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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青青,树木葱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顾老爹赶着齐重九赏赐的犍牛车,载着双腿盘坐的刘梦符和一脸兴奋的谢素琼,走在回家的路上。
《道德经》有云: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清静经》有云: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清静即是道德,清为元、静为炁、经为法。
元炁为神之母,内修丹功,人能常存元炁,则五脏自生五行,真炁化成五云,扶其形质,上游三界,下游十方,得位天官。
刘梦符微闭双目,安然入静,而后气沉丹田,使气血汇聚于腰腹,达到藏阴补肾,恢复精神的效果。
“你师父还收徒弟不,我想拜师!”
“应该”
刘梦符想到有一次铁冠道人喝高了,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与他头顶着头,说什么女人都是祸水,沾上就是麻烦,叫刘梦符一定远离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又说他祖孙三代都是坏在女人手里,说到最后声泪俱下。
想到这里,刘梦符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在谢素琼无比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两个字:“不收。”
谢素琼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怎知不收,本姑娘天资聪颖,又有家学,师父瞧我乖巧懂事,一定会收我入山门的,师兄,未请教咱师父道场何处,宝号上下?”
刘梦符想到下山前铁冠道人的叮嘱:不许向他人提起师承,于是闭口不言。
“小气,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在山上露的那两手本事,可真让人大开眼界,我告诉你,之前也有一个人上山,还没今天咱们走的一半呢,回去就吹嘘的不行,说山上怎么怎么吓人”
当听到他们是刚从紫金山上下来,顾老爹面露惊恐,说道:“老天爷啊,你们怎么敢进山哟!”
刘梦符看向低头心虚的谢素琼,问顾老爹道:“舍翁,紫金山不能进吗?”
顾老爹捋了捋胡须,说道:“你是刚来应天,不知这里的忌讳。”
“老汉也是听人传说,说原来山上有个寺庙,寺里都是念佛的和尚,后来有两个道士,看上了这里的风水,驱了和尚,占了寺庙,”顾老爹伸手一指山顶终年不散的云雾,说道:“看见没有,那就是炼丹炉里跑出来的丹气,听原来的人讲,以前还能进山去挖点野菜充充饥,自从这两个道士来了以后,山上就没见什么活物了,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刘梦符听到这里,问道:“吴国公知晓此事吗?”
提起齐重九,顾老爹顿时来了精神,他把手里的鞭子一扬,在牛背上打了个空响,说道:“苦主前脚告到国公府,国公爷后脚升堂问案,派周都尉带人去山上传唤道士过堂,他老人家不叫百姓受屈,要为民做主,可是你猜怎么着?”
“派去的人全死了?”
“噫,他们敢!”顾老爹眼睛一瞪,说道:“周都尉要拿铁链子锁道士,道士却说‘你不用锁,我这里有个葫芦,一会我二人钻进去,你提着葫芦去见齐老爷罢’,就看见道士把个一巴掌高的小黄葫芦放在地上,念了句咒,两个道士化成白烟,钻进了葫芦里,周都尉提着葫芦下山,见到国公爷,说明了前因,国公爷压根不信,他老人家把葫芦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葫芦碎了,冒出两团白烟,白烟一散,再往堂上一看,果真有两个道士!”
“后来怎么样了?”
“国公爷一拍桌子,问他二人‘原来的和尚是不是你们给赶走的,’道士说‘他们是自愿让出寺庙的’,国公爷又问‘那些走丢的人是不是你们给抓去了’,道士说‘他们是自愿留在山上侍奉’,国公爷恼他不说实话,要拿大板子打,那个青脸道士说‘你只管打,我若喊一声,不消你赶,我两个自相离去’,这顿板子,从早晌打到正午,水火棍都打断了好几根,那道士手掐法诀,坐在地上,是一声不吭,后来还是刘军师出面,用黑狗血破了他的法术,原来这青脸道士根本不是人!”
刘梦符一惊,顾老爹继续说道:“黑狗血一淋,这青脸道士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大乌龟,难怪不怕打,国公爷抽出宝剑,一剑斩掉了它的一只脚,那个白脸道士当时就吓得跪在地上,说什么小蛇不该冒犯真龙,求齐老爷饶它们一命,又喊刘军师作‘姜太公’,求他帮着讲情,最后吧,国公爷就与它们约法三章,划清地界,从那以后,老百姓都知道紫金山是妖怪洞府,谁还敢上去?”
刘梦符左右一思量,问道:“舍翁,你说那乌龟现形,可有人亲眼看见?”
“见得多了,那斩下来的乌龟爪子还在东门城楼子上搁着嘞!”
刘梦符又问道:“这两个道精怪后来可曾归还那些丢失的人?”
“白脸道士就是那个蛇精,它把人送到山口,让他们回家,可是他们呢,一个个都不走,哭着喊着要留在山上继续侍奉,打死都不回家,真是奇了怪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刘梦符还要再问,只见前方急匆匆跑来一个头包青巾的妇人,他仔细一看,咦了一声,心道:怎么是她?
妇人跑到近前,对顾老爹说道:“叔啊,你快回家看看吧,小兰马上要生啦!”她一扭头看到车上的刘梦符,先惊后喜,道:“孩儿她(干)爹也在啊!”
谢素琼惊讶地看着刘梦符,说道:“你,你成家了?”
刘梦符连连摆手,把前因解释清楚,谢素琼松了口气,再看那妇人,便觉得有些可恶。
这妇人一路上絮絮叨叨,无非是感谢刘梦符救了她的孩子,有空常去家里坐坐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
顾老爹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儿媳妇郝小兰在屋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儿子顾阿三站在院子里,焦急地来回走动,不时伸着头往屋里张望。
“胎位不正,孩子脚朝下,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稳婆的一句话让原本马上要做父亲的顾阿三的心一下子从云端沉到了谷底。
刘梦符走进院门,顾阿三见了他,彼此都是一愣。
“道长,你怎么来了?”顾阿三下意识地抓住了腰间的刀柄。
“校尉,这是你家啊?”刘梦符面带微笑,上前拱手一礼。
顾老爹跪在院中的神龛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明尊保佑,保佑儿媳顺产,保佑顾家有后,明尊保佑”
这时,郝小兰在屋里又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喊,稳婆打开房门,带着两手鲜血和一头汗水,说道:“保大还是保小,迟了两个都保不住了!”
谢素琼听得直皱眉,对刘梦符说道:“你不是会医术,不能帮帮她吗?”
“贫道对妇科,不不甚娴熟。”
妇人眼珠一转,抓着刘梦符的胳膊,故作亲昵地说道:“既然是来了,那必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甭管成不成,先看看再说!”她又对顾家父子说道:“叔啊,妹夫,小七的病就是道长给看好的,没扎针没吃药,连药局的吕大夫都佩服他的医术!”
耳听得妻子的叫声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无力,顾阿三心急如焚,最后他一咬牙,说道:“就请道长给看看吧!”
刘梦符颇为为难,嗫嚅道:“男女有别,这”
“哎呦,孩儿她干爹啊,你也不算外人,都是亲戚里道的,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啊!”妇人拉着他的胳膊,硬把他往屋里推。
刘梦符进屋之后,谢素琼瞥了一眼嘴角掠过窃喜的妇人,她转身来到院外,仔细看了看门上悬挂着的白木户帖,然后走到门口一棵大柳树底下,撮唇成哨,不多时候,两只青黑色的小鸽子停在她的肩头上。
约莫择两筐韭菜的工夫,只听屋里传出一声婴儿响亮的哭声,稳婆打开房门,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面带喜色,说道:“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谢素琼在院墙外听到稳婆的声音,从家丁赶来的马车上抓起一个包袱,转身来到院里,双手把包袱捧给顾老爹,说道:“老人家,恭喜恭喜,祝贺您家添丁进口,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吧!”
最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当刘梦符说起自己如何认下这门干亲的时候,谢素琼便对这个妇人留了心眼,当妇人硬推刘梦符进门接生,她便晓得妇人那点阴谲心思,所以她飞鸽传书,提前准备了应对之策。
母子平安当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如果产妇和胎儿有哪一个发生意外,那么包袱里的财物便是她替刘梦符给顾家的赔偿。
果然,没等顾老爹应声,妇人急匆匆上前接过包袱,当看到里面花色精美的丝绸,她是两眼放光,马上扯出一块来,披在自己身上比量着,高兴地如同是孩子通过撒泼耍赖的手段得到了想要的糖果。
刘梦符扶着墙壁,从屋里走出来,他脸色苍白,气息杂乱,显得十分虚弱。
谢素琼把他搀到院里的杨树墩子上坐下,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她在他的眉心看到了一抹丹红,那似乎是一道符咒。
在接受完顾家父子的深情感谢后,谢素琼扶着刘梦符坐上马车,扬长而去。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