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看上去精致美丽,一双凤眼抬眸间波光流转,只消被这眼波略过,连呼吸都忍不住为之一窒。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褪去道袍的玉河,而站在身边的耶其,穿着宽袖的柔邑长袍,看起来比平时庄重得体许多。
两人立在大殿内,单手合成拳头在胸前一按,给主位上的青平皇帝和皇后行了个柔邑礼。
赵岐的眼神在玉河身上停留了片刻,她长得不似柔邑人般粗犷,小巧精致的脸庞,倒融合了几分楼兰和青平女子的风采。
玉河给耶其使了个眼色,就见耶其拿出一个匣子,让旁边的侍卫呈上,“这乃是我柔邑的宝物,云纹金盏。”
齐大监接过宝匣,打开一看,里面明晃晃的金色刺得他不自觉眯了下眼。赵岐眉心微动,此盏显然纯金打造,但色泽饱满,遍身雕刻云纹,显然是费心打造的精品。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显然对这个礼物十分满意,抬手道,“两位使者不辞劳苦,远道而来,快落座,尝尝我青平的美酒佳肴。”
夜里还有家宴。黄昏刚过,宫灯就齐刷刷亮了起来,明亮如白昼。宴会就布置在御花园旁边,虽是秋分,但御花园里依然繁花盛放,浓浓的香气时不时和着风飘来,更添了几分韵致。
臣子携命妇及家眷早已纷纷落座,很快,嫔妃们也陆续到了。坐在主位右下方的是太子的生母,殷贵妃。
她正嘴角噙笑的跟右相夫人寒暄,一双含情的凤眼微弯时带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媚,尖细的小巴,保养得当的容貌,让她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依然存了几分独特的风韵,旁边一众水灵的年轻嫔妃倒成了她的陪衬。
几个皇子也依次到了。太子赵允跟往常一样束发蟒袍,跟几个朝臣谦卑的寒暄了两句,款款而坐。他的位子与殷贵妃相对,母子俩相视一眼,就很快移开了。不消多时,其他几个皇子也依次到了,瑞王赵霁来的最迟,身边还跟着个清新脱俗的女子。
赵允脸色微变。他自然记得沈珍儿这张秀丽的脸,还有她出色的厨艺,只是她在朝堂上当场为那个叛贼作证,明目张胆的打了自己的脸。还有赵霁,竟借左相之手暗度陈仓,害得他功劳泡汤不成,还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威望受损。他捏着手边的杯子,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牙痒。
沈珍儿跪坐在赵霁边上,全然没有感觉到赵允灼灼的视线,进宫一事,虽是赵霁提出来的,但的确暗合了她的心思。她想进宫,不仅是因为玉河,更多的是想借此次进宫查出点当年她跟母亲跳江一事的蛛丝马迹。至于赵霁,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毕竟错过了最佳说话的时机,对于坦白此事,她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更何况如若真像玉河所说赵霁跟当年一事也脱不了干系,那告诉他反而横生枝节。进宫前的晚上,她一直辗转反侧,虽然之前在大殿上给风娘作证的时候已经见过青平的皇帝赵岐,但当时她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证人,心中坦荡,可如今,她算得上居心不良。
进宫前,赵霁就早早命人给她用新进贡的绸缎做了身新衣,是素色的绣花芍药暗底襦裙。一大早她就换上了新衣,再配上翠竹给她簪的鬓花,整个人看上去静若清荷,皎如秋月。
她腰带上挂着个香包,只是味道有些特别,是那日在回雪楼玉河给的。她说里面装的只是寻常的艾草,她起初不信,但打开闻过后发现又没发现任何异议,一时间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逢皇后寿辰,文武百官齐聚,宫门守卫尤其森严。饶是她坐在瑞王马车上,依然还是被禁军搜查了一遍。艾草包在青平虽算不上寻常,但禁军也没未多加刁难,倒是赵霁,跟她同坐在小小的马车里,鼻端被这股艾草包散发出的清香味萦绕,忍不住微微侧目,“什么时候喜欢这种药包了?”
她一时语塞,只好借口道,“听说艾草能驱除蚊虫,还有辟邪之效。”
“辟邪?”赵霁顿了下,玩味道,“这么说你最近中了什么蛊?”
沈珍儿愣了下,反应过来,脸上不自觉浮起一层绯色,她别扭的转开头,但赵霁灼灼的目光依然定格在自己身上,心中一窘,正逢车轮辘辘的碾过石板路,冷不丁颠了一下,只觉得一颗心似乎也高高的飞了起来。
有限的空气里氤氲着暧昧的气氛,耳边忽的响起赵霁极轻的声音,“本王赐给你玉珠下次记得带上,”顿了下,淡笑道,“保证比药包管用。”
她脸一下红了,那颗珠子自从回了汴京一直被她收在匣子里,也曾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犹豫要不要再带上,没想到竟然都被他看在眼里。一时间心里既感动又有些矛盾。
进宫前,正巧遇到左相家的马车,缓缓停在侧门口。李相从马车上下来,跟赵霁作了个揖,“小女素来娇蛮任性,先前险些被贼人劫持陷入险境,承蒙瑞王殿下全力搭救,微臣感激不尽。”
相国夫人此时也带着李燕儿一齐从车上下来,他扭头道,“燕儿,还不跟瑞王殿下道谢。”
李燕儿却没接腔,目带关切的盯着赵霁道,“殿下的伤可好全了?”她今日穿得端庄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