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神——机——图 > 第七十八章 妙计除远患 铁血铮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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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芳明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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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逡巡乱入影,

    抚花问天涯。

    日头刚刚偏西,琴坊门前便多了一位腰间挂着沉甸甸荷包的锦袍老者,这老者正是陆无名。琴坊中穿着金缎马褂的男子早已注意到这位老者,他试探的出门迎接,道:“贵客,可是需要一把好琴?”

    只见陆无名镇定自若,操着一口不地道的波斯语,道:“好琴配好技师,才好!”说着,他竖起大拇指。

    男子狡黠一笑,道:“贵客想寻好的技师,店也是有的,请贵客进店参详。”说着,躬身让步,将陆无名请入店中。

    陆无名大步走入店内,不客气的在堂间一坐,将腰间荷包往桌上一拍,道:“老夫远道而来,必要见你们这里最好的技师。”

    马褂男子上前摸了摸桌上的荷包,满脸堆笑,道:“那是自然,贵客稍等。”言罢,男子穿廊到后面去了。

    陆无名坐在堂间,心中敲鼓。要知道,他至今仍未娶亲,对男女之事从未介怀。此刻却要佯装嫖客,实在心中发虚,只得按沈沐风的筹谋,硬着头皮将这一出戏唱完。

    不多时,只听后面一阵脚步声,一个女人压低声音,道:“你将伊娃带出去,一会滩哥贵客到了,可怎么办?”

    男子道:“那厮的荷包可不输滩哥。”

    女人忙道:“低声,莫让他听到。”

    男子奸笑,道:“那厮连话都说不利索,听到也听不懂吧!”

    陆无名心下暗笑,道:沈少侠妙计,果是奏效。

    只听那男子又道:“只需让伊娃快快哄到钱便将他送走,不会耽搁滩哥贵客的。”

    女子这才点头同意,默默退去。

    只见男子引着一名头插金饰面掩紫巾的女子来到堂前。女子一身紫纱罗裙薄如蝉翼,隐隐透出白皙的肌肤和胸前金灿灿的环佩。

    陆无名佯装镇定,却手心捏汗。只见女子赤着脚端着酒壶,走到陆无名身前,俯身跪在陆无名脚边,道:“贵客,我来给您斟酒!”

    陆无名紧张得满头大汗,吱吱呜呜道:“你说什么?”

    马褂男子赶忙上前,道:“贵客,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技师,名叫伊娃,她来给您斟酒。”

    陆无名听得分明,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佯装听不懂,道:“你……你说什么?”

    马褂男子脸上露出奸笑,道:“贵客,您慢慢享用。”言罢,给伊娃使个眼色,便关闭店门退下去了。

    伊娃妩媚的眼神落到陆无名身上。她轻轻放下酒壶,一双素手竟抚摸起陆无名的脚踝。这可吓坏了陆无名,但又不好拒绝,毕竟他是来寻花问柳的。豆大的汗珠自陆无名额头滚落,浑身痉挛一般的紧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伊娃见状,婉儿浅笑,扯住他的衣袖便往后堂拉。陆无名一惊,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伊娃的手,道:“你要干什么?”

    伊娃一惊,眼神显露些许狐疑。

    陆无名也觉刚才举动不妥,他硬着头皮一把拉过伊娃犹如春葱玉藕般的手臂,一阵羊脂般腻滑的温热窜进他手心。他顿了顿,定了定心神,道:“让我看看你的脸!”

    伊娃却是犹如泥鳅一般滑开去,道:“贵客,按我们的规矩,需先让您看我的身子!”

    陆无名心中一颤,一张老脸红得发紫,头顶都蒸出股股轻烟。正在他进退两难之时,只听外面男子道:“滩哥贵客,您今天怎的来得如此早啊?”

    只听滩哥道:“哎呀,我想伊娃想得吃不香,睡不着的,不如早些来了。”

    陆无名心中大喜,暗忖:滩哥呀滩哥,平日恩怨不说,今日我却要感谢你!他一近身,一把扯下伊娃的面纱,道:“我就要看看你的脸!”

    伊娃哪里躲闪得开,面纱随着陆无名的掌风脱落,露出浓浓异域风情的姣好面容。可哪知,陆无名看也不看,直接大吼,道:“丑到如此,也敢开店迎客?”说着,大步走到门口,一脚踢开店门。

    马褂男子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道:“贵客,您这是怎么了?”

    陆无名怒气冲天,道:“什么伊娃二娃的,都是庸脂俗粉。”

    滩哥一见陆无名,自语道:“宋人?”

    陆无名大声道:“此女怎可比花剌子模第一美女,庸俗!”言罢,大步离开。

    滩哥闻言,心念一动,暗忖:第一美女?难道这伊娃的美色竟入不得这老头子的眼?那我倒要看看,这花拉子模第一美女是何模样。想到这,他转身便去追陆无名。

    马褂男子见状,急道:“两位贵客,伊娃可是花拉子模的绝色!哎!两位贵客,别走啊!”

    陆无名故意怒气冲冲却脚下放水,转过一条街就被滩哥追上。满脸横肉的滩哥呲牙一笑,道:“这位宋朝的员外,我们聊一聊可好?”

    陆无名走出那烟花之地,复又回归老练,他佯装怒意,道:“聊什么聊?难不成还要我回去,要了那庸脂俗粉?”

    滩哥摆摆手,道:“员外莫怒,你我兴趣相投,是同道中人。只是,这伊娃的姿容便这般入不得员外的眼?”

    陆无名撇着嘴,心道:你我癖好可大大不同。但却不可言明,只得逢迎道:“我乃是爱花赏花的风雅之士,此等拙劣之品如何忍得?”

    滩哥奸笑道:“员外好品味,不知员外有何门路?”

    陆无名看看四下无人,道:“今日遇到兄弟你,便是缘分,老夫便告诉你。在这宫闱之内,有一美女堪称绝色。咱们爱花之人若不曾鉴赏,此生当是白活啊!”

    滩哥一脸横肉间绽出淫笑,遂又皱眉,道:“你是说王宫之中?这如何得见啊?”

    陆无名神色紧张,道:“这便不可说。”

    滩哥一把拉住陆无名,急道:“员外,你我一见如故,岂可欲言又止?”

    陆无名佯装为难,道:“这……”

    滩哥自怀中掏出一颗牛眼般大的夜明珠,塞进陆无名手中,道:“只要员外告知,另有重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陆无名拿起夜明珠,捂在手心单眼瞅了半天,嘴里不住叨念,道:“宝贝!好宝贝啊!”

    滩哥自鸣得意的笑道:“员外,可否据实已告?”

    陆无名将夜明珠揣入怀中,又取出了沈沐风交与他的令牌,道:“你有福气了,亥时,持令牌入宫,有人接应。”

    滩哥眼睛一亮,一把抢过令牌,道:“多谢员外相让。”

    陆无名还假装不舍,道:“切莫声张,见见美人便出来。”

    滩哥听也不听,随口答道:“多谢员外。”言罢,便扬长而去。

    陆无名看着滩哥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禁暗忖:沈少侠,老夫幸不辱使命,剩下的就看你了。

    亥时,天色已是全黑,王宫中的点点灯火映得树影五彩斑斓。乔装的滩哥来到宫门外,略显慌张的举起令牌。守卫上下打量他一阵,道:“你是什么人?”

    滩哥不耐烦,道:“看不见这令牌吗?”

    守卫仔细检查令牌,并无异状,无奈只得放行。滩哥进了外宫门,心中窃喜,暗忖:一颗夜明珠果然奏效,这令牌竟真的可以混进王宫。正在他左顾右盼之时,一个蒙面男子走过来,道:“低下头,跟我来!”

    滩哥赶忙低下头,道:“是,是!”他偷眼打量带路的男子,这背影似曾相识,却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到了内宫门,蒙面男子低声道:“沿回廊走到尽头,穹顶花园内便可见美女。”言罢,晃眼间蒙面男子消失于夜色之中。

    一心想着美女的滩哥,哪里注意得到此间的计谋,他轻手轻脚的沿回廊进入,来到穹顶花园近前,一阵阵女子的嬉笑和戏水声自花园中传来。滩哥潜在林木暗影之中心中窃喜,暗道:不时便可见花刺子模第一绝色美女,真真的不虚此行。只见花园正中一顶粉红幔帐罩着一只大木桶,其中莺莺燕燕有七八个女子伺候着。只是夜色太暗,人影憧憧却看不分明。

    滩哥浑身发热,向外扯了扯衣领,心道:花剌子模第一美女定在这幔帐之内,若可一亲芳泽……嘿嘿嘿,想着想着,差点笑出声来。他蹑手蹑脚一步步靠近粉红幔帐,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可哪知,一只犀角梳飞蝗般直扑他的面门,正正打在他额头,登时鲜血顺着额角汩汩留下。正在他愣神的功夫,只听一声巨响,大木桶崩裂开来,一个巨大的身影披着粉红幔帐直飞到他的面前。

    只听一女子羞赧道:“何人大胆,竟敢偷看人家沐浴?”

    滩哥色心不死,他偷眼一看,可是惊得不轻。此间哪有第一美女,身前站的分明就是世间第一的母夜叉。他心中一阵慌乱,敷衍道:“夫人恕罪,人误闯了夫人沐浴之所……”

    教宗闻言,怒道:“夫人?误闯?你抬起头来!”

    滩哥抬起头,露出一脸横肉。教宗见之一阵恶心,暴怒道:“何人,是何人允你此等丑陋之人进宫?”

    滩哥一听,也分外恼怒道:“我丑陋?你这母夜叉的模样,又是如何进宫的?”教宗闻言,直气得浑身发抖,飞起一脚直踢到滩哥胸口。

    虽此一招仅施展了三分功力,但滩哥也被震得倒退几步,“咕咚”跪倒。他只觉胸口犹如中了一击闷锤,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呕出。他捂着胸口,头晕眼花,口不择言道:“我是来看美女的,你这母夜叉却来拦路……我可是大蒙古帝国的……”

    教宗闻言,简直怒不可遏,不待他说完便一步上前,五指较力,手起掌落。只听“咔嚓”一声,滩哥的天灵盖应声而裂,鼻口流血,尸身摇了几摇,晃了几晃,“咕咚”栽倒。

    穹顶花园的一阵骚乱不打紧,远远近近的侍卫宫人们全都跑来。凌落崖来到近前,看了看滩哥的尸身,俯身跪倒,道:“教宗,不知出了何事?”

    教宗仍是气得浑身栗抖,道:“宫廷守卫都死了吗?竟放如此丑陋之人进王宫,把今晚当值都全都给我拖出去砍了!”

    凌落崖回身查看滩哥都尸身,佯装一惊,道:“教宗,这……这是怎么回事?”

    教宗瞥了他一眼,道:“何事?”

    凌落崖双眉紧皱,道:“此人可是蒙古使团都滩哥殿下?”

    教宗闻言,略显惊色,但霎时便恢复平静,道:“如此恶心丑陋之人,污了本教宗的庭院,坏了我沐浴的心情,死有余辜。”她转身对一侍卫道:“去禀报父王,就说蒙古商队的滩哥偷盗财物,被殿前大将军毙了。”

    侍卫俯身道:“是。”转身便要去禀报。

    凌落崖忙道:“教宗,兹事体大,不可草率。毕竟这滩哥是代表大蒙古帝国与我花剌子模结盟的,若处理不当……”

    教宗略思忖,不耐道:“真是麻烦,我亲自去与父王说。”言罢,转身更衣而去。

    凌落崖望着教宗离去的背影,暗道:“沈沐风,我只能帮你如此,剩下的只看你的命了。”

    王宫地下密道。

    沈沐风拿着注满磷光粉闪烁蓝蓝荧光的光球,蹑足潜踪的走在地下密道之中。他沿着记忆中凌落崖绘制的地图,七拐八绕便走入了深处王宫地下的魔教神机堂。神机堂的大门是铸铁制造,门前还有两名士兵看守。

    沈沐风微微一笑,心道:这两头烂蒜也能挡得住我?他一抖手间,十几枚银针分射向两人,正中两人多处大穴。再看那两个士兵,口眼歪斜,瘫软倒地。

    沈沐风赶忙将两人拖到一边,开始查看铸铁大门,他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不由得有种想骂街的心情。原来,这铸铁大门并无任何机关,只是沉重无比。沈沐风双臂较力,奋力一推,大门纹丝未动。

    沈沐风心中焦急,暗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还有如此体力活,我沈沐风要是被这千钧铁门挡住,岂不成了笑话。他将体内浑厚的内力运于掌上,双脚扎稳马步,双掌一推。只听,千钧铁门吱呀呀一声,开启了一个缝隙。这一声不要紧,可吓坏了沈沐风,他暗忖:这花剌子模都什么破东西,门还这么大声音,这要是引来了人可就完了。但是担心也为时已晚,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他心谨慎的穿过缝隙,进入神机堂。

    沈沐风四下环顾,这神机堂内除了穿插银线牵引的一串串铜铃,竟空无一人。他心下暗忖:都说魔教神机堂败落,看来果然如此。此处机关陈旧无趣,内部守卫松懈,看来魔教也并无玩弄机簧之术的心情,却又为何非要抢这神机图呢?沈沐风百思不解,但脚下却不敢停留,他按照地图指引,很快便找到了藏着奇肱飞车图纸的密室。

    说是密室,却也只是在地下回廊中开了一间见方石室。沈沐风查看密室的机关,气得哭笑不得。原来,这密室的石门连着银线,银线穿着铜铃,门一开铜铃便会因银线波动而鸣响。沈沐风暗忖:此等机关不正是不懂机簧之术的娘亲大人为了防我出逃而设下的吗?如此拙劣的机关也配自称神机堂,也难怪无人有颜面在此看守了。他边想边在腰间拿出个铁楔,将石门两侧刻出沟槽,露出埋在其中的银线。随后取出一根相似的丝线,将两侧银线与石门相连处拆开,并接在一处。随后,他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大刺刺的推开石门而入。

    进入密室,其中仅有一张石桌和一方石凳,石桌上正摆放着盛放神机图的木匣子。沈沐风近前,仔细查看确认无任何机关,他拿起木匣,轻敲三声,木匣如以往一般顷刻打开。他忙取出隔层中的奇肱飞车图纸,见图纸完好无损,沈沐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他打开火折子,二话不说便想将图纸燃为灰烬。

    正此时,一道冷箭突然激射而出。沈木风一惊,再看火折子已被削成两半。随即,十几条人影闪现在石室内外,将沈木风团团围住。沈木风手中紧紧攥着图纸,心中暗暗叫苦。他暗忖:沈木风啊沈木风,你怎么这么蠢。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图纸取出。现下,被杀被剐都是事,失了奇肱飞车图纸却如何是好?

    他在这追悔莫及,黑衣人却是等此刻很久了。他们不顾石室狭,一拥而上,抽刀便砍。沈木风忙抽出龙泉宝剑,脚点石桌飞身向外冲杀而去。他凭借玄妙步法和奇绝剑招,左搏右挡刺伤了几名黑衣人。而黑衣人直若未觉,丝毫没有退却的打算,且招招式式皆照准了沈木风的左手而来。

    原来,这些黑衣人是乱今圣使麾下戍卫王宫的暗部。与隐部的陆隐华和夜部的夜雀不同,暗部久居王宫,隐藏于王权的阴影之下,各个犹如杀人机器一般,是非曲直于他们都毫无意义。他们只知奉命行事,为达目的,不惜代价。

    被困在石室的沈木风心中焦急,暗道:他们不惜玉石俱焚,也要夺走图纸,我却万万不能让他们得逞。想到此节,沈木风横推一剑,用凌厉剑气暂且逼退黑衣人。他左手一捏,将图纸攒成纸团,一把扔进嘴里。只见他粗粗咀嚼两下,一伸脖子,硬是将图吃了下去。

    黑衣人见状,犹如僵尸的脸上也露出怒色。只听一个黑衣人道:“快斩杀了他,剖开肚子或还能得到图纸。”

    沈木风闻言恼怒,左手捏起七枚梅花镖,道:“剖开我的肚子?你们且试试看!”不待说完,梅花镖朝着石室门口方向,犹如飞瀑一般激射而出,趁黑衣人左右闪避之际,沈木风脚下一转,恍然间便随着梅花镖闯出石室。黑衣人见状,也不慌忙,在后紧追不舍。

    逃出密室,沈沐风亦不敢耽搁片刻。他脚下加紧,直奔出口而去。因为他知道,前方还有一个截杀他的绝佳场所——地狱门。他跳出密室,沿凌落崖指引,飞也似的向地狱门方向跑去。可他跑着跑着便发觉,灯火越来越明亮,前方似乎有不少人影晃动。他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只听前方一个妖里妖气的女声,道:“月华,拿到图纸了吗?正巧我们打不开那个盒子,既然你可破此机关,便把图纸留下吧!”

    沈沐风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我这条命要不保。他又一转念,暗忖:图纸已毁,此行目的已成,我又何故贪生怕死?此次本也是九死一生,为大宋为百姓,死而何憾。想到此处,他挺身走出暗影,来到灯火之下,嬉皮笑脸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教宗来接我。不过,让您失望的是,那图纸已被我吃了!”

    此时,黑衣人也纷纷追来,将沈木风夹在中间。

    只见教宗脸上的肉气得直跳,恶狠狠道:“是你把滩哥那厮放进来的?”

    沈沐风闻言一愣,心道:教宗这关注点还真是奇怪,图纸都吃了,怎的还在记恨滩哥的事。不过,看这重兵重重,全身而退确实困难了,倒不如临死前气气这个母夜叉。沈沐风用力点点头,道:“是我放进来的,我觉得他与教宗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故而才成人之美。”

    教宗闻言,嗷嗷暴叫,道:“你……来人啊,把他给他碎尸万段。”旁边一众官兵得令,将沈沐风重重包围起来。沈沐风扫视一周,暗忖:这些官兵都是重甲加身,暗器很难伤到。而那些黑衣人却身法诡秘,善于偷袭。沈木风啊沈木风,今日危局恐难破除。他转念又道:但我沈沐风也不能坐以待毙,看来,得靠南宫老前辈的内力撑一撑了。想到此处,他抽出龙泉宝剑,一抖剑花便是天殊剑的招式,横扫半面的重甲官兵。反手一辉,暗器穿插缝隙径直招呼那些黑衣人。

    一旁观战的凌落崖看着沈沐风兜转腾挪,暗挑大指,心道:看来这疯子武功精进不少,难怪敢独闯龙潭。但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难敌这重重的包围。更何况……他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向了母夜叉教宗。

    只见沈沐风手中一把龙泉剑舞得虎虎生风,虽不敌莫离那般剑招精准,对付这些戍卫兵甲却也是绰绰有余。但,这些官兵暗士的优势便是人多如潮,一批受伤不起,另一批又接连涌上,还有援兵陆续赶到,沈沐风的额头渐渐浸出汗来。

    在一旁的教宗脚尖在地上不住敲打,甚是不耐烦。突的,她抢过两名侍卫手中举着的方天画戟,就要上前。凌落崖一把挡在她身前,道:“教宗许是等烦了,但杀鸡焉用牛刀,请让抚花效劳。”

    教宗满脸怒气,道:“去吧。”

    凌落崖转身,展铁骨折扇便杀入重围。他晃身来到沈沐风身边,低声道:“你今日凶多吉少,你可知晓?”

    沈沐风噗嗤一笑,道:“凌兄这么说,我甚是欣慰。”

    凌落崖一铁扇劈过来,皱眉道:“何意?”

    沈沐风侧身闪避,顺势剑尖一划,又撂倒了三个士兵,道:“就是说,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逢凶化吉的可能。”

    凌落崖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展颜,心道:这子,果然好性情,死在这可惜了。

    沈沐风也没闲工夫聊天,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剑花到处,士兵纷纷倒地。可他转身的功夫发现,没被他伤到的士兵也纷纷倒地,表情痛苦狰狞。他再细看之下,这地狱门的几十丈空地之上,弥漫着粉红色的烟雾。

    只见教宗举着方天画戟,摇晃几下,道:“凌落崖,你这是何意?为何在此处施放如梦令?”

    沈沐风紧盯凌落崖,心道:原来是他放毒?

    凌落崖低声道:“快走!”

    沈沐风一惊,道:“那你呢?”

    凌落崖露出痛苦的笑容,道:“你外公便是死于如梦令,嫣儿曾救我性命,我却也无以为报。得知她无恙,我便心满意足了。此番,便当我给你外公和唐门几十号兄弟偿命吧!”

    沈沐风心头一紧,暗忖:确如他所说,外公和唐门兄弟的死与他有关,但也并非是他所愿。他赠图在先,救我在后,我岂能弃他于不顾?想到此节,沈沐风道:“他们都中毒了,我们一起走!”

    凌落崖摇摇头,道:“你快走,教宗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对付。再者,一会还会有援兵过来,你如何逃脱?快走!”

    正当沈沐风还想说什么,直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他吓得赶紧缩头,方天画戟自他脑瓜皮扫过。沈沐风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母夜叉竟不怕毒?”

    沈沐风提起龙泉剑刺向教宗,教宗回刺,龙泉剑尖抵住方天画戟头部,只听一声金戈相击,震得人头晕目眩。沈沐风直觉一阵大力自虎口传来,整条胳膊都麻木了。他不敢怠慢,运内力相抗,岂知对方内力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滚滚涌来。沈沐风身子被震出一丈多,勉强站立,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凌落崖见势不妙,脚下飞转,一把将沈沐风抛向出城密道,大喝:“快走!”随后,挥铁骨折扇与教宗战在一处。

    沈沐风不敢再恋战,他心中清楚,凌落崖愿以命相救,定不能辜负他的好意。他向凌落崖抱拳道:“凌兄今日大恩,沈沐风没齿难忘,在此拜别!”言罢,俯身跪倒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旋即起身,向城外跑去。

    凌落崖嘴角洋溢出一丝微笑,他突然觉得在这阴郁的密道中,仿佛可以看到辽阔的大宋疆土,春风拂柳,笑满江南。他暗自舒了口气,心道:原来做一件不违真心的事,是如此快活。

    教宗见沈沐风逃走,怒不可遏道:“兔崽子,别走!”可在凌落崖浓浓的如梦令包裹之下,教宗的功力减之又减,跳不脱凌落崖的缠斗。

    出城的密道之中一股股士兵不断追击,沈沐风使尽浑身解数,拼得满身浴血,终于跳出密道。可哪只,密道出口也已横尸无数。原来,在此等待的陆无名也被花剌子模的官兵袭击,为了守住奇肱飞车也已血染锦袍。

    沈沐风大声道:“陆总镖头,你可安好?”

    正战得昏天暗地的陆无名一听沈沐风的声音,喜出望外,道:“臭子,耽搁这么久,子时都过了,事情办得如何?”

    沈沐风朗声大笑,道:“图被我吃了,滩哥那厮被教宗宰了,大快人心啊!”

    陆无名闻言,仰天大笑,道:“不愧是沈少侠,不愧是慕萧然的儿子。快上飞车!”

    沈沐风厮杀出一条血路,爬上奇肱飞车,点燃了火瓶,飞车渐渐升空,一点点离开地面。可花剌子模的士兵仍不住的向飞车涌来,想截杀破坏飞车。陆无名挥青罡剑兜转在飞车四周,誓死护卫。

    沈沐风见飞车离地已有三尺,焦急道:“陆总镖头,快上来!”

    陆无名一摇头,道:“不能让他们破坏飞车,你先走!”

    沈沐风头脑嗡的一声,暗忖:凌落崖舍命救我,陆前辈难道也要舍命护我不成?我沈沐风何德何能?不行,绝不可如此。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猛向火瓶中装填了几把燃料,火光大盛,飞车猛烈向上,离地已有丈余。

    陆无名目光矍铄而笃定,道:“沈少侠,回去告诉孟贤侄,此间诸事已毕,请他专心抗金。”

    沈沐风自腰间掏出钩爪,一招送出便抓住了陆无名的腰带,他双臂一较力,道:“你还是自己回去说吧!”陆无名被钩爪嗖的拉入飞车。

    沈沐风忙稳定住摇摇欲坠的飞车,控制方向,两人乘飞车徐徐而起。陆无名回过神来,看下脚下已如黄豆般的士兵,不禁哈哈大笑。沈沐风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也欣然笑了。

    襄阳城,孟府。

    孟珙心事重重的走入前厅,等候在大厅中的一众英雄起身相迎。厉水生上前,问道:“珙公子,战事如何?”

    孟珙无奈的摇摇头,道:“枣阳被围,爹爹欲带一部轻骑兵相援。”

    霍忠继惊雷一般,道:“我也去救枣阳!”

    孟珙长叹一声,道:“那枣阳被金兵团团围住,岂是说救便能救得?倾尽我襄阳和樊城的兵力,也难以正面抗衡啊!”

    厉水生皱眉,道:“那珙公子可劝说孟将军?”

    孟珙瘫坐在椅子上,道:“劝也劝了,闹也闹了,无济于事。”

    飞花生几步上前,道:“那珙公子可有妙计解围?”

    孟珙耷拉着脑袋,摇摇头,道:“完颜塞不死围枣阳,便是诱我军相援。此时,什么妙计也派不上用场啊!”

    厉水生沉思片刻,道:“珙公子不必忧愁,我等愿随孟将军同往,誓死保护孟将军。”

    孟珙闻言一惊,道:“不可,此战凶险异常,众位英雄有此心意,我孟珙便感激不尽,绝不可让众位英雄犯险。”

    楠尼起身,道:“珙公子此言差矣。我等为护国之肱骨之臣,以身犯险又有何惧?”

    霍忠继点头,道:“打仗哪里有不凶险的,想平安度日便回家种田吧!”

    厉水生接言道:“霍兄弟言语爽直,痛快!”他转向孟珙,道:“珙公子不必犹疑,您与孟老将军乃抗金之中流砥柱,不可有些许闪失。孟将军此次亲援枣阳,一可振我大宋士气,二可吸引完颜塞不那老贼的兵力,使珙公子解围之时更游刃有余。我等粗人,无智无谋,但尚有把子力气,为国尽忠。珙公子就不要犹豫了。”

    余惊涛也上前,道:“我们皆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珙公子就不要犹豫了。”其他众门派也齐声应和。

    孟珙踌躇多时,道:“好!孟珙在此谢过众位英雄。孟珙定尽快调兵遣将,救各位英雄于水火。”

    余惊涛上前抱拳,道:“珙公子,请准许我派两名弟子押解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回青城派,让他在我爹娘灵前思过。”

    孟珙点头,道:“这是青城派的内务,自是由余掌门做主。只是,孟珙在此告诫一句,万不可让令弟走脱。”

    余惊涛点点头,道:“有劳珙公子费心。”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