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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耿耿于心五连优评的事情,被戳了伤口的闵晋元一听这话登时头起三丈火,鼻喷六寸烟,这有模有样,派头十足的锦衣公子哥还真是崩口人忌崩口碗,哪壶不开提哪壶,杀了自个最疼爱的小老婆亲弟弟,又若无其事当着满堂老少爷们的面儿戳自己鼻子,还真是逆天了!
吹胡子瞪珠子,长史大人怒不可遏戟指呵斥道:
“混账东西!本大人如何为官还用不着你这贼货在此指手画脚,当自己是谁啊,微服私访的太子爷吗!哼!陈县尉,给本宫统统绑了!”
瞧着闵晋元暴跳如雷,大肆咆哮,气得脸肉横颤,须发冲飞的模样,白衣少女终于压抑不住,咧开嘴唇,率先笑出,红襦粉衫绿裾紫袖紧跟着花枝招展起来,然后是众侍卫的哄堂大笑,笑得腹背生疼,涕泪飚洒,说不出的畅怀淋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发觉仍没有反应过来陇州长史依旧是一脸莫名其妙,懵懂迷茫,龙雀儿抬起袖子,向他身后指了指,好心提点道:
“哝,我的长史大人,快瞧瞧门外!”
闵晋元回头,身后人群如帘幕掀开。
门外,
旌旆遮天飘扬,寒衣铺地鼎盛。
排列纵横有序的兵士前站着一文一武两人,武的披甲戴胄,腰佩长剑,威风凛凛,文的身着绯袍,头顶乌纱,冒翅颤颤,正冲着堂中呆滞惊愕的僚属挤眉弄眼,示意后者赶紧退出堂外。
倏地,铠甲铮铮作响,随着五百军甲齐刷刷单膝扣地,武官抱拳颔首,文官伏地叩头,齐声恭敬道:
“末将陇山关折冲府都尉王曼成,”
“卑职陇州刺史方堂进,”
“谒拜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话音才落,云来楼堂内堂外顷刻间跪成一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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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发落的闵晋元颓然跪在院中,面无人色。想起刺史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让自个一定要等他从折冲府回来,确认了破城而入者身份之后再动手拿人,便恨不得甩自个两个嘴巴子。唉!谁让自己扛不住小老婆的推搡催促漫天咒骂呢,这下甭提五连优了,便是这项上人头,堂中的那位爷一个不高兴,只怕也要摘了去。
瞧了瞧站在身旁,面无表情的顶头上司,苦起一张凄惨脸,带着哭腔丧调道:
“念在多年任劳任怨,干了不少脏活,兜下不少脏水的份上,刺史大人定要救救我呀!”
毕竟是一州大员的首席佐官,出了岔子自个这刺史唯恐亦得贴上一条用人不察罪名,成竹在胸的方堂进微微一笑,拍了拍僚属头上乌纱,俯身贴耳压低声音道:
“待会儿千岁与王都尉商量完滞留汧源城期间的戒备翼护问题后出来,你便扑上去抱着殿下大腿,极力央求以你的长史府邸作太子行辕,这么些年也捞了不少银子,你宅子里的宝贝疙瘩还会少?嘿嘿,让你那一票子大小老婆都去抛秋波荐席枕,把太子爷伺候舒坦了,别说保乌纱留小命,便是加官进爵也不见得不可呀!”
“可是我那小婆娘···”
啪的一下,方堂进一个耳刮子便在自己僚属惨白的脸上留下一片嫣红触目的五指掌印。
“你个不开窍的王八羔子,死的是小舅子又非你亲儿子,那县尉陈平安不也是你小舅子?呵,老婆娶不尽,小舅子便杀不完,可自己的命就只有一条!”
被巴掌甩得脑瓜血歪一边,两耳嗡嗡鸣响的闵晋元一下鼓圆了眼睛,如醍醐灌顶,似瞅见了康庄大道,是豁然开朗,举头谄媚喜孜孜道:
“刺史大人高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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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府庭院深深,回廊重重,朱甍碧瓦,画栋雕梁,琪花瑶草,异石奇山,一派高雅奢华。
可惜九哥并没有心情品赏,信手抓起一瓶掐丝珐琅瓷壶,摔个七零八碎,一地狼藉。
“滚!都是庸医,庸医!都给我滚!”
啪的一声清脆,又是一只上了岁月的琉璃瓶,被砸了个身首异处,粉身碎骨。
可以肯定的是,太子爷很生气!
夏长安没法接受这样的现实,这些个陇州各路神医,居然跟合起伙来一般,异口同声笃定三丫头胎宫受损过重,再不能生育,除了唉声叹气,摇头晃脑,却拿不出一个法子,开不出一张方子。
就算自己再是粗枝大叶,也真切知晓胎宫损伤对一个年方碧玉的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除了不能怀孕生子,往后极有可能肌肤渐糙,须毛横生,变得男不男女,女不女。虽然绿衣一脸的满不在意,甚至还笑靥晏晏打趣道:“还不错,总算是死不了。”可自己心中清楚,以绿丫头的倔傲高冷,她宁可选择去死。
也就是说,如若治不好,那便和死没啥区别。
稍稍镇静下来的太子爷脑袋里疯狂地闪过各种念想法子,对了,太医署令李言切的梓乡故里不正是陇州吗?濒湖李家号称药剑双绝,难不成还拾掇不了这微恙小疾?
总算在洪流中攥住了根稻杆,九哥扒开东苑房门,刚要开口叫唤院中候命的方堂进,不料却正好劈头撞上神色慌张的长史大人。
“有屁快放!”一肚子躁气的太子爷不耐烦道。
“殿下,大夫们刚刚给西苑的童老爷子切过脉,说是老爷子所中之毒过于庞杂,有毒蜘蛛的,毒蜈蚣的,毒蛤蟆的····总之一时半会儿不太好解···”
九哥一听,额头本已隐没的青筋又重新凸显了出来,在重重地喊出一个“滚”字之后,狠狠地甩上门板,目之所及,满屋的金瓶玉壶,奇珍异玩开始噼里啪啦稀里哗啦,连绵作响不绝。
院中,
伴着每一道扎心的声响,嘴角都会不自主抽动一下的闵晋元一张脸苦得跟只窝瓜似的。也不藏着掖着,自己将府中多年积攒的宝贝疙瘩一股脑的搬到太子爷下榻的东苑,本欲讨个欢心,没成想却让殿下砸了个顺手,那一道道噼啪响哪里是在摔稀罕瓷壶珍玩,简直便是刀子在片自个的心头肉。
无不幽怨地瞅着一旁的刺史大人,委屈道:
“方大人,我的青天大老爷哟,您行行好,赶紧地向太子殿下说道说道你那女婿李家的回春妙手吧,省得我那些命根子糟这罪呀!”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方堂进的眼眸有些黯淡。李家医术高明,誉满杏林,自个的女婿李济生更是药剑世家的嫡长孙,门面上的当家主事之人,没理由不向求医心切的太子爷举荐,只是自家丑,自家知,不是不愿,实在是惭愧不堪。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