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的娇颜,像是静静照影于水湄的水仙,清逸且绝尘。</p>
她已经起来好一会儿了,端坐梳妆镜前的她,早该打扮好的,可是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头。</p>
自从那天偎在他怀里哭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p>
他这几天都在做什么?</p>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可以下床自由走动。她想,今天若是遇到他该怎么面对?</p>
他会不会跟她说什么?她希望心里最终的期待能成真。</p>
她希望他把她放在心上。</p>
“珊珊。”门外有人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p>
是韩暨尧又来看她了。</p>
“进来吧。”</p>
自从布仓那件事之后,韩暨尧和珊珊的关系就亲密了起来。韩暨尧几乎每天都会来找她。当然,今天也不例外。</p>
韩家上上下下就韩暨尧一个小孩子,从他在地上学爬、学走路开始,惟一拥有过的玩具大概就是算盘吧!头一回跟像珊珊这样玩性重的人相处,激发出他不少童心。但也只有在珊珊面前,他才偶尔像个小孩子。</p>
“暨尧,我们今天出去外面逛逛好不好?”她侧过身,朝他说道。</p>
等逛了一圈回来,心情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再去找韩定波。这是她刚刚坐在梳妆镜前想了又想,最后做出的决定。</p>
“不行,我今天有事。”圆眸心虚的飘了下。</p>
这细微的举动,当然逃不过珊珊的眼睛。</p>
“你怎么了?又被你爹抓去当公差啊?”她知道韩定波根本从没把他儿子当小孩看,一概以大人的态度对待他,像是对待兄弟似的。有些大人才能处理的事,他会交代韩暨尧去办,想来,这真是非常奇怪的教育方式!</p>
她决定改天要和韩定波好好谈谈,这样是不对的!想到这儿,突然有个念头闪过脑海——</p>
呵,她这样好像是这孩子的娘唷!</p>
“珊珊——”韩暨尧看她傻愣愣的,叫了她几声都没应,于是干脆扯着她的袖子,拉回她的意识。</p>
韩暨尧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要是以前,他绝对不愿意跟这种傻女人多说一句话。可是珊珊真的很不一样,他不讨厌她,甚至还满喜欢她的!想到这儿,突然有个念头闪过脑海——</p>
我这样不就像是她的儿子吗?听人家说,好像只有亲娘是男人惟一不会讨厌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这样?</p>
“啊?”珊珊回过神来,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p>
“什么事?”她问。</p>
韩暨尧这才想起今天来找她的目的。哎,珊珊做不成他娘,做他二婶应该也不错——吧?</p>
“珊珊,我要告诉你二件事。你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p>
“嗯……”珊珊故作认真状,偏头想了想,说:“先听坏消息好了,这样之后听到好消息才会更开心。”</p>
“好。可是,坏消息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而没告诉你的,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所以你听了不用太在意。”</p>
“好——”她拍拍韩暨尧严肃的小脸蛋,对他老气横秋的模样很不以为然。啧,真是小老头一个!从他嘴里能说出多坏的消息?她才不相信哩!</p>
“请说吧。”她挺直背脊,屏神而专注的听他说。</p>
韩暨尧特地再深吸口气,说:“我跟二叔很亲,他离家的时候有来找过我。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他并不是像爹所说的那样,待在长安处理商行的事情,他是因为不想成亲,所以才决定离家出走!”</p>
珊珊听了频频点头。“你说完了?就这样?”</p>
“嗯?你不讶异吗?”他问,换他一脸讶异了,觉得珊珊怎么一副没事的样子?</p>
她轻笑,回说:“不讶异呀,因为我——无所谓。”韩暨尧虽少年老成,但还不到看得出对方心机的年纪。对珊珊来说,韩定洵逃得愈远愈好,她求之不得呢!</p>
“这就是你所谓的坏消息呀?那好消——”突然,她说不下去了,隐约中有股不好的预感。</p>
韩暨尧接着她的话说:“好消息就是二叔回来了。”</p>
晴天霹雳!韩定洵回来了?!</p>
天呀,这对她来说,才是天大的坏消息啊!</p>
***</p>
傍水临池的楼阁里</p>
“哼,你倒是挺行的,有本事躲到让我找不到你!”韩定波难掩怒气,咬牙说道。</p>
“好说、好说。”韩定洵仍不改嘻皮笑脸的个性,他动了动身体,换个较舒服的姿势,一派自若的往后椅背靠。</p>
要不是被他三弟的人出卖,他现在人还在北边风流快活哩。哎,人帅就是这点麻烦,容易招忌惹祸!</p>
“总之,人回来就好,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从现在开始,你好好把心思放在婚事上吧。”</p>
韩定波从案前站了起来,走到韩定洵身旁坐下,拿起茶盅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p>
“你还是非要我娶卢家小姐不可吗?”他一脸的不可思议。难怪在商场上,听到韩定波的名字,个个是噤若寒蝉,因为他的铁腕作风,一旦决定下来的事,从不轻言放弃!</p>
但这回韩定波却是难得迟疑了下,不是笃定的称是,而是换种方式说道:“和卢家结亲的目的,不需要我再说一次,你比谁都清楚。”</p>
韩定洵灵秀的眼眸略显暗淡,轻问他:“我是很清楚。可是大哥,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你还是要逼我娶她吗?”</p>
韩定波闻言却哼笑一声。“定洵,那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事。”</p>
“所以我说是‘如果’咩!”他忍不住“破功”,叫了出来。</p>
“女人再好,不过是供男人消遣的工具罢了,而婚姻,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把眼光放在实际利益上,才是长久之计。”这是他一向的信念,也只有用这理由,才能抑止住自己的心,不让它失控、不让它无端滋生出莫名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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