是因为看上了若月非卿不娶?”
唐御史:“……他们表兄妹自小就认识,又不是昨天才见面!”说完懒得搭理蠢儿子,挥挥手把人赶走,自己一个人大口喝茶消起火来。
唐陆:“……”
假如韩俦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声嘲笑唐御史养儿无方,不是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而是被可能到来的泼天富贵迷了眼,鬼迷心窍似的什么都敢想。
三皇子能从小到大一路在周泰帝面前得脸,并非完全靠着圣宠不衰的贵妃娘,自己也很有心机城府,他能心甘情愿将正妃之位给唐家,自然有不得已的理由。
他前阵子骑马摔到了关键部位,直接影响到子孙后代的繁衍,又是在求取淑女的关键时期,当然要找人遮掩!
这一看二看,还是母家最合适。
毕竟利益天然捆绑,不用他说,都会帮忙死死捂住这个秘密。
韩俦未卜先知这等秘闻,此刻却顾不上按计划筹谋什么,只抱着许子瑶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睛目光空茫。
他的瑶儿都烧了一天一夜没醒了,明天会醒来吗?
会不会一睁眼,就看到她在自己怀里,娇羞又柔顺地依偎着,催他快点起床?
他估摸着就要外放了,瑶儿一定很喜欢跟他一起走,他已经派人准备更加宽敞舒适的马车了,不知道瑶儿看见了会不会很惊喜。
如果还是去西北之地,他就带着瑶儿走一遍前世的路,让她见识一下曾经最喜欢的风景。
如果……韩俦想着想着,终于缓缓沉入了梦乡,梦中天高云阔,却不知怎的一片混乱,喊杀声震耳欲聋。
韩俦一扭头就发现,许子瑶掉水里了,大惊之下,拼命往那处游去,却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纠缠在腿间,怎么也挣脱不开,疼得锥心刺肺。
眼看许子瑶被水没过,韩俦急得满身大汗,猛然从梦魇中醒来。
他喘着气去看许子瑶,想摆脱梦中的恐惧,摸摸额头发现烧退下去了,心中稍安,却见许子瑶眉头紧皱,呢喃不休:“水……救命……”
担心她是要水或难受,韩俦附耳过去细听,许子瑶却猛的一激灵,飞快地道:“我……风陵渡……水鬼……放过你!”
这话说完,那恼人的梦魇仿佛自行退散了,许子瑶松开眉头,呼吸平稳地又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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