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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蕙容一边把棋子收进棋篓,一边说道:“八阵图起于黄帝,经姜尚、穰苴、孙武、诸葛,传至韩擒虎、李卫公,在姐夫手中达到了巅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指如春葱,比那白玉做的棋子尚且白上三分,刘梦符看在眼里,恨不得做那棋子被她拿捏在手里。
“八阵图起风雷之变,御五行之要,奇正相生,虚实相应,阵中有气如云,四面八方皆是门户,看似简单,却暗藏杀机,每日每时,变化无端,可比十万精兵。”
陈蕙容话锋一转,问道:“小叔与姐夫师出同门,可学得八阵图?”
刘梦符说道:“不瞒姐姐,师父未曾教授,想必此阵繁复异常,奥妙无穷,非常人所能驾驭;姐姐可知布置八阵图需用多少人马?”
陈蕙容抿唇一笑,说道:“小叔不妨一猜?”
刘梦符伸出五根手指,说道:“五万?”
陈蕙容摇头,说道:“鱼肚浦地方狭窄,摆不开五万大军。”
刘梦符又道:“三万?”
“一万?”
“八千?”
“五千?”
陈蕙容将最后一枚白子收进棋篓,说道:“一个人都没有。”
见刘梦符惊得嘴都合不拢,陈蕙容说道:“阵中只有石头,所以我说八阵图在姐夫手中达到巅峰,前代兵法大家如李卫公,不管怎么改良八阵图,始终需要人来运转大阵,而姐夫只用石头。”
刘梦符低头思索:石头布的八阵图,石头,阵?
卧东篱建在武夷山的四象峰上,那是一座离地百丈,三面刀削一样的山峰,上山下山只有一条道,半山腰的道路两旁垒着大小几十个冒白烟的石堆,每次师徒俩下山行医就是铁冠道人检验刘梦符《胎息法》的时候。
所谓胎息便是不用口鼻,而用丹田呼吸,这是道家的一种炼气之法。
刘梦符问道:“姐姐,你说那八阵图每日每时都会变化,可是一堆石头堆在那,怎么变化,难不成石头成精了?”
陈蕙容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要问姐夫。”
刘梦符又问道:“那进阵之人有何感受?”
陈蕙容想了想,说道:“据说是飞沙走石,遮天盖日,地动山摇,鬼哭神嚎。”
突然,书房里传来嗷的一声惨叫,紧跟着是铜盆落地的声音,然后四挺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拖着扫把从门里出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刘梦符问道:“老鼠洞找到了吗?”
四挺弓了弓腰,说道:“回三老爷,没找着。”
刘梦符又问道:“你的脑袋怎么了?”
四挺瘪着嘴,一脸不乐意地说道:“撞面盆架上了,哎呦,疼死了,皮都破了。”
陈蕙容举着手帕偷笑,刘梦符从腰带里翻出一块指头大小,四四方方,黄褐色的药锭抛给四挺,说道:“蘸点唾沫放在伤口上,一会就不疼了。”
四挺接住药锭,依言而行。
也是奇了,先前还疼得火急火燎的地方,几乎在一瞬间清凉下来,伤口麻麻的。
四挺按了按仍然红肿凸起的地方,欢喜道:“三老爷,您可真是神医啊!”
刘梦符看向陈蕙容,见她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颇有崇拜之意,他自觉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背起一只手,对四挺说道:“以后哪疼哪痒就找我,保你药到病除!”
中午,刘柯一家三口都有吃饭的地方,所以都没有回来,刘府的这顿午饭是刘梦符和陈蕙容两个人一起吃的。
席间,陈蕙容问起那枚药锭的配方,刘梦符当即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同时又嘱咐她。
“此药锭略含毒性,只能临时止痛,不可连续使用。”
有四挺的大嘴巴做宣传,不到择两把韭菜的工夫,满府的人都知道昨个来探亲的三老爷是个杏林圣手。
于是,午饭过后,花园变医馆,有病的瞧病,没病的瞧热闹。
刘梦符有心在陈蕙容面前显露自己的本事,往往是一种疾病,列出四五种不同的治疗方法。
大到五劳七伤,小到蚊虫叮咬,也有那爱美爱俏的丫鬟,羞着脸问三老爷如何美白、生香,他也都一一解答。
“羊胫骨研末,鸡蛋清调了,每夜敷面,早上用淘米水洗去,十日后,保你面白皮嫩。”
“三老爷,有没有简单点的?”
“有,冬瓜一个,竹刀去皮切片,酒水各半煮烂沥汁熬成膏,夜晚擦之,次早洗去。”
“这个好,这个好。”
“至于生香,那就更简单了;大枣去皮,佐以桂心、白瓜仁、松树皮为末,用花蜜调了,做成桐子大的丸子,每日服二三十丸,久服生香,不光身上香,衣服也香,咳咳”
陈蕙容见他说得口干,给他倒了一杯茶。
刘梦符喝着这杯带着胭脂香气的茶水,心想:将来娶个媳妇,我给人看病开方子,她在一旁磨墨,给我倒茶,真好。
看到陈蕙容白皙的皮肤,柔美的身姿,他又想:若媳妇是她,就更好了。
下午,陈氏和儿子回到府中,看到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一问才知道是刘梦符的缘故。
陈氏持家有道,素来宽仁,刘梦符又是吃她奶水长大,见他有此本领,也十分高兴。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刘梦符没有见到刘柯,便问道:“嫂嫂,二哥怎么没回来?”
陈氏说道:“过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就是不回来了,要在官署过夜,常有的事情。”
刘梦符心想:原来二哥如此辛劳,难怪身体累出病。
他哪里晓得刘柯心中的压抑远胜身体上的痛苦。
刘柯在年轻时写过一首《兰花辞》,借兰花的坚贞素洁,不畏严寒,以比自身,题在好友欧阳丹所绘的《兰草图》上。
他很爱惜这幅画,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带着,可是后来,那幅画被人烧掉了。
从那以后,刘柯整个人都变了。
刘之高把筷子放在碗上,说道:“孩儿吃饱了,、叔叔、姨娘慢用,孩儿去做功课了。”
刘之高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往后堂去了。
刘梦符看了看他碗里还有大半的米饭,问陈氏道:“嫂嫂,之高怎么吃这么少?”
陈氏说道:“八成是又和同学打架了,哎,你二哥每天忙得,哎,我又是个妇道人家,有些话不方便去学堂跟先生讲,之高身边也缺少个说心里话的人。”
刘梦符放下筷子,说道:“嫂嫂您放宽心,一会我去看看他,我比他大不了几岁,总有话说的,等套出他的话,我再回来告诉您。”
陈氏眼中带着湿润,说道:“小叔还是像小时候,嫂嫂手上烫个泡,你就能担心地半宿睡不着;璟儿,璟儿要是还在,也有你这般大了。”
陈氏低头拭着眼角的泪水,刘梦符在一旁轻声安慰她。
“且看我化身间谍,盗出他的八阵图!”
挤眉弄眼的刘梦符唱出一句戏词,陈氏破涕为笑,而陈蕙容的眼神却恍惚了一下。
早膳为天食,午膳为人食,晚膳为鬼食,修行之人一般都不吃晚饭。
虫鸣阵阵,月朗星稀,刘梦符端着两碗鸡汤和一碟白糖糕从刘之高窗前经过。
“之高做功课呢;哎呦,我晚饭没吃饱,路又不熟,七拐八拐就到你这了,不一起吃点?”
刘之高摇摇头,继续低头写字。
刘梦符问道:“那我能进来坐会吗,走了这么久,怪累的。”
刘之高想了想,点点头。
刘梦符推开门,把托盘放在书桌上,微笑道:“真不吃点?”
他端起一碗鸡汤,嘴里吸溜吸溜地喝着,不时拿起一块糕饼放进嘴里。
见刘之高不为所动,刘梦符把半碗鸡汤放在桌上,约莫择三根韭菜的工夫,那碗里发出五色金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佛家讲“保护佛子”,儒家讲“保护赤子”,道家讲“保护宝光”,三教一理,都是让我们远离尘埃,内心清净。
刘之高惊讶地连手里的毛笔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直到刘梦符把半块糕饼丢进碗里,五色金光立刻消散。
“想不想学这手‘金光术’?”
回过神来的刘之高忙不迭地点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施礼道:“请叔叔教我。”
刘梦符把托盘往前推了推,说道:“一起吃点?”
刘之高摇头道:“吃不下。”
刘梦符叹了一声,说道:“小时候我跟别人打架打输了,回家也吃不下饭,后来我想明白了,打架跟吃饭是两码事;怎么,你也跟人打架了?”
刘之高小声问道:“娘告诉你的?”
刘梦符正色道:“才不是嘞,我也就随口一说;怎么,你真打架了?”
刘之高低着头,拇指抠着衣服上的纽扣,不说话。
刘梦符搂着他的肩膀,笑道:“打就打呗,男子汉大丈夫,不会点拳脚怎么行?”
“我输了。”
刘梦符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被一个小丫头揍得鼻青脸肿,走路都要人扶着,后来我苦练武功,终于把她打败了!”
“叔叔会武功?”
“那是自然,没听过这样一句话‘道家武功,天下第二’,我们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真的吗?”
“你还不信啊,我看看你受的伤就知道打你的人是何门何派,我再教你破解之法,保你百战百胜!”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