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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倒不是前来与狼目甲报什么功,而是托他给丘兰捎封书信,这举手之劳狼目甲自然会乐意照办。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最后,磨磨叽叽,总算被热情送出了北戎城。
狼目甲一看被这老头耽误的工夫太多,只好冒着跑残几十匹战马的风险。
这一路狂奔,总算在鸡叫十分,到达凌河北岸的营部。
不等进院,值守哨兵报与他:
都统正与沿凌河北岸的村屯里正,共同商议开荒之事,
“都统一宿没睡?”
“你走后,我们就去请人了。”
听都统要当地主上了心,狼目甲尽管累得有些迷糊,也只能带人进屋去掏钱。
屋里人还真不少,炕上坐满了老头,边喝茶边听都统在图上给分段安排。
这些将来要改造好的水田,无疑是惠泽凌河北岸民众的事,现在不让当地百姓来干都不成了。
你都统看着说自己想当地主,谁信这事呢?
耕牛农具,甚至连稻种都是你的事不说,还按年产的三七来分成,这幸亏没有老婆,否则这话都不敢说出口。
种稻田,看似丰产一本万利的好事,抄起真来吴寒与书记官毕竟是不太懂。
不是说有水,有淤泥地,围起来就能春种秋收这么简单。
首先一点:
要旱能灌,涝能排。
就是这‘旱’与‘涝’,涉及到很复杂的水文与地理知识。
筑坝抬高凌河水位,为了防备老天爷总是高兴不哭,一个眼泪不掉。
利用地势的落差,设计出大大的明渠暗渠,防范老天爷哭起来没完。
总之,要想年年旱涝保收,一个字‘钱’,而且是几十年都捞不回来的钱。
附近的村屯里正,知道这改水田不但是相当麻烦的事,可都统不差钱搭得起,又是有如此的好意。
怎能在这么大的官面前,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况且最主要一点,这都统命大压住天了,看今年凌河发多大的水。一点没有冲咱们北岸,人家这就是命,干这个准能风调雨顺。
其实这些村屯的里正,也不好好来想一想,你这北岸的防汛叠坝,差点没把对岸的陆界给冲没了。
但是,这些人心里的天,自然是复杂得多。
出了榆关的人,其实秉性都差不多。
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造就的固有豪爽,说打就唠的独特作风,对于细微的心情与感受这方面,更有令陆界人不可思议的表达方式。
谁对自己有多大的恩,从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跪下叫八辈祖宗这事不说,相反让人感觉是与自己对着干。
这不,吴寒命狼目甲先按每个村庄的人头给预付些银币,这些老里正还真是不客气,什么也没有干,给村里的每人,硬生生领走了五块银币。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是银币不是铜钱,一枚银币按当前使用的规矩,可以折合为八个半的老钱,这等于先拿走了四天多的工钱。
看这些村屯里正,高兴地,骑驴的骑驴,跑的跑,揣起银币麻溜地没了。
书记官深深感觉到,有种被忽悠的危险:
“督师,这片是给分下去了,这些老包工头还得要看好。”
这确实是很严重的问题,亘古至今,揣钱就跑的人,罄竹难书。
不知为什么还在傻笑的吴寒,一揉眼睛,“看什么看,我还得迷糊一会儿呢!”
“啊,督师那你睡吧,我们再溜达溜达!”
三位书记官可不放心,你怎样迷糊过去也没事,我们这几人可不成。
这些账目都是经我等几人的手,弄出亏空漏洞,丢不起这脸。
悄悄带领几百名士兵,沿河边督导巡查。
要说吴寒想回屋去睡觉?连他自己都感觉,这是做青天白日梦的事。
半天一宿,跑里跑外,净忙着想当大地主,这事打死谁也不会相信。
看他躺在炕上,闭起了眼,其实比睁眼还要累。
现在又满脑子琢磨起,桑岛与奴儿海来的密函。
麋鹿看来是彻底懵圈,迷糊了。
说什么正在详谈,咋地也得要个嫁妆钱,免得嫁出去让人家瞧不起。
吴寒琢磨着,就不知哪来的气:
你脸白,你就多要去吧,什么玩意?我要是短不落在你手上,就派人掐死你。
这头气还没有消,他又挑起了奴儿海前线这些人的眼。
说是‘自行裁决,便宜从事’,这都两天了,才来三封加急密函不说,老猫与老狐狸也不露头了,来了密函就是四个字:
战局平稳
稳到什么程度?
蓝天白云,夕阳大海?
白浪逐沙滩,留下脚印一对半?
……
惯得呀!
现在吴寒是干着急,没什么办法。
自己放下去的权,不能指手画脚不说,还不能去问。
奴儿海这场战事,如今去的都是自己心腹人,不能让这些人多心。
尤其是老丘,人家不计前嫌带羌戎与北戎兵将来帮忙,万万一点说不得。
何况又从狼目甲口中得知,老丘亲属给了不少的粮食,这可是拿人家的,又让人家来玩命。
弄了半天,哪个也惹不起,翻身之际,他又恨起了好欺负的美智子。
你这个大白脸,把整个桑岛都赔送过来我也不要你。痛快点完事得了,好调集出战船上奴儿海去耍耍,免得北极岛人躲在外圈的岛屿中,顾前不顾后地守着那片海。
对于北极岛的水军,吴寒别看是坐在千里之外的凌河中军大营,打探消息的驻丽岛密探,用的可全是朝廷的锦衣卫。
这些人在附属国里简直就是横晃,动不动就是皇上派来公干,没人敢问是什么事,只要不出人命就成。
几十名锦衣卫在丽岛北岸这一蹲,摸不清北极岛水军身上的虱子,那是嫌埋汰。
三十艘战船有多少名兵将,战船上有多少门大火炮,射程多远,藏在每座岛屿的具体位置等等,呈送报来十分清楚。
对于这些北极岛的战船,为何不去增援岸上的陆战,北极岛人世代泡在冰凉的海水里,人家玩得即明白又冷静。
奴儿海外围的岛链,一旦被突破攻克,打赢了弄不好也是输,这事明摆着。
离这里不太远的麋鹿岛,可驻有陆界一百余艘战船,还有两艘三帆的西属印地公司战船。
最要命的是漠上十艘,已经在麋鹿岛又重新改装完毕的战船。
这种战时用水手来摇撸的战船,机动性能好这事不提,最可怕的是船上改进型的佛郎机。
在桑岛海战中,有一半多的战船,都是被它给削碎。
连缴获的两艘三帆战船,听说是什么堂的孩想留下来拿玩,不然也是给打成满海的木片。
北极岛也是有探子,桑岛海战这些事,瞒不了人家。
躺在炕上眯起眼,翻来覆去的吴寒,猛然想到来个痛快的事得了,不等这大白脸那里利索了,先把奴儿海这片收拾出来。
“书记官,书记官……”
他连喊了几声,从外面跑进来,负责与西北大本营联络的书记官。
“督师,我来替补一下,营部里的三位老哥,巡查工地去了。”怕被怪罪,这在西头辎重营地的书记官,只好明说。
“噢!这也是正事,你来加密即可。”
命驻麋鹿岛统帅鲸,先抽出部分战船,快速前往奴儿海水域助战,肃清北极岛拦阻之敌与岸上打通,尽快要结束战事。奴儿海的隆冬即将来临,我方兵将不适于在如此严寒下作战。
对于奴儿海的天气变化,吴寒不用那里报来,心里自是清楚。
几年前他还真到过离奴儿海不远的南方,想混混世界,结果活啦给冻了回来。
就是这个冷,他一想起来就做病。
北方烟雪,滴水成冰,吐口吐沫,不粘在嘴唇上算是便宜了。
这事他自己知道,所以现在从陆界的西北,亲自督促给所赴奴儿海一线的兵将,运送棉服之事。
这些现在刚做好的棉服,可是连西北的军队在内,总共有十万多套。
所用的布料是棉花,里面瓤子是棉花,这些白花花的棉花从哪里来?
这要说督师的脑袋瓜子就是够用,早在今春用西北所开垦出的土地,全部变成了棉田。
今秋又喜迎丰年,现在的陆界西北,就是卖棉、纺纱、织布这一块的收入进项,已经占到了总收入的三成。
敢跑这么老远来嘚瑟,又上海里去作妖,光屁股谁来扯个淡?
可是站在疆域图前,他又犯起了愁来。
这将近六七万件刚做完的军队棉装,如果按通往北戎的兵站路线来运,等到了遥远的大北方奴儿海,还不得给这些人冻死。
不行,这可是更要命的大事。
他寻思着,手指不觉不由,又跑到别人家地盘上,画起了直线。
“嗯!从西边到奴儿海,从这几个番邦外国的域内,直接穿过来近。”他自个还不禁叨咕出声。
写完加密军命的书记官,正拿着想让他核对后好发出,一看督师这又要上邻邦去惹祸了,哪有说运送辎重的军队,走人家的都城里?
惊得他一打冷颤,忙递上手中密令,“督师先办眼前这事,你看这密文有何不妥,我好来修改。”
如梦初醒的吴寒一接过,他哈哈笑了。
知道怕书记官不明白岳伦的密称是‘鲸’,直接给加密过来,结果这老先生给加密成‘泥鳅’不说,还弄出个:
大官人吃泥鳅
他笑着指点:“这个‘泥鳅’还译回来,直接写成‘鲸’就是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书记官,心说:
你早告诉我一声,这个名称不加密就是了,害得我还重新再写一遍。我们辎重大营里,管铁丸叫‘大米’,管铁砂叫‘米’,管火药还叫‘吸粉’呢,这译文是各处书记官通用,代号密称可不敢来相互打听。
官永远是对的,他只好又重来一遍。
似乎发现这事的玄机,有些不着调的吴寒眼睛一转,他想到了调戏一下美智子。省得自己身边的这个老书记官,说自己悟性不够,隐约之中对大白脸不够意思。
“啊……书记官,在给桑岛写一份密函,这麋鹿你不用加密。”
见书记官准备好,他可玩起了美智子。
这顿解恨话说的,最后还来了句:
你快点嫁了吧,哥我是不差钱,给你陪送五十万两银子的嫁妆。
老书记官低头写着不敢笑,这官越大怎么都是这个味,街痞无赖也没有这么玩。
准知这是绝密中的绝密,写完就想先封好这份密函时。
……
“官都做不明白,捞不来钱,还想从泥里来啃,你从桑岛回来,脑袋瓜子进了海水吧?”
说到就到,商竹拿着一封书信,又是只大绿蝴蝶飘进屋。
完了,这咋加密,督师流氓词太多,也要露馅。
书记官见这事要砸在自己手里,老了,还是怕给惹祸?
其实他要大大方方,稳当地把戏耍女子的加密信函,塞入信封里,商竹也不会注意这个。
这可好,吓得一哆嗦,从手中滑落。
习武之人,武功又是够好的商竹,随手给抄住。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