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得剑来酒楼时,酒楼大厅尚且没有爆满。因为还没到吃饭时间,大厅里的酒客多是奔着舞台上的歌女来的,此时稀稀两两的酒桌上俱是摆着一两盘清淡小菜,还有一壶淡淡的清酒。
“哥,你先上去找师兄吧,我跟这俩货在下面大厅就好,我要对这俩好朋友进行一下深层的访问。对了,快到中午你跟师兄下来吃饭,我会点上最贵的酒菜等你们。今天有人请客,咱多喝点。”刚走进大厅,少女便对李双江说道。
“好,那我先上去找师兄,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李双江也是爽快,用手拍了拍少女肩膀,自顾自上楼去了。
少女带着白洛言二人找了墙边一张桌子坐下,挥手又招呼店小二送来了几盘小菜和一壶清茶,随后盯着白洛言跟赵英俊各看了一会儿,开口神秘的问道:“你们两个,谁先看上的谁呢?”
此时见李双江不在,白洛言胆子也是大了起来,随手从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对着少女戏谑的道:“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给割下来,真以为小爷我是好欺负的啊!一会儿就找间客栈把你拖进去,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太监。”
怎料少女并不惊慌,将白洛言倒好的茶伸手抢到自己面前,不屑的道:“借你两个胆子你敢吗小太监?真不知道姑奶奶我是谁啊!”
“你是谁啊,这么嚣张,难道还是当朝公主不成?我跟公主倒还真是绝配呢!”白洛言不以为意,出口反驳。
“公主我倒是没命做,我爹也不是皇帝,他叫李宗阳,这个名字你听过吗?”少女骄傲的道。
“李宗阳?好像是在哪听过。我靠,大小姐您觉不觉得热啊?我去找把扇子给您扇风吧!”白洛言又恢复奴才相。
“哎呀,让您扇风我可不敢当,一会儿别再把我扇倒了再把我拖去客栈先奸后杀,这可如何是好。”少女不领情。
“哪敢啊!带您去客栈也是继续给您扇风不是?这里就挺好,挺凉快。那啥,您看台上的美女唱歌唱的多好,咱听会儿,听会儿。”白洛言赶忙撇开客栈这个话题。
几人看向台上时,歌女刚好表演完一曲,正在躬身向着台下的酒客们致谢。少女白了白洛言一眼,白洛言也是有点尴尬,赶忙做出认真看表演的样子,发现台上演出的竟然是那日自己跟赵英俊在酒楼门口救下的女子。女子也是看见了白洛言,朝着这边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白洛言也是向她招了招手,此时恰有酒客上台不知跟歌女说些什么,白洛言方才将目光移回桌前。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会勾搭的嘛!”桌前的少女见白洛言跟歌女打招呼,眼睛一歪,阴阳怪气的道。
“也不是很会,关键是胆子太小。像您这么天仙似的美人坐我面前,我就不敢勾搭,只能勾搭一下歌女解解馋。”白洛言又开始嬉皮笑脸。
“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脸皮竟然这么厚,说,一共欺负了多少良家少女了?”少女面上微微一红,复又质问道。
“真没欺负几个啊大小姐,以后更不会有了。今日不幸见到了你的绝世容颜,估计天底下再不会有其他女子能入得法眼了。唉!我今年才十五岁啊,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不幸啊,真是不幸。”白洛言说完,竟是一脸悲伤的看向了旁边的赵英俊。
“我也是深有同感啊!我今年也是刚到十五岁,不是,是刚过了十五岁没几年,我爹还等我给家里传宗接代呢!现在可如何是好。唉,一见师妹误终生啊!对了,师妹你叫啥名字来着?”赵英俊也是一脸的悲痛欲绝,生无可恋。
“叫谁师妹呢!你个青峰堂的新人也敢喊太乙堂的叫师妹?”少女听的心里欢喜,对师妹这个称呼却是颇为不满。
“那就叫师姐,敢问师姐尊姓大名啊?”赵英俊赶忙改口。
“叫谁师姐呢!你看你都四十多岁了吧也敢喊我叫师姐?”少女不依不饶。
“那,那,那敢问美女今年芳龄啊?”赵英俊满头大汗。
“喊谁美女呢?你个臭流氓。”少女眼睛又是一瞪。
赵英俊哑口无言,白洛言在一旁也是看的胆战心惊。
三人俱是沉默下来,情绪稍稍有些尴尬。
“感谢两位公子前些日子的救命之恩,今日二位光临酒楼,小女子特来拜谢。”打破沉默的,是从台上走过来致谢的歌女。
“救命之恩不敢当,他们那天不敢把你怎么样的。”白洛言瞥了眼旁边坐着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回应道。
“感谢是应该的。小女子身为歌女,其他也无以为报,就敬各位一杯酒吧!”歌女说完,向着白洛言几人端起了酒杯。
“行,我们就以茶代酒好了。”赵英俊忙给三人都斟满了茶,带头站了起来。同桌少女心有不愿,却也是盈盈站起了身子。
“好,小女子先干为敬。”歌女说完,便即把酒杯放到了嘴边,刚欲一饮而尽时,忽觉身后似有一股大力袭来,竟是吸附着自己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歌女慌乱间挣扎了几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来,酒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干什么你们!”首先大喝出声的是白洛言三人中的赵英俊,三人反应过来时,歌女已是后退了三丈有余,刚好停在了一张酒桌前。这桌酒客共有六人,在厅中算得上是人数最多的一桌。白洛言放眼看去,心里也是暗暗一惊。一桌六人中,竟有三人是胡人打扮,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满脸胡须,头发也是长的出奇,年约六十上下的样子,此时刚刚坐下身来,竟是此人于三丈外隔空将歌女吸了过去,内力之强简直是闻所未闻。
歌女停下时,便被六人中的另一中年男子揽在了怀里。此男子中等身材,穿着雍容华丽,身边左右两人也是四十上下,俱是一身下属打扮,所穿衣服无风自动,竟然也是不多见的高手。
一桌几人不理会赵英俊的喝问,竟是齐齐颇有兴趣的看着歌女在锦衣男子怀里挣扎。男子脸有得色,开口笑道:“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能拒绝的,让你过来陪酒竟敢推三阻四,太不识抬举了吧!”随即又对同桌而坐的长发老者说道:“多先生神功无敌,真是让小王大开眼界啊!”
长发老者淡淡一笑,回应道:“世子不必自谦,雕虫小技而已。若是喜欢,老夫再将这位女娃娃给你抢过来如何?这娃娃可是漂亮的紧呐!”说完,竟是伸手指向了白洛言三人中的少女。
“哪来的畜生,不知廉耻。”未及锦衣男子作答,少女已是满脸怒意,冲着长发老者大声喝道。
“噢?好刁蛮的小丫头,合本王胃口。不劳多先生费力,小王自己来就好。”锦衣男子看向少女时,眼中忽的淫光四射,一把推开了怀里的歌女。歌女被推的踉跄几步,一下撞在了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一声闷响传来,厅里众酒客顿时哗然一片。
锦衣男子身边一人此刻站起了身子,目光环视了一圈厅内众人,开口冷冷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该喝酒的喝酒,不愿喝的就滚。”
“还有没有王法啊!光天化日的欺负人!”一人看不下去,摸出随身佩剑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质问道,竟然也是身怀武艺之人。
白洛言闻声看去时,心里就已是猛然收缩了一下。眼中映入的是一道人影一去一回,而出声质问的男子瞬时却已是胸前多出了一个肉洞,鲜血正汩汩的流出。男子不相信般的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便是“噗通”一声伏在桌上,竟是一剑毙命。
大厅之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脸色惨白,却又用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下一个死掉的就是自己。大家看向六人时的眼神,已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锦衣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忽又开口道:“都不喝酒了是吧?那就全部给我滚!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叫杨擒豹,在这里,我就是王法。”说完,再不理会惊慌失措的众人,抬手指向白洛言三人中的少女,冷冷的道:“你,过来!”
少女脸上也是惊慌不定,而同桌饮茶的赵英俊,此时却是提剑挡在了自己身前。少女稍稍平静一些,眼光瞥向同来的另一人白洛言,心里却又是咯噔一下。
此时的白洛言脸色惨白一片,一颗豆大的汗珠正缓缓滑下,他已是被杨擒豹三个字击中了脑袋,浑身正不自觉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