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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州城,冯师胜到此已经六天光景,自打见过内兄路定他,随行的两千玄甲士就被安排到了城外军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自己则在王府别苑住下,结果不知怎的,冯师胜开始浑身麻木,病势一日沉过一日。
六天来,路娇先早晚都会去灶头,亲自给丈夫熬药。
冯师胜连起床都不能够,只能眼望窗外,一再尝试调用道气,可是丹田气海空空如也。
渐渐的,冯师胜疑心愈重:我身子向来强健,又有人元七脉修为,路上还好好的,怎会一到魇州便瘫痪在床?关键是从未听闻世间有病症能让人道气全无……我分明被人下毒了!
终于,冯师胜下定决心,要等发妻回来问个究竟。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冯师胜身子麻木,头还能动,以为是路娇先回来了,侧头一看却发现是程鼎和次子程清澄!
“冯大人万安呐。”
冯师胜见程清澄一脸笑意,没有半点请安的意思,奋力调动僵硬的舌头沉声喝问:“你…来…做……什么!?”
程清澄大大方方地落了座,笑道:“离开幽州前,父亲跟我说冯大人有反叛朝廷,与魇州王合兵一处的险恶用心,让我一路随行,相机行事。”
冯师胜心中恼怒,气冲百会:“血口……喷人!”
程清澄抽出腰间匕首:“小侄初时也不信呐,可到了魇州一看情形就发现不对。虿族入侵西南,魇州王如传闻中所说消极抵抗,而冯大人你明面上说要督战,私下里却躲在别苑里享福,还和妻子演了一出苦肉计!”
冯师胜怒目圆睁:“什…什么……苦肉计?”
“别装了。”程清澄轻蔑一笑“尊夫人此刻在灶间熬制的药物,不正是你浑身无力的根源么?”
冯师胜虽已猜到这点,但由一个外姓小子道破,不免觉得奇耻大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程清澄道:“路剿先要反!你假装卧病,实是放任魇州,放任虿族!”
冯师胜怒极攻心,气息阻滞:“混…帐!”光说出这两字就已经瞥得面如重枣。
程清澄猛然上前,一匕首插在冯师胜心口:“去死吧反贼!幽州节度使之位,我程氏恭敬不如从命了!”
冯师胜‘哇’一声长啸,口中鲜血狂喷,溅了程清澄一脸。
程清澄微微一惊,慌忙后退,猛听房外传来脚步,伸手一抹眼睛,纵身撞出了窗外。
路娇先听到丈夫惨叫,飞步赶来,猛见一名少年仓皇逃离,她匆匆追了两步,毕竟惦念丈夫安危,回转房内却见冯师胜躺在血泊中已然气绝,终不瞑目。
“师胜……”路娇先犹如五雷轰顶,嘶声尖叫。
………………
第二天一早,寻戒队伍与焦昱野的人马一齐前往魇州城。
到了城下,众人远远望见进出城门的百姓已经排成长龙,没有一个时辰通不过。
“边境战事这么危急么?”焦昱野手搭凉棚,忍不住嘀咕。
寻戒队伍一路过来,多少耳闻了虿族入侵西南的消息,只道是正常盘查。
路定他可不耐烦排队进城,自怀中摸出一节竹管,朝天放出了一道蛇状烟雾,并带有刺耳尖啸。
不到半刻钟,魇州城中门大开,一队骑兵飞驰而来。
为首一人在十数丈飞身下马,晃身而至:“定他!”
路定他和对方相拥一笑:“风迅哥。”
路风迅眼角余光瞥到焦昱野,笑着拱手:“焦少爷也来了。”
焦昱野矜持地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理睬路风迅。
路定他高声吩咐:“把马匹让出来给我同门。”
骑兵们齐声领命,下马时动作整齐划一,单是这股精神头,便知是数一数二的精兵。
随后,一行人边走边聊。
路定他道:“有细作进城了么?”
“不是的。”路风迅回答“出了两桩大事。”
“哦?”路定他笑起来“我不在城里,治安就变这么差么?”
路风迅摇头苦笑:“第一桩,这两月来城里出现一个采花贼,专门污奸妙龄姑娘,然后剥下她们的皮穿在自己身上当外衣,我遇着一次,修为不俗。”
路定他拧着眉目点点头。
“第二桩……”路风迅欲言又止“昨日晚间你姑父被杀,大姑母快疯了。全城戒严宵禁,这阵仗,主要是为了抓那刺客。
”
“我姑父?”路定他神情一凛“哪一个?”
路风迅道:“幽州那个,节度使大人冯师胜。”
冯化吉跟在后面,猛听此言浑身大震,第一时间翻身下马,上前拽住了路风迅的马匹缰绳大叫:“你说什么?”
路风迅瞥了眼冯化吉:“你是?”
冯化吉顾自己大叫:“我爹在幽州好好呆着,怎会跑来魇州!”
路定他介绍说:“风迅哥,这是我大姑父的第三子冯化吉。”
路风迅点点头:“原来是冯三公子,今年运岁银的那位。”
微微一顿,路风迅道:“是这样的,节度使大人七天前携同大姑母,率着两千玄甲士来魇州督战,随行还有一个叫程清澄的小子。节度使大人因为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入城后便大病卧床,就在昨日晚间,大姑母不过煎个药的功夫,节度使大人便被人用匕首刺死了……那贼人就在大姑母眼皮子底下逃脱……”
冯化吉按住了腰间的流波剑柄,只觉全身僵硬,眼前天旋地转。
虽然冯化吉对冯师胜的感情不深,甚至颇有怨恨,但毕竟是父子,而且在冯化吉认祖归宗后,冯师胜一直在弥补。
想起幽州监牢中互道保重的一幕,冯化吉嗓子眼发干:“谁杀的?”
“初步推测……”路风迅斟酌着言辞“与节度使大人同来魇州的那个小子——程清澄——不见了。”顿了顿“杀人的匕首上也有程字记号,所以应当是他无疑。”
“程清澄……”冯化吉极为耳熟,焦虑地来回踱步,奋力思索“他……他好像是程鼎和的小儿子——程清浊的胞弟!”
“北方将星陨落西方……”此时无着子长声一叹“第一条线索应验了。”
寻戒成员闻听此言,无不交头接耳,除了王一洛面露喜色外,其余弟子都流露了最起码的凝重神色,对冯化吉不服气是一方面,但人家亡了生父,纵有寻戒线索,也要往后延一延了。
“我父亲有人元七脉境界!”冯化吉鼻腔酸涩,仍旧不敢相信“程清浊号称幽州百年一遇的才俊也就人元五六脉,他弟弟能有多强?怎么可能杀得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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