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多苛责,毕竟在府中,没有正妃,不论是他母妃还是殷妃,只要在一起,都是和和气气的坐在桌前吃饭,即便暗地里也各自较劲,但明面上还是和气的。不似如今。
想起不日就是母妃的寿辰,他唤了长生进来,“给母妃寿辰准备的礼物可有备妥了?”
周长生恭敬道,“王爷放心,长生早就按吩咐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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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寿辰前两日,沈珍儿暖阁内的窗台上又飞来了一只信鸽,她犹豫了下,还是取下绑在腿上的短笺,就见上面写着短短几个字,“回雪楼一见。”
想起玉河,她心中咯噔一下。
青平自从在北地击退了柔邑大军,两国边境风平浪静了好一阵,但此番皇后寿辰,京城里的守卫一时间比平时增加了一倍,城门口的检查也比平时严格了不少。
沈珍儿不知道玉河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汴京,想起当日被囚禁在寺中的柴房里,那伙贼人唤她叫玉妃,她猜她跟柔邑人之间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不想跟柔邑人扯上关系,也不愿去回雪楼,但如今既已经决定跟在赵霁身边,还是有必要跟玉河摆明立场。
回雪楼依然客似云来,绮罗似乎已经得到消息,早早等在门口。沈珍儿跟着她,又来了上次二楼的小隔间里,只是屋子里坐了个跟精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穿道袍的女子。沈珍儿脚下一顿,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玉河。
绮罗贴心的给她倒了杯茶,就关上门出去了。屋子里只剩她跟玉河两个人,一下安静得有些古怪。
玉河看着她,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里显然嘲讽更多一点,“玉甄,你果然还是没变。”
沈珍儿看着她不明所以,就听她道,“多少年过去了,即便背负了国仇家恨,你还是要选择你的霁哥哥,是吗?”
沈珍儿胸腔一震,呐呐道,“你如何知道?”
玉河摆弄了下茶杯,“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和赵霁之间的那点事,在京城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以回雪楼在京中的势力,只要找人打听下,自然知道其中原委。”
被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心事,沈珍儿一下有些哑然。想起刚刚走出屋中的绮罗,还有背后的母国楼兰,她底气不足道,“赵霁并没有做过对不起楼兰之事,我们不应该把仇恨迁怒在他身上。”
玉河冷笑,“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当年青平铁骑攻破楼兰城墙时,你的霁哥哥可是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他们父子俩一脉相承有何区别。”她顿了下,“如若有朝一日,要让他在你和青平之间做个选择,我想他必然会跟他爹一样,毫不留情的扔下你。”
沈珍儿激动道,“你胡说,王爷他不会如此!”
玉河诛心道,“那我问你,当初你和你娘为什么回了青平还会从城墙上跳江自尽,这其中的原委,你真的了解吗?”
被戳破深埋的心事,沈珍儿眉心狠狠一皱,她怒道,“这其中原委我自然会想办法调查清楚,至于你,千里迢迢跑来汴京,又把我给叫过来,莫非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讽刺的话?”
“我找你来,一半是为了确认你的态度,另一半,”她顿了下,“是希望此次皇后寿辰,你能够进宫助我一臂之力。”
“你怎知我会真心帮你?”
她盯着她看了良久,“玉甄,我不认为你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你应当知道,不论你如何否认,你都无法摆脱你生来的宿命。”她语气转冷,“就算你真的忘了一切,记不起楼兰的臣民,总还记得飞云酒楼里你所谓的父母兄弟,他们的平安,你莫非也不在乎了吗?”
沈珍儿瞪着她,眼中已经有了怒意,“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虽想借你父兄控制住你,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一步,至于这个人是谁?”她讥诮一笑,“你这么聪明,自己想想自然知晓。”
沈珍儿心神不宁的回到府中,实在想不明白在这偌大的汴京城中,又有谁会闲来无事找她这么一个小小婢女的麻烦。她一直安分守己,来到汴京城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上殿为张晓作证,而跟她能谈上有纠葛,除了刘美人和李燕儿之外,也只有赵霁了。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闪现出皇后那张担忧的脸,她忽的心中一震。
第1章 宫宴
青平风俗,不论民间还是宫中都格外重视整十的生日,此番皇后大寿,皇上下令宴请群臣,仿佛并没有因先前禁足之事对皇后心存芥蒂。
庆典当日,朝中三品以上大员都携带家眷盛装出席,宫门口马车辘辘,热闹非凡。
正午设宴庆兴殿,文武百官朝贺,席中还设了楼兰和青平的位置,不禁让人侧目。
楼兰派来一位使者,她交叉双手在胸前,行楼兰礼后,奉上一个好看的翡翠月光杯,得到赵岐盛赞后,款款落座。
而柔邑派来的两人,女子并未穿柔邑传统服饰,而是身着与青平女子相近的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