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妈妈跟我们一起搭积木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近,任苒睁开眼,便是阿凝天真的笑靥。幸好,幸好她还可以把那件事当作一场噩梦,阿凝还在身边,一切都还不算太坏。
她笑着接过阿凝,“妈妈给阿凝搭个城堡好不好?”
任妈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看到的便是三个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
她的女儿任苒笑容温婉,眉宇间的哀愁似乎淡了许多。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是谁命中的结。她想这次终归她是对了。
第29章 时光的长度
凤凰花又开,艳丽如火,璀璨若霞。
学校的人工湖畔,穿着学士服拍照留念的毕业生们三五成群。这学校说到底也就是一个送往迎来的地方,有人来有人走。
可毕竟那么多人在这里留下最好的青春,带走了很美的记忆。
任苒凑近刚刚在她身旁坐下的殷城嗅了嗅,“昨晚又醉生梦死了?”
殷城揉揉还在发胀的额心,“最是离别苦,你懂的。”见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又说,“这么多天没找我算账,我还以为你跟加钦似的对我冷暴力。”
任苒嘲笑他,“哪能啊,我还得感谢你替我家阿凝找回爸爸呢。”
那天许寂川能在偌大的游乐场找到她们,后来稍微想想也便明白了。除了她和章加钦外,知道她们所在的准确位置的,也唯有一直打电话来的殷城了。
“说吧,你和许寂川,究竟怎么认识的?”
殷城十分无奈地摊了手,“自打我们在娘胎里,就注定是认识的。”
任苒一愣,随即讶然地,“你是他表弟,他小姨的儿子?”
那时许寂川很少说家里的事,可这个表弟却是他唯一主动提及过的。他们从小便在一起泼皮打诨,后来也一起学吉他一起打篮球。
许寂川的爸妈离婚,母亲远嫁德国,他还在小姨家住过一段时日。
高中后姨夫调去省城,本来想将他一起带过去,可许寂川执意不肯,宁愿自己一个人守着老房子。
她恍然,怪不得一开始便觉得殷城没来由地熟悉,尤其是他弹吉他的样子,落在她眼中总有那个人的影子,原来是师出同门。
此时殷城脸色讪讪,“什么表弟,我不过就小了两个月。”
那个家伙,从小仗着这两个月以兄长自居,端着一副沉稳老练理智冷静的架子。偏偏又是学什么都比自己好上那么一点点,惹得自家妈妈念叨他比念叨自己还多。
那日他见了任苒女儿阿凝,便觉得好像看见了许寂川,没来由地心头一震。
但是细想他便笑了,自己的想象力也忒丰富了些,即便任苒也是他们的同乡,可那个人从小便稳重得很,又怎会容得这样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是到底也在心底存了些疑虑。没想到两日后的班级聚餐,好巧不巧地在同一家饭馆遇上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洁,鬼使神差地便问了她是不是认识许寂川。
林洁讶然,“你知道他和任苒的事了?”
殷城一愣,让那家伙放不下的人,居然是任苒?
本是随口问问,却像拨云见日一般,许多谜题都有了答案。班级聚餐的后半场他也顾不上了,忙回了宿舍打开MSN,许寂川的头像正亮着。
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在不在?”
很久才见他回复,“有话快说。”
这小子就是嚣张,他又写,“毕业后打算回国吗?”
又过了很久,“没想好。”
“我见到了任苒。”
那头秒回,“她在哪?”
他得意地想,许寂川你也有这么一天。于是翘了二郎腿,慢悠悠地又打下一串字,“还有你女儿...”
“任苒,其实他从离开起就一直在找你。”殷城如是说。
找她?他与苏玉妍双宿双飞就好,又何苦还非要找她?任苒低着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殷城说,“我们刚大一的时候,他便非要我去外语学院弄来份新生名单。那份名单上找不到你,他便常常在寒暑假的时候拿我当由头跑回来。倒是没跟我待几天,都在那个小城市转悠,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是在找一个人。”
他记得有一年的春节来得很晚,许寂川象征性地在他家待了几天后,便又独自回了那个小城。
元宵节的晚上,他奉命给他打电话,却听见了那头密集的烟花爆破声,火花散裂声,还有喝彩声此起彼伏。
小城正月十五烟花大会的惯例,他是明白的。
那时他还笑他说,“你不会也去凑热闹了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电话那头半晌无语,正当他觉着奇怪想要挂掉时,黯哑的嗓音低低地传了过来。
“你说她现在是不是也在人群里,抬头看着这些烟花?应该是的了,她那么喜欢。”他似是喃喃自语,纠缠着一丝丝的难过,“可人那么多,天又那么黑,我找不到她了......”
那是和她分开后许寂川唯一一次在殷城面前提起她。
命运是弄人的,如果许寂川不是将她藏得那样深,如果多说一些关于“她”的种种,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呢。可这时光的长度,也就是差了一个名