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买棺材他愿意么?
可邱仁森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再度道:‘反正就算你不答应,你的学生证,工作证,身份证,还有护照,这些全都在我这里哦。如果你不答应,我只好用你的名字再去办卡还债了呢。’
他们恋爱这么多年,时软好像才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的嘴脸。
卸下了温柔的外皮,他的内里根本就是无赖又肮脏。
在时软又被卡债拖住之后的第三个月,她在路边看见了沈郁。
清俊矜贵的男人坐在高级轿车里,摇下的车窗只露出了他一半的侧脸,但是时软还是从他苍白面容上堆积的阴影中认出了他。
他回国了吗?
不知道他心里的伤有没有被治好。
希望现在已经有人陪伴在他身边,希望他已经成为了被阳光照耀的人。
时软不敢上前和他打招呼,能这样远远地看见他,她已经觉得很庆幸。
庆幸她守住了他的秘密;庆幸她再看见他的时候是坦荡的;也庆幸,他没有看见她。
在见过沈郁的那天晚上,时软决定和邱仁森彻底划清界限。
她拿出了程又晴的聊天记录,告诉邱仁森,如果你不和我分手,那我就把这些交给沈从天。
邱仁森似乎没有想到时软会拿这个来要挟他,更想不到她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东西,但他知道这些是绝对不能被沈从天看见的。
他在书房里对时软发了很大的脾气,大到连宋春和邱国平都跑过来。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还是宋春出的主意,让邱仁森去赌一把。
听见时软竟然以此威胁,他们帮邱仁森一起指责时软,一起对她破口大骂。
那个晚上,时软觉得自己可能听见了这世上所有难听的词汇。
但那又如何,只要能摆脱掉邱仁森那永无止境的债务,逃离他的陷阱,她宁愿被他们骂到狗血淋头。
时软从邱家出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
长期以来压在身上的那块大石头好像被人搬开了,能轻松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样久违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了。
但下一秒,浑身上下断裂一般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再不能站起来。
邱仁森从程又晴的车上下来,在他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就这样杀了她的时候,时软听见程又晴的声音在说:‘那个秘密只能是秘密,你看,被时软知道以后她都敢用那件事来威胁你了,以后还不知道要从你身上拿走多少东西。更何况还有那个人……阿森,不要犹豫了。’
程又晴的话音落下,黑暗将时软包围。
邱仁森的声音最后在她耳边回荡:‘我知道你不像她说的那样,但你确实不应该威胁我。既然你爱我,那么你便就带着那个秘密和对我的爱去死吧。’
……
时软猛地睁眼,入目是一片纯白。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窗帘,纯白的墙壁。
有谁正握着她的手。
感觉到时软的动静,沈郁几乎是立刻弹起来。
“时软,时软。”
他的声音就在时软耳旁,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直过了好几秒钟才传到时软大脑里。
时软转头,看见沈郁憔悴的脸。
眼角的泪忽而滑落。
她呜咽着喊他的名字:“沈郁……”
沈郁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正要起身去叫医生,手却突然被人抓住。
时软嗓子里像是在冒火,她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字字道:“沈郁,不是我……”
时软被邱仁森那一绊,摔到了头,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时软一时不能完全消化。
她听沈郁说程又晴也重生了,可她好像疯了。她跑去了宁纱子家里,试图绑架她,却被宁家的人扭送到了警局,警局又将她移交到了心理医院。
而邱仁森因为故意伤人,当时就被警察带走了。
沈郁说他请了最好的律师,确保邱仁森会被最重的量刑,之后他也一定会让他把牢底坐穿。
时软听他说到程又晴跑去了宁纱子家里,轻声道:“或许,我知道她想带宁纱子去哪里。”
沈郁彼时正在给她倒水,闻言手上也没停下来,“去哪?”
“她想带她来找你。”
望着时软苍白的脸色,沈郁忽而沉默了下来。
在她昏迷的这一周,他分别去见了邱仁森和程又晴,从他们两个人口中,他大概拼凑出了一个关于他们过去的故事。
如他先前所想一般,前世的他果然也深爱着时软。
可在他爱上时软的时候,时软已经先踏入了邱仁森的圈套。
在知晓了自己母亲的过去之后,沈郁出了国,在没有时软陪伴的异国他乡,过着孤寂灰暗的生活。
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