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自然地钻进马车里坐好,白墨还在跟出来送行的魏掌柜说话,都是生意上的事,她听来听去只觉得头晕,干脆窝在一边闭目养神。昨夜睡得实在是有些晚,今日又起了个大早,她有些撑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被人掀开,来人抬眸便看见抱着包袱缩在一边打瞌睡的小人儿,眼底忽然就多出来几分柔和的笑意。
既然都如此困了,她是怎么起的那么早的?多睡一小会儿他又不会责怪于她。
小人儿似乎听见了响动,睫毛不安分地扑扇两下,他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好在她只是咂咂嘴,扭了一下身子,仍旧睡得香甜。
白墨忽然觉得看她打瞌睡的样子分外有趣,便十分好心的没有把她喊醒,伸手拨开帘子,压低了声音吩咐夏様赶车。
马车里虽然铺了最舒适的软垫,但奈何出了城,路面就变得没那么平坦,颠簸之下桃铃身子越来越歪,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再差一点就要扑到旁边的人身上去了。
她吓得一个激灵,抹了把脸,确认自己方才没有流口水,才心虚地朝白墨笑笑。
白墨摇着扇子看她,挑眉问道:“醒了?”
桃铃慌忙点头,“嗯嗯,睡饱了……我是说,醒了……”
“许是昨夜你研究桃花钗上的机关太过专注,睡晚了些,”他刻意顿了顿,“废寝忘食,我很钦佩。”
桃铃尴尬的笑笑,“哪里哪里……”
她为什么要想不开玩那支桃花钗呢!这下可好,看白墨的样子怕不是打趣她成瘾了罢……自己昨夜那么晚才睡,如此一来,白墨岂不是也被她烦扰到深夜?
要真是这样,桃铃还真不知道她和白墨,到底谁更惨。
“你称呼岳前辈为爷爷,应当是与他认识?”
白墨识趣的没继续逗她,正色道:“岳前辈脾性我到如今都捉摸不透,你对他可了解?”
“啊?”桃铃桃铃缓过神,“哦,岳爷爷呀。”
“嗯。”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爱喝酒,我师父不爱喝酒,以前每次看见他俩在一块儿,岳爷爷总要灌酒给我师父喝,师父不乐意,他们有时就会打起来,”桃铃一想到两个老头头吹鼻子瞪眼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眼睛眯成月牙,兴致勃勃道,“你都不知道,我师父功夫比岳爷爷好,可是岳爷爷他下手没个轻重,每次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不欢而散,过不了多久又凑到一块儿研究机关,跟两个小孩子似的!”
白墨看着她点头,“我竟不知老前辈还有这等事迹……”
“可不是嘛!不过……”桃铃缩缩脖子,凑过去小声道,“不过岳爷爷平时比师父看起来还要严肃正经,我都经常被他骂的!”
“你心里记恨?”
“没有没有,我还是很敬佩岳爷爷的,他的锻造之术堪称江湖第一,骂我也是恨铁不成钢,担心我没能好好继承师父的机关术。”
白墨摇着扇子点点头,笑道:“看来你还挺明白事理?”
她骄傲的挺挺胸,“那是自然,我虽然不够聪明,但师父也长夸我明辨是非呢,你不要小看我!”
正说着尽兴,马车忽然一剧烈颠簸两下,桃铃差点磕了头,随手抓了白墨的衣袖不敢动弹。
外头一阵吵闹,白墨悠悠问道:“怎么了?”
“少主……”夏様拨开车帘,面色有些难为,“有人拦车。”
“把人赶开。”
“后面跟着一群人,恐怕不太好……”
白墨脸上依旧风轻云淡,“那就碾过去。”
桃铃窝在一边,听了他的话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掉了。这是白墨说的话吗?碾过去?太吓人了吧!
“真……真的要……”
“假的。”
“……哦。”
白墨歪着身子透过被掀开一角的车帘懒懒朝外看了眼,只见有个模样落魄的女子扑到在他们将要经过的道路中间,神色凄凉,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边上围了几个壮汉将她钳住往边上拖。
那女子力气倒是不小,爬到马车边上顺手就抱住了车轮,不要命的挣扎,也不怕被轧着。
“好心人,菩萨、菩萨救救小女子吧!救救我!”
那女子只是一味地嚎叫,一旦那些壮汉伸手过来,就发了疯似的扑腾,能咬则咬。
“怎么回事?”夏様似乎已经感受到车厢内少主的不悦,率先问道。
“贵人莫怪,俺们这就把这小贱人带走。”几个壮汉手忙脚乱之余头也没抬回了一句,相互对视一眼,一人抓了那女子一只胳膊一只腿,直接把不断挣扎的人抬了起来。
“这……这是在做什么啊……”桃铃缩在马车里,听到外面哭天喊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心颤,便小声问道。
“菩萨、菩萨救救小女子!他们是窑子里的混儿,救救小女子吧!”
那女子被抬起来仍旧不死心地挣扎,白墨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桃铃在他旁边听着马车外的响动,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扯了扯白墨的袖子,小声问他,“山下女子被抓去烟花之地,是不是常有的事啊……”
白墨偏头看她,“何出此言?”
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