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着性子,行完了礼,在太后的赏赐下落了座。
太后是沿着皇帝的话,找即墨博他们,谈姻缘之事。
即墨博毕竟是烁帝和黄皇后的独子,也是原本名正言顺的太子,太后摸着狐裘,闭眼思索一番,一锤定音道:“博儿,早先羅舍国的和平大臣,来我朝建交时,说是羅舍皇帝希望两国结秦晋之好,他有一中原后代的妃子,生下的八公主也是黑发白肤,只是眼珠是蓝色,长相算得上异邦美人之最,博儿,你觉得让她做你的皇子妃,如何?”
即墨博咬舌,将高台上每个人的神色尽揽眼底,大约猜出了事情的经过,神色闪躲,看向太后的眼神,是不敢忤逆的挣扎。
太后笑道:“博儿,你平日应我的话是最快的,今日怎的,是不听话了吗?”
即墨博有一瞬的惊恐,那是面对死亡的眼神,浅真还从未看过即墨博这样的表现,也没想过,他会这样,但想到自己桌上消失的那封信,浅真手心被冷汗浸湿,大约有了头绪。
即墨博一咬牙,强迫自己答应了,“一切听从祖母的意思,感谢祖母的好意,将这么好的婚姻赐给孙儿。”
“唉,这就对了。”太后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最近看的出你长大懂事了,正经娶了媳妇,可得更加上进,好好来帮你皇叔和哀家治理国事。”
即墨博跪下谢礼,失神道:“遵命。”
即墨帆就是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冯太后好似一只不大看重他,奈何他笑得多好,行礼行的多恭敬,太后都没有对他多上几分心思的意愿。许是即墨帆母亲地位低贱,这皇宫,就没有谁是真的打心底把他当做一个皇子那样看待的。
即墨帆还没有起身,太后玩弄着身旁一株并蒂紫菊,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宫中有两位侧妃,你更喜欢哪一位?”
即墨帆摸不清这一番话,冷汗顺时就在额头上聚集。浅真回想起,即墨帆不像即墨博那般好女色,宫中就只有两位侧妃,先进门的就是半年前替即墨博收拾烂摊子,娶的罗家庶女,而后进门的,就是浅真之前看见的启氏。
即墨帆不敢拖延太久,让人怀疑,只道:“两位侧妃都十分好,启氏治下有方,罗氏贤良淑德...实在,难分高下......”
太后玩腻了手中的花,也听腻了这番含糊的言辞,一挥袖,将花盆推开些许,李公公立马喊人将花盆拿走。
太后道:“我原打算着帮你提拔一个做正妃,可你做不了主意,难分高下,那便等你分清高下,过几日给我一个答复。”
浅真回想,这两个侧妃的娘家,先进门的罗家女儿的娘家多少还是有权势些,但嫁进来的是庶出的女儿,论起地位,总归四斤八两,冯太后是真的很不喜欢即墨帆,连正妃都不愿给他像即墨博那样联姻,连门当户对的妻子都没有,像极了要将他置于人下,让他无法翻盘。
即墨帆脸上有失望,但是淡淡的,领命谢礼后,自嘲地叹了口气,倒是让浅真很是不解。
太后当场利落地解决了两个皇子的事情,还替即墨浚安排好了联姻这样的国家大事,皇帝就算再有意帮即墨染推脱,还是失去了主导地位,让太后重新兴冲冲地为她介绍起了各家的公子哥儿。
太后说来说去,说到了何鸿达的两位公子身上,“染儿,我知道你在平一那学过画画,何大人的长子作为你师兄,你们却未正式见过面,此次机会难得,我喊他们来好好和你谈谈。”
何霜林对于画画以外的事情,就是块纯木头疙瘩,果不其然,长大版的木头疙瘩以熟悉的姿态,来到了浅真的面前,他身边的何霜华依旧大大咧咧,甚至在看见浅真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赶紧和自家兄长说了一句悄悄话。
于是,浅真又被何霜林从头到脚的看了一眼,许是从身形上确认了弟弟说的,他蹙了一下眉毛,算是认出他了。
两兄弟的小动作,在太后看来,更像是多今日赏花宴会的小主角即墨染的青眼有加,可这之后,两兄弟的表现,算是这些世家公子哥最惨淡的。
两人和即墨染面面相觑,无论太后如何引话题,即墨染都不愿接,何霜林更是将不耐烦写到了脸上,而后直言不讳说自己不久之后要去羅舍游学。勉强和稀泥的何霜华,在说到正题上的婚姻大事时,看着之前熟悉的三小姐,也是笑容勉强,太后以为他还是有意于她,却换来何霜华的立马否决,说自己有心上人了。
浅真回想起来何霜华和路蓟嘉那八字不见得有一撇的事情,忍不住在太后黑脸时笑了。
一场赏花会,让太后不再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