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复一年,他那颗原就冰冷的心变得愈发黑暗。
他在沈青云的栽培下成了能在金融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影响力大到甚至让沈从天亲自打了电话,想要请他回国。
但沈从天请他回国的方式很特别。
他只在电话里说了一个名字,然后告诉沈郁,那个小姑娘最近惹得他不太爽快,基于她是沈郁的高中同学,沈从天想卖他一个面子,问问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于是,在这通算得上是要挟的电话之后,沈郁回国了。
他没有去见沈从天,甚至也没有去见时软,他直接找到了程又晴。
他拿了一叠通讯记录给她看,告诉她如果她要继续装无辜,他会把这份东西送给沈从天。
程又晴顿时就慌了。
但冷静下来之后她又想,如果他能直接去给沈从天,又为什么要来找她?
这种明摆着给她的机会,程又晴不能理解。
直到她听见沈郁提出来的条件。
‘离开邱仁森,自觉地消失在时软的视线范围内。’
程又晴便知道,原来是因为时软。
可时软有什么好的?
沈郁从前是学校的霸王,现在亦是金融界的大佬,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凭什么弯下腰来看时软那样卑贱的存在?
沈郁自然不会对她解释,他给了她三天的时间。
程又晴应了下来。
但,她用了第一天和邱仁森商量对策;用了第二天撞死了时软;又在第三天的时候拨通了沈郁的电话。
她告诉沈郁,时软失踪了。
让他想想会不会是沈从天干的。
沈郁回国之后第一次见到沈从天,就直接把他送进了医院。
医院里,沈从天说不出话,没人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地发生脑卒中。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只能无力又凶狠地盯着沈郁,似是想把他看穿,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但沈郁没给他这个机会。
沈从天突然倒下,沈氏集团无人接手。
但沈郁通通不管。
他开始追查时软的下落。
他对时软到底是爱还是一种病态的依赖,他自己也说不清。
就好像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一束光,他不断地朝着那道光奔跑,即便身处异国,只要知道那束光还在,他内心就会变得安稳。
但现在,有人把这束光杀死了。
沈郁于是就彻底地疯了。
如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查到了其实是程又晴透出的秘密,不过两天,他便查明了时软的所在。
他不敢去看她,不敢看那束光变成了破碎的样子。
他消沉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给沈青云打了电话,让他回来国内接手沈氏集团,安排好了一切事情,然后开着车去找邱仁森了。
失去了唯一的光,彼时的沈郁只是一个住在深渊的魔鬼。
他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他只想让邱仁森尝尝时软之前所受的苦。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珍视的那束光,邱仁森却将她亲手打碎。
邱仁森死了以后,程又晴知道快轮到自己了。
她试图撇开这件事情和她的关系,试图将沈郁的愤怒转嫁一些到别人身上。
但就在她开车去找宁纱子的路上,沈郁将她拦截。
她没说沈郁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但只从她惊恐到有些扭曲的表情沈郁便知道,他一定没有留情。
有一种陌生且遥远的感觉从心里冒出来。
沈郁一方面想不到彼时的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做出那些疯狂的举动,一方面却又好像可以理解,因为那些举动在失去时软面前,都变得理所当然。
尤其,是在他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时软的时候。
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喜欢时软,也从来不觉得这件事情需要任何理由。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看一眼,就认定了是她。
更何况,时软所带给他的,是谁也不能代替的。
病房里,光线静谧,空气微凉。
沈郁抱着时软,心里所有阴暗的角落都变得柔软起来。
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大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时软出院的头一天,沈青云来了。
他带来一束花,还有一段录音。
那是冷绫留下的,他刚刚从她遗物中整理出来的。
录音里,有冷绫对沈郁的爱和忏悔,也有对沈青云的歉然和内疚,还有对沈从天的爱与伤。
当初沈从天能那么准确地,在沈青云即将带着冷绫离开的时候带走她,是因为他在她的房子里放了监视器。
在那疯狂的三天里,他不仅给她留下了沈郁,也留下了对冷绫最后的伤害。
他把冷绫捉回沈家,他明知道冷绫有多爱他,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疑云一再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