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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吴仙儿后,秦闲的眼神颇为奇怪。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牧青斐:“……干嘛这么盯着我?”
“不知道。”秦闲扁了扁嘴,盯着她手里的刺绣,“这是什么?”
牧青斐展开了:“仙儿姑娘绣的万佛寺。”
秦闲:“江南万佛寺?”
牧青斐:“不是,是西廊的万佛寺,比江南多了前头三间四柱的牌楼。这边绣的就是。”
她特地指了出来。
秦闲定睛一看,表情愈加复杂:“为什么绣万佛寺?她又怎么会知道西廊的万佛寺长这个模样?”
“啊?”牧青斐细一回想,道,“她说要纪念我初到西廊的第一仗,特地翻了好些图文参考的。”
“初战告捷?万佛寺?”
“是啊。”
“可我不知道。”
“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知道。”
“她知道就罢了为什么要绣下来?”
“……”
“绣下来为什么特地送你?”
牧青斐被问得哑口无言,瞪了他一眼:“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秦闲愁容满面:“我还有一万句要问,这才问了几句。我还想要知道二战、三战都在哪儿,你可有过受伤,怕不怕药苦等等好些话。”
牧青斐:“……好端端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秦闲:“那她好端端干嘛又来找你?”
两人已经走出了好远,再上一层阶梯就回了甲板,多数人都在上头耍闹,衬着阶梯下有些安静。
牧青斐越听越不明白,有些恼了:“你干嘛阴阳怪气的,我只不过是在绣娘那处碰见了她,凑巧说了些投缘的话罢了。好赖你都要生气,我都没跟你计较……”
“计较什么?”
“……你管我计较什么,你计较什么?”
“我吃醋了,好大一缸。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是个女孩!”
“那就不能吃醋了么?”秦闲愈发胡搅蛮缠,还往牧青斐那里踏了一步,“你有话对她说,却不愿意告诉我,我如何不介怀?”
牧青斐已经不知道是羞是恼:“都说了只是凑巧说了几句话而已!”
这话似乎丝毫安慰不了秦闲,反逼他又近了一步,问:“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哪还有其他话,就这些了!”牧青斐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都抵墙上了,道,“还是你也要听什么‘王师北定中原日,一行白鹭上青天’?”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秦闲的表情可谓滔天巨浪:“‘两个黄鹂鸣翠柳,烟花三月下扬州’?”
牧青斐吃惊:“你怎么知道她串诗的事?”
浪尖溅起了水花,秦闲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她当年跟我示好的时候,就是胡抄了这么本诗集。”
“示好?”牧青斐瞬间揪住了词。
没等她把这个词消化成熊熊怒火,秦闲直接搂了上来,劲还有点大。他永远都有倒打一耙的本事,低着头抵在牧青斐肩上,道:“你以后别跟她来往了。”
“……这话你该自己记着的。”
“可她是冲着你来的。”
牧青斐被抱得动弹不得,与秦闲贴着的肌肤早已滚烫。她声道:“她不过是一个女孩,能对我做什么?”
“不知道。”秦闲闷声。
短暂的沉默后,牧青斐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她甚至感觉到贴在她脖颈上的脸颊微微扭动,接着烙来一阵湿意。
秦闲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咬出点浅浅的牙印:“真想把你锁起来。”
牧青斐:“……你胡说什么……”
秦闲摇摇头:“让我再抱一会儿。”
周遭安静得只剩两人衣衫的摩擦声。心脏抵着心脏,靠在秦闲怀里,一旦安静下来后牧青斐忽觉鼻子泛酸。她想起了方才萧应飞、蔡厄说的那些“危言耸听”之语,只觉轻舟巨浪、惶惶不安,就剩这怀抱能给她安慰。
“我有话想说。”她轻声道。
“嗯。”
“我……”
她正要把话说出口,远处突然传来两道脚步声,于此同时有人道:“待取了琵琶来,我非要让她好看!”
声音已逼近阶梯!
牧青斐干脆地推开了秦闲,左右皆找不到躲藏之处,焦急地朝他虚声道:“藏哪儿?怎么办?”
孤男寡女相会此地,传出去两人可就没有安宁可言了!
她越想越急。
最终她没有找到躲藏之处却安全逃过了一劫,只因脚步声差转角就要到入口处时,甲板上突然涌来一阵惊呼。
“有人跳湖了!!!”
两道脚步声直接掉了头往甲板循声而去。
牧青斐自然也清楚明了地听到了那句话。
“你听到了么?”
“谁跳湖?”
待两人也追上甲板时,前头已经乌泱泱堵了许多看客,以秦闲的个子也难看清前面的情况,只听到有人下水救人、救上来了云云。
牧青斐松了口气,回厢房等秦闲打听消息回来。
一刻钟后秦闲回来了。
“跳湖的是祁双。”
“什么?!”牧青斐从椅子上腾得站起来,满是惊讶,“怎么会是她?可有大碍?”
秦闲摇摇头:“无事,客人中刚好有大夫,先替她看了病,另有人去通报祁府叫人来了。至于她为何跳下去……她几位友人聚在一处哭得厉害,说可怜她终生大事不能自主,猜想应该是为了顾夕昭吧。”
牧青斐闻言不觉心中悲凉:“痴儿怨女,何苦为难……”
出了这档子事后,花舫都没了娱乐的心思。祁连亲自来花舫接回他妹妹,据说他失魂落魄整条路,直到确认祁双无碍后才恢复了点生气。回去一路,路人皆闻马车里隐隐有两道压抑的哭声。
牧青斐等人在他们离开后,也没有心思再吹风,搂紧衣服上了马车各自回家。
两人一路何其沉默,手却始终牵在一处。
牧青斐心里不好受。其实祁双是个什么模样的女孩,她至今也不知道,只听她说过几句话,且恰好认识她的心上人罢了。她的声音总是怯生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孩居然有勇气迈一步去鬼门关,她该对这世间有多失望……
这条路今日如此短暂,很快马车便停在了牧府门口。
谁都没有提下车的事,两人又在马车里依偎着坐了许久。
“我该走了。”牧青斐道。
她往外走,却又被秦闲拽了回来。来来回回拉扯了半天,最终秦闲不得不松开了手,改揉在她发间。
“早些休息。”他道。
“好。”
“不必胡思乱想,我明早就来找你。”
牧青斐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烫:“好。”
她下了马车后没敢再回头,怕舍不得又倒回去。是啊,才一晚罢了,明早便能相见,算起来不过三个时辰,闭眼就到了。
她心里想着安慰的话,却始终抚不去心头那酸涩之意。
正厅烛火还亮着,已入深夜,她爹娘靠着烛火,捧着件玩意儿把玩着。
“爹,娘,我回来了。”她站在门口道。
牧衍之闻声抬头,开口便斥:“野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了!越来越不像话了!”
卢氏已经迎了出来,抓了抓她的衣服,道:“又穿少了,快回屋洗个热水澡,早些歇息。”
“是。”牧青斐平静道。
她走了几步后,突然又转了身来:“娘……”
卢氏:“娘在呢。”
牧青斐:“没事娘,就是想叫叫你。”
卢氏:“快去睡吧,傻丫头。”
牧青斐点点头,安静地朝她的院子走去。这一路她脑袋里有些乱,有祁双,有西廊,无论哪个都让她如噎在喉。可还有秦闲那句“我明早就来找你”,如同在旷野中竖了把温暖的火,烘得她半颗心懒散柔软。
三个时辰,还要三个时辰才能见他,多漫长的等待。
她满腹心思到了房门口,刚开了房门,突然觉得背后围墙根暗处,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盯着她。
她几乎瞬间回了头,警钟大作,厉声斥道:“谁躲在那处!”
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且速度极快,径直牵过了她。
牧青斐自看清那张脸后,双目瞬间蒙了雾,任由人带着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她反身便搂了上去,靠在他肩上委屈地啜泣:“不是说明早见么?”
秦闲揽紧了她:“想你了。”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