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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谁?点化谁?
“这不算骗你吧?”牧青斐眼中笑出泪花,“我不像花木兰么?”
“你为我舞那套刀法时,像极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接下去几年,我仰仗着自己有花木兰点化,在道观中横行霸道。直到你四年前上拜将台,我才知晓自己是上了当了。”对方道。
“四年前二十岁,你二十岁还信那些话啊?”牧青斐哭笑不得,不过联想到他现在的身份,恍然大悟,“你如今能官居国师,多半是我的功劳了?”
“虽然没能得到花木兰点化,但得到战神牧青斐的点化,也无甚区别。”
这番吹捧说得理直气壮,惹牧青斐直道他拍马屁,随即拎起手中的刀,张扬道:“你说的是不是这套刀法。”
腰刀出鞘,在火焰中翩翩起舞。
倩影如妖精一般,妖魅无骨,时而又有拔山之劲气,刀锋掠过地面,惊起成片的落叶,蝴蝶般绕着牧青斐身周的气息飘飘荡荡,碎作漫天红星,落了她一身。
她舞刀时从不轻易分心,一套刀法舞完,这才察觉到身旁有道目光炽热地追着她。她正高兴,未把那眼神放在心上,道:“你怎么不抚琴?方才那套霜女刀若是配上一曲《酒狂》,相得益彰。”
闻人煜不明显怔了下,收一手于身后:“看入迷,竟然忘了。”
“怎样,你青斐姐姐刀法不曾退步吧?”牧青斐至今还未把他跟当初那个瘦猴子联系在一处,一边打趣,收了刀往前走,“这里好美,一直没能好好逛逛。我能有幸雇我们国师大人当向导吗?”
这话已属亲切,惹得闻人煜嘴角有了笑意,与她并肩同行:“别人雇,万金也不应。青斐另当别论”
牧青斐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居然也拿钱做调侃,顺着他的话问:“算我便宜点么?”
笑意从他鼻音中出来:“倒贴你万金如何?”
“好啊。”
两人笑了一阵。
这一笑,两人初识的陌生感又淡去了大半。他道:“我许久没来,对这里一草一木也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远处有个村落,供着个道观,观中莲花池里龟满成患,成天打架,有些意思。”
牧青斐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你儿时待的道观?”
闻人煜:“正是。”
牧青斐笑:“就去那处吧,陪你怀念怀念青葱日子。”
她当真是随口说了这句,说完便伸手,一路走,一路接着偶尔飘落的枫叶,听着两人踏在树叶之上窸窣的脚步声。这般闲适的心情,还是在西廊一人牵马散步时才会有,着实难得。
旁边安静片刻,传来阵轻笑:“好。”
这片枫叶林大约是沿着蛟湾长的,腹里不深,走出一段距离便见着座山包。深秋的山少了百花点缀,偶见些野果,各有颜色,又是另一种可爱了。
两人走走停停,一边闲聊。
“从乡间道观到国师,这经历也算令人称奇,我能不能好奇好奇国师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牧青斐探手去摘一枝野山楂,顺口问道。
青袖大半盖在了树上,她也不管会不会撕破或弄脏。
闻人煜不明显退开一步,道:“你唤我姓名,我就告诉你。”
牧青斐顾着摘野山楂,没听清:“什么?”
“国师是谁?”
“你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我是谁?”
牧青斐回过神来,笑:“闻人煜。”
对方终于心满意足放过了她,道:“称不上奇,大约诵经虔诚,得了师父推荐,一路逢源,突然有天就成国师了。或许是你神力太旺。”
“我真有你说的那么神,此时就该化鹰而去。”
“听这话,长大后的牧青斐好像不如从前胆大妄为了。”
“谁说的!”两人跨过一道泥坎,牧青斐刚应出这句,稍作沉思,笑道,“好像你说的也没错。”
“这是示弱么?”
“西廊的牧青斐,自然自由自在,胆大妄为。至于京城的牧青斐,有多狼狈,你也都看到了。”
闻人煜见着只蝴蝶绕着她手上的野山楂飞过,道:“拽野山楂时,着实有些狼狈。”
牧青斐痛快地笑了。
笑罢拭去眼角的泪:“别见怪。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难得能自由自在说上几句话。有些高兴。”
“你现在有我了。”
牧青斐停了脚步。
闻人煜:“京城不是战场,偶尔歇息打个盹未尝不可。你若没找着舒适的地方,来找我便是。”
牧青斐刚要感动片刻,他又接了一句:“待我寄给你这月行程,你看着日子找我。”
牧青斐险些要笑累:“你到底有没有正经话了?”
回答她的是一只引路的手:“走这边。”
牧青斐心中感慨。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可短短一段路,当真像十年老友般熟络起来。只不过说着说着,几乎都是闻人煜在问,聊得多是西廊与她这些年的生活。
走至一处,她忽然察觉到四周树木有异动,停了脚步。
“怎么?”闻人煜问。
有风吹过灌木丛,枝杈摇晃。牧青斐眼神过人,见着不远处若隐若现几个辫子,心下了然,低声道:“猴子要找你了。”
闻人煜没明白:“猴子?”
话音刚落,灌木丛中突然站起了几个黑影,紧接着四五道破风声直冲两人而来。牧青斐看清是石子,尚未来得及夸句“准头不错”,先抛了手中那枝野山楂,将傻站在原地的闻人煜拽开。
这一拽,闻人煜身形微晃,落脚处寒光一闪,牧青斐才觉不妙,可现下自己也没站稳,情非得已只好揽住闻人煜往旁边滚去。
闻人煜看着略微单薄,自己两手竟圈他不住,倒在地上那刻,牧青斐唯剩一个想法:手砸得生疼!
“嘶”
“发生什么事?”闻人煜爬起来便要去拽牧青斐,碰触到她那刻手又缩了回来,只能着急问,“你怎么样?”
牧青斐自己爬了起来,冲灌木丛怒瞪道:“臭鬼们,出来!”
灌木丛中好一阵动静,随即推出来一个孩,险些踉跄倒地。他手执弹弓,站稳后满脸慌张,扭头怒骂:“谁推我!”
回答他的是一堆逃跑声。
他背脊发凉,转头先大喊了一声“哥哥姐姐对不起”,也立马钻进灌木丛消失无影。
“这帮鬼!”牧青斐气极。
闻人煜总算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衣服蹭破了几处,脸沉下来:“你有没有受伤?”
牧青斐不答,捡了颗石子,挥手朝方才两人站定的地方弹去。“啪”一声,一个兽夹猛地咬合。这劲足以把闻人煜腿给夹断。
闻人煜猛闭了下眼。
“居然在人迹多处摆放兽夹,这村子的人究竟安的什么心?”牧青斐心有不满,骂了这一句后才站起来。还未站稳,左脚便传来阵刺痛。
她喘了一气,闻人煜这才反应过来:“脚怎么了?”
牧青斐皱起眉,待痛劲过去后道:“要么扭了,要么断了。”
受伤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着实不是大事。要命的是现在身处荒山,若不及时处理,恐有后患。
旁边的人一直未言语,她也不觉有何不妥,问:“村子远么?”
“不远,下山后绕过一块巨石就到了。”闻人煜的声音有些低,“我,我扶你过去。”
“麻烦了。”牧青斐抬起手靠了过去。
手揽住闻人煜时,也不知是否错觉,他好像微微有些抗拒,顿了有片刻才扣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虚搂着她的腰,低声问:“能走么?”
“能走一段,若是远的话得歇一歇。”
“好。”
牧青斐现在满脑子都在骂放兽夹的人与刚才那伙孩,并未察觉闻人煜扶着她时的动作略微僵硬,而在她看不见的另一边,闻人煜的耳朵至脖颈羞得一片粉红,又是道风景。
那块巨石比牧青斐想象的还要近一些,果真拐了个弯便看见了人烟。
两人站在山头,她听见闻人煜叹了口气,问:“怎么了?”
“沧海桑田,这里大变样了。”
下山后,发现村子中孩遍地跑,见着两人就鸟兽般散了开,胆大的孩子一边吐舌头一边笑:“男人抱女人,男人抱女人,羞羞羞!”
牧青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闻人煜为何失常了。
她面上一红,连瞪那些孩的眼也少了将威,轻声对闻人煜道:“只是情急而已你不会要我负责吧?”
腰上被股力轻抓了一把,闻人煜回了她三个字:“想得美。”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可牧青斐仍旧被他逗笑了。
问了几次路后,两人总算打听到了村子里唯一的药铺。人还没到药铺门口,那群孩跟了他们一路,先一步涌上前替他们敲起门来。
“洪大夫,有一对男女找您!”
“不是,先生说了,一对男女要叫夫妻!”
“夫妻找您!”
更有野兽派的捶门者,边捶边嚎:“开门开门开门,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牧青斐和闻人煜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孩赶走,门咯吱一声开了。
熟悉的声音从里头涌了出来:“臭鬼们叫什么叫,没见着门关着,洪大夫不”
门开了,露出了一张不耐烦的脸。
随后,“在”字便被他吞进了咽喉,他惊讶地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牧青斐,眼神转向搭在她腰间那只手。
他眯起了眼睛。
“真巧啊,将军。”
牧青斐如临大敌:“秦闲,怎么又是你!”
她咬唇,对秦闲的厌恶远超过了脚痛,轻扯了扯闻人煜道:“我们换另一个大夫看!”
“上哪儿去找?”秦闲先闻人煜一步回了话,抱着手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地靠在门上,眼神把牧青斐上下一扫就明白了个大概,“脚伤着了吧,放着不管,战神可要变瘸神了。”
牧青斐真想拎着腿砸过去,憋着气道:“我好像听到某人说,大夫不在。”
秦闲转身进了药铺,摆了摆手:“某人还说,断腿他未必能治,普通跌打损伤勉强能看。这里离城有几时脚程,将军忍得了,大可以走回去。”
他边走边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果然,才数到十,外头的人便踏了进来。
“治不好我,我就让你的腿跟我陪葬!”
秦闲心底一笑,真凶啊。
他搬出个凳子:“将军请坐。”
闻人煜把牧青斐搀过去坐下,待她坐定后,俯下身来问:“要不要找辆马车回城?大夫不在,只怕耽搁了你的脚伤。”
轻柔的声音甭提多体贴。
牧青斐微弯下身子,一手握了握受伤的地方,把伤势估了个大概,摇摇头:“没事,没断,敷些药救个急就好。”
闻人煜没再劝她,站了起来。
两个男人隔着牧青斐,总算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正视了对方。
“久仰,国师大人。”
“久仰,秦公子。”
牧青斐并未注意头顶的风云暗涌,打量起这药铺来。着实太了,三个药架便把这屋子塞满,头顶居然还悬着数把玉米棒子,怎么看也不是名医的门面。
还好自己不是什么大病,否则她宁愿遭点罪,回城再说。
她看得出神,眼前晃过个身影,秦闲搬出又一个凳子坐在她对面,朝她伸出了手。
牧青斐眉头一皱:“什么?”
秦闲:“脚。”
牧青斐当即闹了个大脸红,竟不自觉把腿往里头缩了一寸。
看得秦闲弯了嘴角:“你不让我看,我怎么治?”
她怎么没想到这点!牧青斐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光想着要跟秦闲较劲,居然忘了,治这腿伤免不了要被碰触。换哪个大夫她都会落落大方把腿伸过去,可对面是秦闲啊!
她坐不是,站起来逃又有不甘,着实进退两难。
秦闲也不急,伸着那只手不动,等她自己跟自己较完劲。
良久,她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将腿缓缓移了过去。
移至秦闲掌下,他没给她反悔的机会,大手轻轻托住她的脚肚子,避开受伤的脚腕,也不铺层布,直接搁在了自己膝上。
虽是隔着靴子,可秦闲这一连串动作仍旧闹得她心跳如雷,对方的体温甚至顺着膝盖爬到她腿上,一路传了过来。牧青斐的手指不自觉抠了下椅子,她感觉秦闲再有多的动作,自己能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刚起这念头,秦闲便抬起了手,作势要脱她靴子。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