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在这个世界上认得的人不多,你算一个。要是你也没了,那我对于这个世界,就会很失望。”
声音宛若洪钟大吕,从竹海的彼方,森林的彼方,废墟的彼方传来。
玛法里奥清楚地听到了,他怀疑自己麾下所有的奴仆也都听到了。这声音,极具威严,让玛法里奥听到都无法反驳。
“否定。”更加宏伟的声音从彼方传来,之前灼热的空气在这一刻开始降温。
因为说话者下达了无比冷酷的命令。
他不是在协商,而是在使用自己的权力,在命令着什么。
玛法里奥知道那个声音不是针对自己的——如果是,仅仅凭借言语中所拥有的权柄,只怕自己已经重伤了。他望向陈真月,发现那个熊猫人的身体,停止了肿胀。
“否定。”第二声,陈真月原本鼓起来的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紫黑色的煞气似乎碰见了什么恐怖的存在,纷纷消散,汇聚在陈真月的眉心,形成一个红枣大小的团子,没有丝毫的溢出。
“否定。”
接连三声,陈真月的呼吸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停滞。顿时,眉心的煞气消散了,紫黑色的煞气冲天而起,就连玛法里奥都没有想到,陈真月的身体里居然潜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但是仔细想想,假如那个命令带有丝毫的恶意的话……
“sno堕落者玛法里奥,你的舞台已经预备好。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因为你,还有用。”
声音渐渐消散了,玛法里奥整个人都处在刚才的震撼之中。
他毫不怀疑,要是那对金色的眼睛直视自己,结果必然是死亡。
原来那个‘伪神’是这么恐怖的东西?玛法里奥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血痕的手,喃喃道,“神话时代,真的会被终结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玛法里奥这个问题,也不会有人回去为自己的敌人解答疑惑。
凉风从远处传来,一个瘦小的影子从竹林中乍现。他一跳一跳的,比猴子还要灵活,一把抓起了陈真月的后颈,将这只有110磅的苗条熊猫人背在身上。
“真是蠢蛋呀,愚蠢的黑白熊。”
空气中传来了某人的抱怨,一条崭新的路途从蚊虫中开辟出来。
天空之上,一闪而逝的是一个上古传说刻印,几乎所有的奴仆都下意识地俯伏在地不敢反抗。被瘦小影子盯上的穴居恶魔唯恐面临第二次的死亡,也将头颅埋得更深一些。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夺权,玛法里奥的指挥权被外人夺走了,不过玛法里奥也不敢反抗。
他不小心目睹了那对金色的眼,心底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年头。如果这个时候转头的话,会面临第二次的死亡吗?
玛法里奥目睹那个瘦小影子也不敢开口,那个瘦小的影子也没有丝毫得胜以后炫耀的念头。
金色的邪眼闭上了,被施加在玛法里奥身上的压力随之消失。
这是那个瘦小的,披着斗篷的人开口了,“大德鲁伊,要投降吗?”
这其中没有带着丝毫的侮辱,玛法里奥听出来了。转念一想,让玛法里奥感觉到对方似乎在嘲笑自己。就在二十分钟前,自己也对陈真月说过这样的话。
对方和自己是同类,玛法里奥可以确定。他甚至在怀疑,对方是见识过这种恐怖的伟力,所以不再生气反抗的年头。
“输给神明,其实没有什么好自暴自弃的。既然活了那么久,自然知道有些道理。”
“你是谁?说话文绉绉的,是猢狲吗?”
“猢狲?喂喂,不要看着我个子小,就以为我只会吃香蕉呀。”瘦小的身影转了过来,说话间有很明显的不满意。玛法里奥才注意到对方和自己一样。
手上,脖颈上,裸、露出来的足部,都裹着厚厚的裹尸布。
如果不是为了遮蔽伤口,那对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矮人?”
“恩,算是吧,不过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物种。”矮人将正面靠着玛法里奥,缓缓向后移去。
他这个举动让玛法里奥知道了原因。由于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已经不见了,要是翻脸的话,说不定还要搏斗一番。
但是自己真的会这么做吗?
玛法里奥摇了摇头,不会。
生命本就是来之不易,第二次死去的生命,让玛法里奥更加惜命。这并不意味着玛法里奥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比如在巨龙的龙息里被烫死。万一被不明aoe秒掉,这种死法要被多少人嘲笑呢?最起码那个光头会笑吧。
“报上你的名字。”玛法里奥想来想去,也只有觉得现在可以这么做。留下名字,然后离去。
“卑贱之人是不需要名字的,因为历史书上也不需要这个样的无名小卒。”矮人轻松地将陈真月举起,摇了摇头说,“所谓棋子呀,就是为了给英雄铺路而出现的。什么车,马,炮也可以。很少有棋子可以跳出自己的局限。我呢,不贪心,只要好好地活到对方的将军死掉就可以了。”
玛法里奥觉得对方在骗人。尽管没有显露出来,不过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个瘦小的矮人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最起码可以与自己平分秋色!
但这样的家伙都说自己是无名小卒,那刚才相助他的神……到底有多可怕?
“再见了,玛法里奥。神话时代即将落幕,希望在炽热的阳光降临大地的时候,没有看见你的尸骨。”
快速地点头然后回头,矮人健步如飞,几个闪烁就不见了踪迹。
远远的声音在黑暗中降临,形成了回声。
“为你准备的舞台已经搭建好了。玛法里奥,你可以终结自己的宿命吗?”
玛法里奥一时间没有明白。
所谓宿命,是熊猫人的说法。
而宿命这种鬼东西,真的有人会去相信吗?
无独有偶,脑海里浮现了那对金色的眼眸。
玛法里奥怔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宿命到底是什么。
他也恐惧着,胆怯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因为玛法里奥最怕的是那一句……
“呦,哥哥。”
陈真月篇写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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