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只留下豪格、敖汉这两个乌拉那拉氏所生的孩子,原配钮钴禄氏的嫡子也中途夭折,叶赫那拉氏所出的小格格马喀塔也是出生在乌拉那拉氏离府之后。
再想到当年花厅一案,连大妃阿巴亥也被乌拉那拉氏胁迫敲诈,以及不久之前,努尔哈赤便险些死于乌拉那拉氏交给太妃的白丝带,苏浅兰便觉不寒而栗,这个姓乌拉那拉氏的女人,当真可怕她强势、有手腕、心机深沉,也就是大妃阿巴亥费尽心思设下圈套,借了努尔哈赤的力,才终于把她赶出了四贝勒府。这里边,还包含着努尔哈赤本身有着休掉这个媳妇的意愿,阿巴亥方能成事。
如果原来历史中的皇后哲哲没有被害成白痴,那么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努尔哈赤该是认可了四贝勒的蒙古策略,打算将这位蒙古媳妇扶正,才配合阿巴亥赶走乌拉那拉氏的吧而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哲哲也并没有得到清河接驾的荣幸,努尔哈赤终于在八月十一当天接见过太妃之后不久,便暴亡于船上。
事情到此,当算是水落石出有了真相,但乌拉那拉氏对太妃说的话却有些不尽不实,于是当年花厅中事的实际情况,知道的除了大妃阿巴亥,就只剩下了四贝勒。
苏浅兰暗中轻叹,心头的不安却还有那么一丝挥之不去。忽地,一道电光划过她的脑际,令得她脚下一停,便呆立不动,紧跟在她身后的姗丹险些就撞到了她身上。
当年花厅之事,只怕还有别的见证人
苏浅兰蓦然想起了那个小丫头——那个跟着阿巴亥,在她身边侍候,又现身引了四贝勒进花厅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是谁?
在路上停了片刻,苏浅兰才又举步前行,她并不能肯定一个奉命行事的小丫头有没有可能目睹花厅内的情形,但也不排除有此可能。要么打探一下这个小丫头是谁,要么直接向四贝勒问当年的真实情形?
苏浅兰摇摇头,决定到晚上见了四贝勒,再相机行事。然而到得中午时分,苏浅兰却等来了四贝勒身边的随侍,大总管达春。
达春是少数几个有资格直接进内院向福晋传达四贝勒命令或者向福晋禀报大事的贝勒府内侍之一,他一路急匆匆奔来的时候,苏浅兰刚好在院子中走动,大老远见他赶来,不觉面现诧色。
达春赶到苏浅兰面前,先吸了口气躬身见礼,才神色凝重的吐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大汗病情急转直下,汗宫震动,贝勒爷已率人直趋汗王寝殿,太医们正着力抢救”
苏浅兰心头狠狠一跳,骇然望住了达春:“大汗今儿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
达春低头道:“个中详情奴才不知,听说当时殿中只有大妃和一名庶妃在,贝勒爷带人冲进去的时候,大汗正紧紧抓着那位庶妃,怒目望着大妃,大吼之下,昏厥过去。”
苏浅兰连连吸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爷让你来是……?”
达春连道:“大汗情形不容乐观,贝勒爷等恐怕得在汗宫一直守候下去,因此让奴才回来嘱咐福晋,无需为贝勒爷担心,安静待在府里即可,一应事宜且小心安排,勿轻易外出”
八月如此炎热的天,苏浅兰竟不觉捏紧了拳头,如坠冰窟,脚底生寒,本以为自己已改写了历史,挽回努尔哈赤性命,却不料达春转达完四贝勒的吩咐,即又返回了汗宫。
姗丹和阿娜日全都拥到苏浅兰身边,忐忑唤了一声:“格格?”
只是达春一番传话,却带来了这般惊人的消息,骤然间仿佛气温都降了好几度,紧张凝重的气氛弥漫四周。苏浅兰勉强一笑,不打折扣的执行了四贝勒的命令:“传令各大总管和执事,由此刻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一应大小事宜处置前须得先行上报”
姗丹、阿娜日得了命令,立即分头执行下去,苏浅兰则转身回屋换了一套较为正式的旗装。
值此非常时期,外面的事她是无法插手的,并且她也不打算去插手,她信任四贝勒的能力,哪管外头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她只要帮着四贝勒管好整个贝勒府的人,坐镇后院,不给他添麻烦就一切ok。
不到两个时辰,达春马不停蹄又跑回来,告诉了苏浅兰一个最新消息:努尔哈赤在太医们的全力抢救下苏醒过来,召集八大贝勒、各旗旗主脑,当众公布了遗嘱,着四贝勒继汗位,大妃阿巴亥殉葬。
达春的话刚说完,苏浅兰还未从震撼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汗宫方向便传来了一道道苍凉沉重的钟吟声。
苏浅兰和达春听到这连绵的钟声都愕了半天,许久才骇然回过味来,努尔哈赤已然驾鹤西归,刚才的片刻苏醒,不过是返照回光。
八月十四,努尔哈赤,驾崩
“福晋,举孝吧”达春提醒苏浅兰一句,又要返回汗宫。
“等一下”苏浅兰忽然把他唤住。
“奴才在福晋还有何吩咐?”达春连忙顿住脚步。
苏浅兰想起自己早上才刚刚把那件阿巴亥出轨的罪证还给太妃,不到正午就传来了努尔哈赤的死讯,心头不觉生出凛凛寒意,犹豫了好一会,才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