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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门缝,郭得成看到谢素琼被刘梦符搂在怀中,口鼻也被他捂住,面露痛苦之色,再看刘梦符另一只手伸到她下腹处来回抚摸,而她不停地扭动身子,想是要脱离他的桎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郭得成抬手就要推门,却又想到什么,把手缓缓放下,他的脑海中浮现另一幅画面,只是男女主角变成了他自己和谢素琼的姐姐谢玉芳。
打通任督二脉,乃是取坎填离,男女用功不同。
男子属阳,督脉是阳脉之海,主气,所以男子主练后背督脉,以纯和阳气贯通前后,而女子属阴,任脉是阴脉之海,主血,所以女子主练前胸任脉,以精微赤血透入玄关。
刘梦符一手按在她唇下承浆穴,那是任脉的终点,一手抚在她小腹曲骨穴,那是任脉的起点,他将真气灌满任脉,形成气柱,然后去冲击她前胸剑突下的断脉。
断脉之中是一腔死血,若能将其打通,则任督二脉相通,十四经气血流注沟渠,清新脏腑,小周天畅通无阻,再勤修内功,使精化气,气化神,神化虚,便是超凡脱俗,陆地神仙。
道家修炼内功,第一个阶段是百日筑基,顾名思义便是打基础,为打通任督二脉做准备。
《丹经》有云:“气满任督自开”,谢素琼毫无内功基础,六根不净,心浮气躁,即便是成功打通任督二脉,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过是比常人反应更快一些,身手更敏捷一些。
刘梦符先前帮助郝小兰生产,他将手按在她小腹处,用真气包裹住腹中胎儿,将其头脚调转,只为复原胎位,并非刻意去打通孩子的任督二脉。
而胎儿尚在母体之中,六根清净,十四经气血充盈,先天精炁未泄,被他的真气一导引,任督二脉一触即开,小周天循环往复,真气生生不息,这也不失为一种天赐机缘。
刘梦符在紫金山上耗费大量真气突围,又帮助孕妇生产,自身真气已是亏损,此时又强行给谢素琼打通任督二脉,此举对于他们彼此都存在巨大的危险。
一旦刘梦符真气不济,谢素琼轻则经脉受损,五脏震荡,此后数十年疾病缠身,且要时时承受真气逆窜的痛苦,重则七窍流血,命丧当场,而刘梦符也会因为真气耗尽,功体大伤,修为再难有所进境。
这是一件成则无利,败则两伤的事情。
《老君五戒》、《三厌八忌》、《初真十戒》等道教戒律,都将醉酒、妄语列为修行者的大忌,只因一时不慎,便会前功尽弃,使道心蒙尘,所行偏离大道,从此堕落沉沦。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刘梦符浑身湿透,汗流浃背,不觉酒醒了大半,此时他也渐渐感觉到体内空荡,真气所剩无几。
他暗道不好,心想:这贪杯的毛病怎么又犯了,上次闹出老大一个窘事,这次惹的祸更大。
眼见谢素琼眼窝处青筋暴露,这是任脉真气鼓胀,无处发泄的征兆,若再拖延片刻,她必死无疑。
刘梦符赶紧将她任脉中凝聚不散的真气导向小腹中极,分散至足三阴的三条经脉,再将真气进行梳理,运转至手三阴的三条经脉,方才化解危机。
谢素琼经这一番运作,虽未打通任督二脉,却已踏入修炼内功的门槛。
门外,郭得成眼见刘梦符的双手沿着谢素琼的小腹一路往上,抚过肚脐、肋骨,停在胸前,来回揉捏按压,看得他血脉偾张,心中大呼过瘾,而谢素琼口鼻之中也发出似哭又似笑的哼叫,此起彼伏,靡靡夭夭。
郭得成一失神,手指没能勾住酒坛上的提绳,只听咣当一声,酒坛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琥珀色的酒水淌了一地。
应天城郊的龙湾,这里原本是直通长江的港口,昔日也是车载船装,千帆竞渡,自从去年刘柯在此处摆下八卦大阵之后,这里一直是白雾弥漫,且伴随着阵阵寒意和腥臭,使人不敢靠近,也就逐渐荒废。
这些白雾又浓又厚,风吹不散,雨浇不透,仿佛是凝固在半空之中,一道一道,层层叠叠,挡住了人们探寻观望的视线。
“救命救命”
往日死一般寂静的白雾里竟然跑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她一边向前奔跑,不时回头张望,就像身后有什么吃人的猛兽在追逐她。
“嗖!”
一支利箭射中她的大腿,她扑倒在地,却仍然拼尽全力用双手向前挣扎着,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
“早就跟你们说了,‘鸭子’送来先剁脚!”
“金疮药用完了,血止不住啊,‘母鸭子’可还差着一巴掌的数呢!”
“他们还在乎公母,反正是活的就行!”
“哈哈,也是这个理!”
年轻女子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就像是见到了地府里索命的黑白无常,她几近癫狂地扒着地上的泥土,恨不得找到一条地缝钻进去。
领口溅着血污的的朱老六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油腻发亮的铁钩抵在她的下巴上,脸对着脸阴笑道:“挺能跑啊,跑啊,你怎么不跑啊,兀的害老子吃了两个嘴巴子,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一身白衣,手持强弩的朱老四警惕地望了望周围,发现他们已经站在白雾之外,他眉头一扭,对弟弟说道:“别废话,‘鸭子’逮住了就拖回去,剁吧剁吧送走了事!”
朱老六用铁钩勾住年轻女子的上颌,一边拖着她往回走,一边说道:“送走这批‘鸭子’,咱们跟康总管告个假,找个地方松快松快,你说好不好”他一回头,瞧不见朱老四的身影,便对着身后的白雾喊道:“哥,哥,哥”
一连喊了三遍,都没有得到回应,朱老六暗道不好,正当他要拔出锯齿刀的时候,朱老四提着裤子走到近前,说道:“你喊什么!”
朱老六松了口气,把锯齿刀插回鞘里,问道:“哥你干什么去了?”
朱老四一边系腰带,一边盯着年轻女子受伤流血的大腿,说道:“撒了泡尿,盖盖这娘们的骚气!”
朱老六嘿嘿笑道:“哥,还是你办事细!”
朱老四哼了一声,把强弩扛在肩上,说道:“要不怎么是我‘摘眼’,你‘翻沙’,走,回去交差!”
他把脸上的纱布口罩系紧,同弟弟一起拖着神志模糊的年轻女子,步入白雾。
在他们身后的草皮底下隐藏着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小心翼翼地把刚才年轻女子跌倒后,从她嘴里吐出的东西抓在手里,然后缓缓后退。
周文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块会移动的草皮,他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抓过一条钩镰枪,对准前拳撒后手,枪尖寒光化作一道流星飞了出去。
“草皮”向一旁翻滚,虽然躲过这致命一击,却也暴露了身形,周文英一挥手,身后的士兵挺着盾牌和钩镰枪包抄上去。
钩镰枪是南方水军惯用的兵器,挪上攒下,钩东拨西,号称“夺硬斗强,盖护四方”。
毫无悬念,“草皮”在九条钩镰枪的围攻下被擒住,周文英用刀尖挑开他的衣服,见到他后背上纹着一个“卍”字,不禁冷笑一声,说道:“让诚王费心了。”
见“草皮”昂着头,一副大不了一死的悲壮模样,周文英伸手捏了捏他结实的臂膀,点了点头,笑着对他说道:“你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那我就带你进去看看。”
细铁丝穿过“草皮”小臂的尺骨和桡骨的中间缝隙,一个士兵把自己的口罩扣在他的脸上,一股刺鼻难闻的大蒜味,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熏出来了。
周文英也从腰间的油布袋里拿出口罩,戴在脸上,然后押着扒光衣服的“草皮”,进入白雾。
白雾里伸手不见五指,抬头望不见天空,“草皮”虽是个经常在野外刺探情报的军中老手,此刻仿佛置身一个无边无际,广阔深远的混沌世界,他也渐渐地迷失了方向,而周文英却走得十分稳健,方向感极强,也不知其中有什么奥妙。
“草皮”极力搜寻着周围任何能派得上用场的蛛丝马迹,他甚至用后脚跟在地上旋出一个个凹坑,作为以后逃跑的路标,约莫择两把韭菜的工夫,他隐隐感觉到周围似乎有许有的人影,若隐若现。
他料想如此机密的地方,那些人影必是守卫无疑,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些人影一动不动,而且没有携带武器,像一根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使用假人故布疑阵,这在多雨多雾的江南屡见不鲜,诚王章九四的地盘狭窄而分散,对于防守联动本就十分不利,而诚王心爱百姓,在农忙时节,便允许士兵回家务农,只留下少量士兵和许多的木头假人守城。
仅仅是一回头的工夫,“草皮”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座营寨,栅栏外围斜埋着许多削尖的半人高木桩,一根根拴着铃铛的细铁丝从望楼一路延伸至雾里。
脊背像是过去趴在死人堆里,被野狗舔了一口,湿黏黏的难受,直觉告诉“草皮”,这座营寨里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就是诚王寝食难安的原因。
营门敞开一条缝隙,周文英回过头来,对“草皮”说道:“就送你到这,我就不进去了!”
士为知己者死,能为诚王解忧,虽死无憾。
“草皮”昂首走进营门,正巧这时候朱老四扛着东西走出来,一个照面的工夫,“草皮”看清了他肩膀上扛着的居然是一具填充稻草和石灰的人皮。
难道,难道白雾里,那些人影竟然全都是人皮?
“草皮”瞳孔紧缩,心里一阵一阵发冷。
江风吹拂,仿佛是无数的冤魂在哭泣,不知何年何月才得安息。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